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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簾一掀,周瑜率先進帳!
“見過主公,見過夫人!”
周瑜一如既往,清清淡淡!
依次見禮后,隨意在沙盤前落坐,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
他與陸遠一起長大,言行自然并無多顧忌!
陸遠也同樣并未客套,隨意擺了擺手,目就已落到周瑜后方的子上!
一個子著漢服,腳踩木屐,一路小碎步吱吱嘎嘎進帳!
腰間還掛著一把短刀,刀柄上鑲嵌滿寶石,顯得華貴異常!
只是配合著一裝扮,顯得不倫不類!
對于腰間短刀,陸遠倒是瞬間了然!
這等短刀,對于在場眾將而言,毫無威脅!
甚至像張郃這般行伍老將,單憑法步姿,就可斷定其刀法稀松平常!
給留下短刀,也斷然沒安好心!
說不定就在等想不開時,當著倭國子民的面,拔刀自盡!
這樣倭國的神明死了,且與他揚州無關!
倭國百姓心中失了寄托和支柱,自然可以予取予奪!
不過局面顯然,張郃已經失算!
“小國之王卑彌呼,見過天朝大將軍!”
子姿窈窕,姿容嫵,深深鞠了一躬,就再無作!
陸遠怔了怔,一時有些疑!
他對倭國語言,始終還停留在亞麻跌階段!
此會說漢語,倒是省卻了很多麻煩!
只是這個倭國王,與他想象的不同!
以他想來,一個被奉為神明的王,不是應該滿面威儀嗎!
面對他這個有著亡國之恨的仇人,也該咬牙切齒,拔刀相向!
可眼下所見,就只像一個尋常富家子!
一點憨,一點怯,甚至還帶著一畏懼!
只是如此一來,他想好的諸多手段,又該如何進行!
當然他深知倭國虛偽的禮儀,不會為其麻痹!
關鍵還是如何解決患,同時盡收倭國四百萬民力!
陸遠稍稍沉,隨意一擺手,若無其事道:“起來吧,自行落坐!”
匹夫奪志,無論天子還是王,心中皆有底線!
他心中主意,就是在此面前,暢談關中戰略!
步步奪倭國王心中底線,讓其甘心說服倭國子民,為他揚州效力!
卑彌呼踟躕一瞬,稍稍打量帳公孫離,默默在其旁跪坐!
公孫離俏臉一繃,重重一頓懷中繡春刀,一語未發!
刀鞘進泥土,刀立在與卑彌呼之間,如同一道天然隔閡!
卑彌呼卻是猛地一扭腰,單手一按刀柄,以醞釀居合的姿態,盯向公孫離,一臉張中開口咤:“納尼呦西他一戴斯卡!”
公孫離呆了呆,繃的俏臉忽然一松,星眸難掩不屑:“原來是個蠢貨!你這是什麼刀法,拔刀就要搏命!卻不知短兵相接,蓄勢只會死得更快!”
當然不懂倭語,更不知居合!
不過卻也一語說破卑彌呼刀法,揮臂劈砍時就將死!
畢竟居合只是江湖招式,遠不及行伍間的殺招純粹!
劈砍雖然可以蓄勢,但拔刀前必然需要調肩膀力量,拔刀后刀勢又要多走一個弧度!
一瞬間的破綻,足以讓人在近相搏間,死于非命!
這也讓不心生不屑,無意多加理會!
只要對方敢拔刀,必然可以用刺這樣的純粹殺招,后發先至!
卑彌呼輕咬紅,緩緩松開刀柄,綿綿低語:“八嘎!”
帳眾將不知倭語,當即齊聲輕笑,并未理會!
哪怕周瑜沒有武藝,也知道這個北平新夫人,久經戰場殺伐,絕非尋常子!
唯有陸遠聽懂了這句倭語,卻也無意多說!
三軍奪帥,匹夫奪志,公孫離倒也剛好替他先行一步!
陸遠斂去思緒,看向周瑜,笑瞇瞇道:“公瑾此來,是為何事?”
“主公,末將是有私事,不過另有府陳群委托!”
周瑜搖頭失笑:“陳群的意思,無論豫州還是倭國,州牧人選都不宜拖延!否則我軍所立規矩,不及朝廷暢通,府中人也始終不得晉升,總會為人詬病!”
陸遠微微點頭,稍稍思忖,自是心頭了然!
大軍兵爭,爭土地,人口,資!
不過關中之戰,爭的卻還有一份大義!
另外揚州場也不是人人圣賢,追隨揚州戰船也總要見到實惠!
如今揚州治下,多了兩個封疆大吏的空缺,自然多有人覬覦!
想來陳群近日也沒被人叨擾,打探新任州牧之事!
只是這等大事,總需他來親自定奪!
“此事的確不宜再拖,以免荒置兩寶地!”
陸遠手扣桌案,心思急轉:“豫州執行軍管,由元直主導!豫州牧由京城楊彪之子楊修任職,同時通告天下!豫州州治遷徙至翟,翟縣令人選,就由陳群定奪吧!”
豫州地中原,位于他揚州治下最北,最靠一道黃河屏障抵擋!
地域上并不安全,執行軍管最為穩妥,以免黃河防線力太大!
把豫州牧賞給楊修,則是他要對弘農手前,先給弘農楊氏的一個甜棗!
這是堂堂謀,不管楊彪認不認賬,他都會將此事通告天下!
無論楊彪有何反應,京城都會因此與楊彪產生嫌隙!
而且一州州牧,封疆大吏,也同樣是極大!
楊彪只要還想給家族留有余地,就只能吞了這個甜棗,把楊修送出來!
只是如今這個豫州牧,對于楊修來說,只有資歷,并無實權!
徐庶會在豫州統籌大局,陳群則會塞滿豫州九十七縣縣令!
楊修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豫州實施軍屯,保證豫州恢復農耕!
而且還要兢兢業業,小心揚州的不作為罪!
此外一旦楊修任職,弘農楊氏就已徹底局!
楊彪即便有心觀,質子于豫州后,也休想再擺他揚州戰船!
尤其是他吞了弘農之地,接走楊彪所有親族后!
當然一任州牧的資歷,對于還未仕的楊修來說,也已如同天賜!
只要任其不出錯誤,下期任職,最差也是平調其它各州!
甚至哪怕楊彪有所反駁,楊修都會甘之如飴!
“妙計!一石二鳥,引君甕,偏偏不容楊彪拒絕!”
周瑜神一亮,酒水灑了一,依舊擊掌贊嘆:“一旦楊修仕,既可搖京城,緩解河東衛氏滅門影響,又可為我軍拉來強援,掌握更多京城消息!而且通告天下后,楊彪別無選擇!”
他不看了看陸遠,心頭直犯嘀咕!
難怪在皖城時,就沒斗過主公!
這種損主意,信手拈來,恐怕連徐庶也會自愧不如!
“此外是倭國,即日改名倭州,為我大漢治下一州!”
陸遠眸深邃,笑瞇瞇道:“此事就以天子口諭,做一道罪己詔吧!讓陳群斟酌言辭,大意就是天子文武不休,毫無作為,反而我揚州四平叛,開疆拓土,讓天子良多,特許我揚州自行任命倭州牧!”
周瑜還在匆忙掩飾上的酒水,聞言不又是瞠目結舌!
主公運用這種損伎倆,簡直已是爐火純青!
陳群只是要任職兩位州牧,主公卻是劍劍直指天子!
這道罪己詔一出,哪怕天下諸侯皆知底細,天子也將再無威嚴!
而且如今多用天子口諭,習慣自然后,將來就可隨意矯詔!
反正底層百姓不明究竟,只會人云亦云!
哪怕矯詔天子自覺有愧蒼生,退位讓賢,天子也無辯駁!
卑彌呼卻是滿面憤慨,稍一踟躕,就已邁著小碎步起,深深一鞠躬,義正詞嚴道:“大將軍,我國名為邪馬臺,古籍也稱扶桑,并非倭國!”
倭國之名,是武帝所賜,其中不乏貶義!
實則大漢王朝強盛時,對周邊蠻夷賜名,皆有輕視之意!
如同州,趾,百蠻,正是說其鄙,野蠻!
“扶桑?再說吧!”
陸遠似笑非笑:“談條件是需要資格的,你不妨猜猜我想要什麼!”
卑彌呼依舊弓著子,卻不咬了咬牙,一聲低語:“八嘎!”
陸遠未在理會,側目看向周瑜,繼續道:“倭州同樣執行軍管,由你海軍負責,你選一名得利將領吧!至于倭州牧,綿竹縣令許劭!其它事宜,就由陳群持吧!”
許劭也是揚州老人,該有一些照顧!
雖是被上梁山,但之后也算兢兢業業!
何況倭州只是他揚州軍屯,以及橫擊海外的跳板,并無多政務!
許劭會和楊修一樣,任職高,卻也只負責軍屯和當地礦產!
“末將領命!”
周瑜云淡風輕:“我海軍呂岱,可擔當此任!反而我海軍駐守倭州,今后與北平軍易,倒也多了一途!甚至北上遼東,也可更為便捷!”
他心思機敏,當即想通了倭州對于海外各地的意義!
只有要了倭州這補給地,海軍隨時可以北上遼東!
這與寶島夷州一致,雖然疆域不大,但重在戰略意義!
只要他海軍能占據寶島臺北,就可威懾南面各大陸!
反而如果被人占據,那他揚州則早晚多一后背患!
“此外則是徐州,豫州,倭州軍屯事宜!”
陸遠稍顯無奈:“海軍陸戰隊登陸考察,確定各州需要多青壯!之后由陳群調配,魯肅,徐庶,呂岱組織!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軍打下的疆域荒置!”
他稍稍遲疑,繼續道:“可以考慮,將倭州作為罪犯流放之地!量刑以及勞作減刑種種章程,由府定奪!不過倭州礦產,自可大肆攫取!”
他揚州羽翼漸,治下疆域算上海外,甚至已經堪比大漢!
揚州治下百姓四千余萬,也同樣堪稱人丁興旺!
不過他揚州同步實施太多工程,民力始終缺!
倒是廣州商貿繁榮,算上深安南的開山大軍,已經足有民力三千萬!
他本意的移民實邊,倒了水到渠之事!
種種生產治所重新開工,也足以滿足他揚州治下偌大疆域所需!
甚至還有西域獅子國來客,在大肆收購他揚州宣紙,細鹽,白糖,果酒,炭筆,香皂等等!
反而是其它各州,民力有限,人丁寥落!
益州執行軍屯,已經放棄了其它生產,依舊需要青壯五十萬!
如果要完修橋鋪路,引水挖渠種種利民措施,則總需青壯二百萬!
荊州已經恢復農耕,不過荀彧志在打通揚州治下各地山路,卻總需民力八百萬!
他揚州大軍在綿竹,漢中,關中,河東,京城外所得民力,已經全數遷徙荊州!
不過全算起來,也只達到六百萬民力,尚需二百萬!
而揚州本地,也同樣只維持了農耕狀態!
其中打通荊州通道,與荀彧所謀重復,可以不做計較!
天下第一城比肩京城,也可以不做考慮!
不過揚州本地的修橋鋪路,引水挖渠等等,卻是勢在必行!
此舉同樣需要民力百萬,始終未能解決!
而徐州隨著孫堅駐守虎牢關,軍屯一事也已耽擱!
此外豫州,以及新得的倭州,則完全荒置!
因此他揚州民力,依舊極為缺!
哪怕是要讓揚州本土,以及荊州,益州實施基本建設,就已急需五百萬民力!
如果再算上徐州,豫州,倭州,則無從計數!
當然這也是他揚州大肆改革,生產力極大提升,開荒土地幾乎翻倍所致!
不過無人會在乎存糧太多,他也絕不愿各地的土地礦產荒置!
哪怕始終用軍屯,也總要先將各地的農耕維持起來!
“末將領命!海軍陸戰隊必會全力以赴!”
周瑜抱拳,稍稍遲疑道:“只是事發突然,縱然海軍陸戰隊即刻開始登陸匯總,再由陳群調配民力,此次農耕,這幾州恐怕也總要耽擱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