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慢慢地調節了緒,不再去搭的話。
他一熄火,不出聲了,蕓娘也猛然清醒了過來,心頭開始止不住的懊惱。
前一刻還在恩戴德,他人長得俊俏,又有才華又有本事,府上老夫人也疼,無比慶幸他能將娶進國公府,還暗自打定了注意,往后這輩子一定要待他好。
怎麼轉個眼,自己就沒控制住,同他吵起來了。
這南下的路途才開始呢。
且馬車才出國公府大半個時辰,他要是這會子讓滾下去,只能干瞪眼,估計這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之中,從此不再說話,至此封。
他先平息爭吵,蕓娘便先開口道歉,“郎君,是我笨,對不起。”
又聲道,“玉佩你要是真不介意,還喜歡的話,那就送給你了,只是它是我母親留下來的,往后還請夫君多加保管。”
見裴安沉默,繼續道,“我和邢風之前確實有過一段,我被關進院子里,不認識外面的人,更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他住在我隔壁又愿意同我說話,我怕將來自己出去后,沒人愿意同我玩兒,他又不理我,這才送了一塊玉佩給他,想以此將他留住,不讓他反悔。”
說完那句對不起后,裴安心口的氣兒便瞬間消了一大半。
聽當真說起了真心話,覺得也不易,應了一句,“以栓人心,不長久。”
蕓娘點頭,“夫君說得對,我不該以他對我的好,謀取自己的私心,但當年他對我的好,我不能不報,母親走后,我抬頭瞧著井蓋大的天,覺得自個兒不過氣,實在呆不下去了,本是爬了墻打算跳下去,去果州找我外祖父,是邢風將我勸住,我才能安然地熬過那三年。”
蕓娘垂著頭,聲音很低。
除了邢風之外,從未同人說過這些,本以為他還會剜,邢風當初是怎麼勸的。
卻聽他道,“為何要勸你?不過是一堵院墻,竟能困你五年,他當初就該搬個梯子遞給你,你不去果州,就不能去外面了?至也能一口氣。”
蕓娘看著他,愣了愣。
他繼續道,“外面的人,不也罷,人心難測,你真心相付未免個個都會真心待你,有緣之人,不必你去討好,自會與你相遇心,就算不能遇上知己,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又能怎樣?”
這一句充滿了人生的哲理之言,不知道蕓娘有沒有聽懂,只顧看著他,呆了片刻,才遲鈍地點頭,“嗯。”
還有,他又道,“碗口大的珍珠,不一定南海才有。”
裴安說著,轉從后的榻上,拿出了一個小匣子遞給,“這只是之前我在建康收集的一枚品相中等的海珠,這一路上,你想要什麼樣的珍珠,我都能給你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