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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開始了。
原住民扭扭,最終還是有人先開了口。
在原住民斷斷續續的敘述中,程野終于拼湊齊了那個有關年的故事。
在意料之中,讓人唏噓。
年沒有騙他們,在夢魘,即便擁有無限的時間,他們也沒辦法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這個副本的難點就是,在每個空間都能獲取另一個空間的線索,但你需要敢于下夢魘。
好了,讓時間回到年死亡的那一天。
……
年居住的單元樓,是經過拆遷后重新分配的置辦樓。
房間又小又仄,散發著冷的氣息,隔音也不好。
原來那些弄子里的拆遷戶就這麼被迫在了這棟樓。
和地球上不一樣,他們可以選擇獲得錢款的賠償,也可以選擇獲得一間和原來差不多大小的房子。
賠償款給的金額都不夠買一間新樓的廁所,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要房子。
這些人就像是里的老鼠,一起在了這昏暗的高樓。
因為家家戶戶原本就是鄰居,此刻只是換了個樓,大家彼此之間依舊很。
他們非常清楚,年的家就是人間煉獄。
很多人都是看著年長大的,在那些年發出求救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做到了冷眼旁觀。
沒人想手別人家的家務事,何況年本就是作為這棟樓的‘犧牲品’存在的。
無論是誰,心不好,或者閑著沒事,都可以罵他一句。
在真實的過去里,年的父母并不他。
他的出生,是一場意外。
他的父親確實打媽媽,但那是因為,他不是他爹親生的。
一切都很戲劇化,他的母親才不是夢魘里那副任勞任怨,關孩子,愿意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模樣。
他的父親也不是那副什麼都不做只會喝酒打牌,輸了錢就把氣撒在母子上的懦夫。
一切,都不一樣。
現實里,的母親材高挑,十分漂亮,是遠近聞名的大。
可惜不好好讀書,只想著賺快錢,于是有了他這麼個‘意外。’
而他的父親,是被欺騙的接盤俠,在他出生后兩年,發現了真相。
于是一個本就是臨時拼湊的家變得更加支離破碎起來。
他的母親不他。
他的父親也是。
還記得在夢魘里,每個人都看不見對面真實的鄰居是什麼樣子,他們的家人生活都是由一場夢組的嗎?
嗯,年也是。
他在挨打責罵中長大。
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雜種,若不是因為你,我的人生又怎會如此?”
很多人讓他去死。
他的母親,父親,周圍的鄰居,充滿惡意的小孩,看到他,都會問一句:“怎麼還不去死?”
小孩子是和大人學的。
大人是因為生活力轉嫁了力宣泄口。
他的父親是因為尊嚴,頭上綠油油。
而他的母親是覺得他毀了飄逸的人生。
所以,在他的夢里。
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溫和的,愿意助人的。
的母親即便被父親長年毆打,也試圖保護好他,護他,給他一切能給的最好的。
他的父親則按照現實中平時偶爾抱怨出來心里所想的那樣,不用養家,只要打牌喝酒放松即可,還能把這些年的怨念通過拳頭發泄在母親上。
年,他構建了一場夢。
不僅僅是為自己,還為他人。
他希每個人都是友好善良的。
他不是在拯救別人,他只是想抱一抱年的自己。
這場夢魘的產生,是因為年的執念過于強了。
強大到,和詭異爭奪人命。
時間來到了年死的那一天。
在年死之前,這棟樓就開始存在詭異了。
開始有居民莫名其妙地死亡。
但大家沒當回事,都以為是意外。
可是年常年游在這棟樓里,可以說這棟樓的每一片磚瓦,他都記于心。
所以,他是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人。
他有嘗試過把真相告知他人,但為這棟樓最底端的他,他說的話又有誰會去聽?
不被踹上兩腳就不錯了。
年很絕,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救不了任何人。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
那天,也是一個傍晚。
他和夢魘里表現得一樣,在樓下徘徊了很久,沒敢上樓。
他知道今天他媽媽打牌輸了錢,他爸爸心也不是很好。
只要他回家,不出意外會有一場打。
其實長年的挨打,讓他已經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他難過的,從來不是上的新疤舊痕,而是——
他的爸爸媽媽真的不他。
那天,年在樓下坐了一小會,經歷了路過鄰居的污言穢語。
被小孩往上扔石子。
上灰塵撲撲的,最終還是決定回去了。
他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上的淤泥,然后朝著樓上走去。
他不知道,今天會是他人生的截點。
他的年齡會永遠的停在這一天。
他以為,只要等他高考完,離開這個城市,他就能獲得新生。
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門打開。
父親一臉戾氣,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喝了不酒,整個人有些懵懵的。
酒瓶子直接砸在年頭上。
頓時,鮮從他頭上流了下來。
他父親搖搖晃晃站起來,拎著他的領就朝房間里拖。
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很高了,他可以輕易地反抗,可是他沒有。
那天他父親也不知道了什麼瘋,竟將他捆起來打。
“你個小雜種,吃我的用我的!”
“你怎麼不去死啊?啊?還想考大學,我讓你考大學!”
“大家都在嘲諷我,都說我替別人養孩子!”
“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
年沒有反駁,默默承著男人的毆打。
但男人的辱罵聲一聲比一聲高,早就傳出了房間,走廊過道所經過的人都可以聽見。
這個時候,人回家了。
看到男人在打年,竟沒有上前阻止,反而下腳上的高跟鞋,跟著打起來。
“行啊,那就打死他吧。”
“你這麼想讓他死,那就弄死他好了!”
人下手極為狠毒,高跟鞋的尖跟狠狠地進年的里。
頓時年的上有了更多的傷口。
小冒著鮮,咕嚕嚕地往來流。
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就像在看一場好戲,無人勸阻,反而個個看得津津有味。
“用力!”
“對咯,朝頭砸!”
“沒吃飯嗎?還是舍不得?”
“喲,養別人家的孩子也會舍不得啊?”
“……”
群眾嘲諷的聲音絡繹不絕。
男人在眾人的起哄下失了理智,開始越打越兇。
年逐漸失去了意識。
好痛啊……
真的好痛啊……
他的眼前一片紅,什麼都開始變得模糊。
在眾人津津樂道的討論和如雨下的集毆打中。
他虛弱地呼救:
“救救我。”
救救我吧。
救救我……
……
求求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