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初次聽聞蘇澈的名聲,嬴政還是二十來歲,現如今已經年近四十!
晃眼二十年的時,這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嬴政從一個剛剛手握大權的秦王,爲了現在的天下之主。
此刻的嬴政,只是站在這裡,就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
那是來自上位者的氣勢。
是日積月累所產生的勢。
嬴政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作,只是靜靜地看著蘇澈。
但視線,也是有重量的。
現如今這天下已經沒有一人能與嬴政對視。
哪怕是哪些被滅國的諸侯王,都不敢和擡頭看嬴政。
在他那恐怖的氣勢之下,都會下意識的低下頭顱。
唯獨蘇澈不同,他擡起頭看著嬴政,無視掉了這沉重的視線,渾然不在意眼前之人便是天下之主。
嬴政有些意外的看著蘇澈。
這天下竟然還有人敢與自己對視?
真不怕死?
對了。
或許他還真不怕死。
畢竟怕死的人,也不會三番五次,哪怕在齊國戰事已定局的況下,依舊毫不猶豫的拒絕自己!!
想到這點,嬴政開口了,他緩緩問著:“先生,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這是問罪,也是來尋一個道理。
這麼多年來,嬴政邀請了蘇澈很多次。
但都被蘇澈拒絕。
這讓嬴政覺自己很沒面子。
現在他拿下了這最後的齊國,就想聽聽眼前這墨家聖人,還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面對嬴政的興師問罪,蘇澈有些無奈。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會有這種況。
思索半晌,蘇澈決定讓這統一天下,力無釋放的始皇帝,再得到一個目標。
蘇澈出一個略帶負擔的笑容,說著:“恭賀陛下掃清六合,席捲八荒,我有一份禮要送給陛下。”
來問罪的嬴政頓時一愣,有些奇怪的問著:“禮,什麼禮?”
“陛下請看,這是什麼?”蘇澈拿出一卷羊皮紙,緩緩打開,上面有山川河流的大概分佈位置,赫然是一張心製作的羊皮地圖!
“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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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左右侍衛立刻而出,拔出寶劍:“護衛陛下週全!!”
利用地圖搞刺殺這個事兒,之前發生過一次,這些護衛都有PTSD了!
這些護衛甚至打算將眼前的人直接殺死,讓危險徹底消失!
否則秦王有一丁點閃失,哪怕被破皮,那他們將死無全,甚至家裡都會被牽連!
就當這些護衛準備手的時候,嬴政揮了揮手:“等一下!”
嬴政並不相信,這墨家聖人是那種不要命的刺客,哪怕關於他的上,也有過力能舉鼎,用大鼎砸死人的傳言。
但嬴政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果不其然。
當蘇澈緩緩攤開地圖之後,裡面並沒有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就是一張地圖。
只是稍微有些奇怪。
嬴政皺起眉頭,認真的看著這張被攤開的羊皮地圖,一時間有些看不懂,忍不住詢問起來:“這是什麼地圖,寡人從未見過……”
“咦!”
就在這時,嬴政看出了地圖中的一部分,他往前走了兩步,用手指出了地圖中的一地方,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裡,這裡難道就是我華夏中國?”
嬴政眼神很是敏銳,只是一瞬間,就在地圖上找到了華夏的位置。
不過這也正常。
畢竟蘇澈的這張地圖,是以華夏爲中心點所製作的地圖。
嬴政指著地圖上的上下兩邊,緩緩說著:“掃清六合,一統六國之後,寡人打算南取百越之地,再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讓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可在你這地圖上,還能看到胡人和百越之地的後面……”
“甚至還能看到海外諸國!”
此刻還未等蘇澈幫忙說明解釋,嗅覺敏銳的嬴政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張地圖的重要。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蘇澈,有些奇怪的問著:“你這地圖,如何製作的?當真嗎?爲何你能製作出這樣的地圖?”
在說這話的時候,嬴政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些不可思議。
即便是現在的秦國,也不可能繪製出這樣的地圖。
太不可思議了。
嬴政覺有著一扇全新的門在向自己緩緩打開。
蘇澈解釋說道:“墨家制造了能夠遠航的大船,只要儲存一定的資,就能沿著海岸航行,基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如果更冒險一些,便能在茫茫大海之中航行,只是那樣的話,生還的機率會低很多,能遠洋的大船太了,能遠洋的舵手更,而且大海深還有未知的危險……”
“這十幾年的時間,商賈們不斷遠航,帶來了各種報,拼湊了一張又一張的海圖。”
“我用那些海圖,加上七國之地圖,畫出了這一張地圖。”
“此圖名爲:世界地圖!”
聽著蘇澈的話語,嬴政愣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實在是這張地圖給他的衝擊力太足了。
“華夏的地圖繪製得不夠詳細。”嬴政說著。
“哈哈,華夏之地圖,乃是國家機,我們哪有這樣的能力?只能標註大概的位置。”蘇澈雙手一談,無奈的說著,他可不敢繪製的太詳細,那可就過線了。
即便是現在這張地圖,依舊非常危險。
“也是。”嬴政緩緩點頭,再看向蘇澈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他本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天大的驚喜。
嬴政的手掌在這張羊皮地圖上,忍不住慨道:“寡人沒想到,你還真能獻上這一份厚禮,這應該是你準備了很久的地圖吧?”
“是。”蘇澈點了點頭。
“你知道寡人會來見你?”嬴政有些奇怪的問著。
“即便陛下不來見我,咱也會把這張地圖獻給陛下。”蘇澈連忙說著。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張地圖寡人收走了,你能獻上此等地圖,乃是大功一件,寡人向來是有功必賞,說吧,你想要什麼?”
蘇澈毫不猶豫的說:“陛下,臣想要沛縣。”
嬴政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很是心滿意足,總算讓眼前之人俯首稱臣了,這一個“臣”字,當真是說到了嬴政的心坎裡。
嬴政將羊皮地圖捲起,放袖中,隨口說著:“寡人記得沛縣是你的家鄉是吧?你倒是沒有忘本,這樣吧……就依你,將這沛縣封給你,你就當一個沛安侯吧。”
“多謝陛下!”蘇澈連忙作揖。
沛安侯,能一下得到這樣的爵位,並且擁有一個沛縣當食邑,如果以軍功來算的話,這得很大很大的軍功才能得到如此封賞了。
嬴政看著蘇澈,說著:“你就繼續做你的墨家鉅子,研究各種新的件,爲我大秦繼續製造新的東西出來。”
這纔是嬴政一開始來找蘇澈的原因。
他很欣賞蘇澈這新墨家的主張,科技興國!製造各種新鮮件,提高民衆的生產力,使得國富民強! щщщ •тт kan •¢○
如此一來,他能做的事那就更多了!
雖然一統了天下,但嬴政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蘇澈聽著這話,也聽出了嬴政話裡話外的意思,他不會就此停下來,在看到了這張世界地圖之後,那就更不會了。
原本的目標不過是百越之地,胡人草原,可現在他又有了新的目標。
世界!
他要征服這個世界!
蘇澈並沒有勸嬴政應該停下來,歇一歇,給百姓一點息的時間。
如果他真停下來的話,蘇澈還怎麼造反?
難道還真爲始皇帝的輔佐大臣?
開什麼玩笑!
所謂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眼前的嬴政也不例外。
與其當他的臣子,還不如自己另起爐竈呢!
定個小目標,先熬死死嬴政再說!
這些日子。
蘇澈可謂是格外的注重養生。
這一世不出意外,應該能能和張蒼比上一比,看看和這個養生大師誰能活得更久?
對於劉邦來說。
諸多複雜的問題,本質的解決方法,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活得足夠久!!
朱元璋爲什麼能爲所爲,想殺誰就殺誰?
除了其他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還能活很久!
所以,有的時候,活得足夠久,還真的重要的!
這一番談結束後,蘇澈告別了秦王嬴政,然後帶著‘沛安侯’這個爵位,準備榮歸故里!
所謂錦不還鄉,如錦夜行。
現如今蘇澈撈到了這一個沛安侯,自然要回到老家好好炫耀一下。
當初來齊國稷下學宮求學的時候,蘇澈還是一個十歲的孩,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六國都被滅了,天下都被一統,當真是滄海桑田,謂世事之多變。
蘇澈穿著最喜歡的那件大紅楚服,戴著高高的楚冠,當真是人羣中最靚的仔。
隨他回去的,還有他的弟弟劉。
蘇澈出來十年後,他的弟弟劉出生了。
然後劉長大了,來到稷下學宮求學,拜了荀子門徒,蘇澈師兄浮丘伯門下,學習《詩經》。
此刻天下一統,劉也想跟著三哥回家看看。
和蘇澈一樣,劉也是很多年沒回家了。
這麼多年基本都是書信流。
此刻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莫名有一種近鄉怯的覺。
“三哥,以後我們常住沛縣了嗎?”劉問道。
“嗯,沛縣此前有個沛江侯,是魏王的親戚,現在魏國被滅,他自然也不再是什麼侯爺,也沒有資格再住在他的府邸中了。”蘇澈點了點頭,緩緩說著:“他現在的府邸是我的了,我們先回一趟老家,接上父母,去侯府裡住。”
蘇澈說著接下來的大概打算。
劉聞言心下稍安,此行榮歸故里,他還能繼續研習詩經,還能繼續治學問,甚至還能將以前的一些朋友接過來,三哥應該會同意……
…
沛縣。
邑。
中裡。
縣令早就收到了消息,連忙帶著自己的班底,和一些賀禮,一路來到了中裡的老劉家。
此刻劉老太公剛剛回家,就看到自己家門口圍了一圈的兵,頓時一屁坐在了地上,魂都要被嚇掉了。
劉老太公的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想著:這是什麼況啊,難道是要被抄家了嗎?
咱們家世代農民,都是老實本分之輩,從不作犯科,本沒有犯任何事啊?爲何會有這麼多的兵啊?
到底是誰犯了事?
是老實的老大?
還是喜歡做點小生意的老二?
亦或者是遠赴齊國的老三和老四?
劉老太公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渾渾噩噩的走了過來。
他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了,不管犯了什麼事,他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就當劉老太公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家裡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不遠,他的妻子,老大和老二,還有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他們正在和那些差有說有笑?
這又是什麼況!
劉老太公有些懵。
當他走進了院落後,縣令師粲連忙向劉老太公作揖,笑著說道:“見過劉老太公!”
“不敢當,不敢當,咱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如何敢有這樣的稱呼?”劉老太公連忙擺手,他也認出了眼前之人,赫然是本縣的縣太爺啊!
倒不是認出了人,而是認出了縣令師粲上的服,這是隻有縣令才能穿的服,不是本縣縣令又是誰?
“劉老太公勿慮,本過來是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縣令師粲連忙說道。
“請問是什麼事?”劉老太公連忙問著。
“是這樣的,您的第三個兒子,已經被當今天子,敕封爲沛縣沛安侯,這整個沛縣,都是他的食邑!本是來賀喜老太公的!”縣令師粲笑著說道。
“什麼?!”聽到這話,劉老太公頓時蒙了,“我那兒子,他不是去了齊國嗎?還當了墨家的什麼鉅子,爲什麼會被當今天子封爲沛安侯?”
“這就是本不知道的事了。”縣令師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過,據本所知,陛下滅掉齊國之後,唯一去見的,便是您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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