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早晨,烈日橫空。
火辣辣的太已經升起,即便是早上,已經有了灼熱的氣息。
在山林遠,一偏僻的空地。
薩迪卡等人躺著休息。
這一地點,是一低洼地區,中還有很淺的水。靠在這一偏僻的地點,能夠靠著略微渾濁的水取水,至能緩解一下灼燒的覺。
薩迪卡等人,原本是打算直接撤離的。可是,他們從山林中出來后,一個個都疲憊不堪,甚至於渾上下都難。
幾乎所有人,都了傷。
或者是被燒傷,或者是腳下被灼熱的火焰燒傷,甚至於,還有人頭髮都被燒了個乾乾淨淨。總之這現場,就沒有一個是完好無損的,尤其所有人都乾裂,臉上黑黢黢的。甚至上的衫,都四缺角,到都被燒壞了。
所有人疲憊不已。
恰是如此,所以薩迪卡決定找一地方躲藏。他們繞了幾個圈子后,便來到了這一低洼的地點,暫時躲藏起來休息,以便於能早些恢復過來。
薩迪卡環顧周圍一圈,竟是發現了烏塗。沒想到烏塗這小子,從另外的地方突圍,竟然也跟了上來,而且烏塗相對好一些。
薩迪卡吩咐人清點損失。
他如今麾下的兵力,已經不足一萬人。
而且薩迪卡不知道其餘地方,到底有多人功突圍。要知道,他足足是五六十萬的大軍,可如今,邊卻剩下不到一萬人,損失太大了。
即便其餘的地方,還有很多士兵突圍,但據薩迪卡的估測,恐怕真正活下來的兵力,也不會超過十萬人。
這還是比較樂觀的估測。
薩迪卡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烏塗,沉聲道:「烏塗,你認為在如今的況下,我們需要怎麼做,才能躲過秦軍的追擊。可以預料,秦軍肯定會發起追擊的。」
烏塗沉聲道:「大王,唯一躲過秦軍追擊的辦法,那就是期待著我們這一藏之地,不會被發現。只要我們的藏地點安全,等秦軍離開后,我們就連夜撤離。畢竟等到今天夜裏,眾人也就恢復了一些,不至於還是如此難。」
薩迪卡道:「沒有其餘的辦法了嗎?」
「沒有!」
烏塗搖頭回答。
他如今甚至認為,當下的這局勢,近乎是絕境。
想要離開,近乎很難。
不過只要秦軍不發現他的藏地點,一切就都是有機會的。當然,如果秦軍發現了,那就聽天由命了,那就證明天命在大秦。
薩迪卡皺起了眉頭,面肅然。
他張了張,想要說話,可是話到了邊,最終又咽了回去。實在是如今,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日上中天,這天氣愈發的酷熱,即便是躲藏在低洼地帶,周遭有些稀疏的樹木,但對於這些曾經經歷了火海的人,仍是無比酷熱,他們很是難。
尤其經歷了一宿的奔波,他們如今,又沒有吃食,一個個著肚子,渾都沒勁兒,整個人蔫蔫的,很是難。
「報!」
就在此時。
驚慌失措的聲音,自遠傳來。
卻是哨探快速的奔跑回來,這哨探也是頭髮焦糊,整個人很是狼狽的。他來到了薩迪卡的旁,稟報道:「大王,大事不妙了。我們的行蹤被發現,有一隊秦軍騎兵,直奔我們所在的位置來了。」
「啊!」
薩迪卡驚呼一聲,神頓時變得惶恐不安。
他往周遭看去。
這周遭是一片低洼的地帶,且周遭頗為平坦,適合騎兵奔跑。一旦騎兵殺戮,他們本就擋不住。更何況,他們全都是一群潰兵,沒有半點的戰鬥力。
如今要廝殺,力量不對稱。
實力懸殊太大。
薩迪卡看向烏塗,道:「烏塗,你經驗富,你說一說,如今怎麼辦?」
烏塗說道:「大王,我們無路可退了。因為這一片低洼的地區,進出口都是同一地點。如今秦軍自口殺來,我們要撤離,本就做不到。我們如今,只能是原地等死。甚至於,我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薩迪卡的子,一下開始輕微抖起來。
他為貴霜的王,還沒幾日。甚至於,他都還沒有返回白沙瓦城,如今就要被拿下,心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的。
可是,薩迪卡也無可奈何。
「罷了,投降吧。」
薩迪卡的心,也是嘆息一聲。如今本就逃不走,也只能是投降。即便薩迪卡深知,這樣的投降,便是家族會被削弱,深知家族的一切優勢,都會被削除,但是薩迪卡無可奈何。
這是沒辦法的事。
「噠!噠!」
此刻馬蹄聲,已經是越來越近。
甚至急促的馬蹄聲,已然是震天地,使得地面都開始震起來。那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敲擊在每一個貴霜士兵的心頭上,一個個臉上儘是忐忑神。
騎兵的速度是極快的。
短短時間,趙雲率領的騎兵,已經殺到了貴霜士兵的駐地。趙雲環顧一圈,下令道:「薩迪卡人在何,讓他出來。」
翻譯轉述后,這些貴霜的士兵,立刻就把消息稟報了上去。
趙雲之所以不進攻,其實原因很簡單,這出口口是一地點,他本不擔心敵人逃走。所以,趙雲才耐著心思,要讓薩迪卡出來。
薩迪卡聽到稟報后,不多時,便帶著人出來了。他直接就跪倒在地上,道:「薩迪卡,拜見大秦上使大人。薩迪卡,願意率領所有的士兵,歸順大秦。」
他面對著趙雲,沒有半點的尊嚴。
他如今就是俘虜。
他只能投降。
趙雲看到跪在地上的薩迪卡,一招手,頓時帝須就往前來。趙雲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說道:「薩迪卡,來,看一看你的老朋友。」
薩迪卡抬起頭,一看到帝須的瞬間,他就瞪大了眼睛,臉上出不可置信的神。帝須不是南下白沙瓦城居去了,怎麼會跟著秦軍一起。
薩迪卡心思一轉,頓時明白了過來。
是帝須出賣了他。
是帝須投降了張綉,使得張綉知道了他駐軍的地點,然後帝須帶著秦軍來到山林,縱火焚山林,以至於他陷了絕境,以至於他麾下的大軍,絕大多數都死在大火中。
薩迪卡心,頓時升起了無盡的怨忿。
他不甘心。
他更是滿腔的殺意。
想要殺了帝須。
薩迪卡跪在地上,手死死抓著地面。
帝須看著薩迪卡,淡淡道:「薩迪卡,你可曾想過。自己在轉眼間,就淪為了階下囚。昔日,我能讓你為貴霜的王。今日,我就可以讓你失去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薩迪卡心憤怒,竭力嘶吼道:「帝須,你莫要囂張。帝須,你可知道,因為你的背叛,幾十萬貴霜兒郎,全部葬火海。這幾十萬的冤魂,你就不怕半夜裏,他們來找你索命嗎?」
「索命?」
帝須哼了聲,說道:「這自是他們活該,是他們追隨錯了人。我可以殺他們一次,自然可以殺他們第二次。如果他們半夜來索命,我一樣能殺他們兩次。」
頓了頓,帝須繼續道:「倒是你薩迪卡,一意孤行。你可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你咎由自取,都是你造的。若非是你愚蠢,若非是你剛愎自用,便不可能是這般。」
薩迪卡還要說話,但看著帝須得意的樣子,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趣。
乾脆不說了。
因為如今說話,都只能讓帝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