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雨水,仍是下個不停。
張綉撐著雨傘,但是油紙傘邊緣的雨水,已經是水滴線,不斷的流淌下去。這般的大雨下,張綉立在雨中,都覺得已經被雨水打,甚至上都有了潤覺。
可以想像,被雨水淋的了帝須,是何等的狼狽。
張綉看著跪在泥濘地上的帝須,頭一次,他的心,竟是生出一的殺意。原因很簡單,帝須這個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自尊,不惜踐踏自己,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極為恐怖的。
不過這殺意升起后,轉眼又被張綉摁下。
區區帝須,他不懼。
還不至於要在這樣的況下斬殺帝須。
張綉看了一會兒后,轉吩咐道:「把帝須帶到營地中,給他換一衫,帶他來見我。」
「是!」
一旁士兵得令,立刻去安排。
張綉帶著郭嘉返回,一邊走,張綉一邊道:「奉孝,咱們征戰多年,貌似還是第一次遇到帝須這樣的人,此人不簡單。」
郭嘉自通道:「陛下,帝須這個人,即便是如此年邁,但還有如此的韌勁兒,的確是不簡單。但是,他也就止於此了。因為如今的貴霜,出現了無雷城和藍氏城后,整個貴霜的基,已經開始。」
頓了頓,郭嘉又道:「貴霜的貴族系崩塌,那麼貴霜,即便是擁有算無策的人,都不可能力挽狂瀾。如今的貴霜,只是茍延殘而已。」
張綉笑道:「奉孝所言甚是,大勢面前,個人的力量,著實微弱得很。即便是帝須有手段,終究是難以阻攔。」
他和郭嘉返回了中軍大帳。
此刻坐在營帳中,聽著嘩啦啦的聲音,倒也愜意。
時間不長,帝須被帶上來。
這時候的帝須,更換了一衫,頭髮也乾,雖說還有潤水汽,但卻也沒了漉漉的覺。他進后,躬向張綉揖了一禮,便鄭重道:「貴霜使臣帝須,拜見大秦皇帝陛下。」
張綉頷首道:「坐!」
「謝陛下!」
帝須的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這神,似乎看不到先前所承的屈辱,完全彷彿沒有發生似的。
帝須落座后,便主道:「秦帝,此番我之所以出使藍氏城,不為其他,只為求和而來。如今的貴霜大王因陀羅,願意承認無雷城和藍氏城兩地,劃歸大秦。雙方劃界而治,各自治理地方,秦帝意下如何?」
張綉聞言,卻是瞇了眼睛。
帝須是來求和的。
這令張綉很是意外,因為帝須可不是有仇不報的人。甚至於,連因陀羅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善茬,不可能忘記了仇恨,卻不管昔日的仇恨。
張綉說道:「帝須,因陀羅執掌貴霜,為貴霜的王。可是,朕如何相信因陀羅,是真的有誠意停止干戈。這樣的話,如何讓朕相信?」
帝須道:「秦帝,既然我作為使臣前來,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正因為有了誠意,所以才有負荊請罪的一幕。我的誠意,秦帝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張綉依舊是搖頭,他審視著帝須,淡淡道:「你在大雨中負荊請罪下跪,那是你希能完任務。這一下跪,只能說,你帝須一定要完這件事。可是,因陀羅作為貴霜之主,要和朕停止干戈,要和大秦休戰求和,單純靠一句話,肯定是不可能的。」
帝須心頭一跳。
張綉果然不簡單,他甚至認為,張綉肯定有一些猜測,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帝須深吸口氣,便說道:「秦帝,既然要求和,那麼我貴霜方面,自然是有十足誠意的。此番我北上,也帶來了我王的誠意。」
來之前,帝須已經向因陀羅請示過,涉及到談條件時,帝須可以一言而決。
一切由帝須決斷。
畢竟這樣的條件,也只是口頭上說說。
當不得真的。
帝須面肅然,一副鄭重神,道:「秦帝,我貴霜的誠意很大的。只要秦帝同意休戰,我王願意將妹妹送到秦國和親,這便是我王的誠意。」
「哈哈哈……」
張綉聽到后,卻是笑了起來。
笑聲中,儘是嘲諷。
笑聲中,儘是不屑。
換做是另外的帝王,或許喜歡和親,認為因陀羅把妹妹送來和親,對於秦國來說,是倍兒有面子的事。可張綉對這樣的事無,不喜歡這種事。最關鍵的是,如果張綉接貴霜的和親,可實際上,張綉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一個面子上的事。
實際分析,沒有半點的好,所以張綉不願意。
帝須見到張繡的樣子,皺起眉頭,要知道一國帝王,不是說把自己的妹妹下嫁,而是說送去和親,這是極為喪失面的事。
在帝須看來,這是對貴霜最大的折辱。
也是最能讓張綉開心的。
可帝須沒想到,張綉反倒是一副嘲諷樣子,他心頭覺得意外,只得是打起神,便再度道:「秦帝何故發笑呢?要知道,我貴霜把貴霜明珠送來和親,這已經是最大的誠意。」
「不,朕不需要!」
張綉大袖一拂,說道:「所謂的和親,無非是面子而已。朕不必折辱因陀羅,朕所需要的,是實打實的利益。帝須,你是一個智者,應該明白朕的意思。因陀羅想要求和,那就給出實打實的利益來。否則,一切免談。」
實際上在張繡的心,本就不願意接和談。
張繡的目標,是橫掃貴霜。
要把整個貴霜,全部都納大秦的掌控中,這是張繡的野心所在。他之所以和帝須虛與委蛇,不過是暫時要試探一下,看帝須到底玩什麼花樣,耍什麼花招。
帝須一聽張繡的話,他沒有猜測到張繡的真實意圖,卻也功被張綉迷。
帝須認為自己是一個智者。
所以,當張綉說,帝須應該明白張繡的意思,所以帝須順著一琢磨,便認為張綉是一個極為現實的人,不是單純靠什麼和親能打發的。
必須是實打實的利益。
必須是十足的好。
帝須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拖延時間的好辦法,他立刻說道:「皇帝陛下,我貴霜願意和親,已經是給出了最大的誠意。可是,皇帝陛下不願意接,那麼,我也沒有辦法。既如此,我只能是暫且返回白沙瓦城,向我王輕視后,再來藍氏城答覆皇帝陛下。」
這是帝須的意圖。
他從藍氏城回到白沙瓦城,再從白沙瓦城進藍氏城,這一來一回,就需要無數的時間。
這是拖延時間的最佳辦法。
只要張綉同意了,那麼一切就了。
本無需允諾什麼。
他先前在軍營的外面,承了諸多的辱。事到如今,他終於是找到了拖延時間的機會。甚至於這樣的拖延,反倒是什麼都不曾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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