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夜深人靜,祁耀看了看右手腕上顯現的若若無的紅線,心中涌起了對往日的追憶。
那一年,他要展開與大哥祁恒的最后決戰。
為了的安全,更為了自己沒有后顧之憂,他選擇讓火焱把送回紫云。
那時,他想等到苗疆一統,他定要去紫云尋找。
那時,他也曾信誓旦旦地想,如果南宮宸對有一點不好,他定會傾盡全力去爭奪一下的。
把帶回苗疆,給呵護,給幸福。
卻不想,此后一別,再未給過他機會。
那一年,心臟傳來的痛徹心扉,深靈魂的疼痛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借著蠱,他見到了所見,聞到了所聞。
他知道了的前世今生,知道了對自己的,會到了抉擇的痛苦和心中的不甘,更從的眼中深地了解了自己。
那段日子,他真的很想拋下一切,遠赴風沙遍地的北國。
告訴,他的心中只有,他永遠不會拋棄。
告訴,當知道了對他的愫,他有多麼地驚喜和喜悅。
可每當他看著任勞任怨,照顧在自己側的老夫妻。
想著暗藏洶涌的苗疆,他邁出的腳總會不由自主的收回。
為了苗疆的統一和昌盛,他和他邊的人都已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的二重人格日漸,周邊的朋友也到重創,老夫妻更是在自己邊付出了一生的青春。這一切的重擔早已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得了的。
當那一日,做出決定,放下了過往的一切,他的心中不知該放松還是該惆悵。
他也常想,如果那年他沒有送離開,強留在苗疆,他們會不會在一起,會不會幸福。
他也常想,如果真像在迷魂陣中的景一般,和他遠離喧囂,在寧靜的山間一隅居避世,自己會不會像那幻境中那般又為了苗疆拋下?
而無論結果有什麼不同,他知道,這一生,他們的緣分盡了。
那一年,南宮宸昭告天下,萬里紅妝迎娶為后。
他為欣喜,為開心,更為自己到郁結。
雖然對自己有著或多或的愫,有著前世的糾葛,可以以試險為自己解毒。
但理智的永遠不會為他留在苗疆,為忘記南宮宸,為拋下過往的一切。
這一世,他終究在時間上輸給了南宮宸。
而唯一的一次的脆弱還被他主放棄了。
他知道從此一生,他只能以苗疆的昌盛做自我安了。
他終是為了苗疆,放棄了一生的幸福。
那一年,是苗疆的轉折。
因為幾經輾轉,他終于收到了來自紫云,為他親手眷寫的治理苗疆的見解。
那一年,他常常通宵達旦,秉燭夜讀。
當他讀完了的小冊子,他終于有了治理苗疆的靈。
那天,他重重獎賞了為他捎來書信的,名喚瑤琴的子。
他突然意識到,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是啊,苗疆之在于勛貴世家之,而勛貴世家之在于蠱毒之不治。
而治理蠱毒,只要從源頭遏制住有些特有草藥的流通就好了。
那年,他結合苗疆的基本國,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一系列改革。
他在醫蠱部和蠱毒部之外,特別建立了專管草藥的苗藥部,分散了各大家族的權勢與勢力,統一了中央集權。
那些年,他遭到了各大勢力的反撲,他了孤家寡人,他開始朝不保夕,那時的他真的很慶幸不在他邊。
可喜的是苗疆的民眾依舊以他為天,他用自己強悍的蠱最終震懾住了勛貴世家,最終實現了自己的宏圖大志。
那一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他見到了他。
那個紅齒白,深沉穩重,長得頗像的年。
他說替他的母后來看他。
當聽到年說出這話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涌起了多麼大的。
是啊,也許隨著滄海桑田,日夜變幻,他們的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但牽掛彼此的心是一直未變的。
看到年的持重,看到年談起政局的頭頭是道,他心生羨慕。
他也該有一個如此優秀的接班人才是啊。
否則,未來的苗疆豈不是會落后于紫云?
可生潔癖的他,早早封存了自己世界的他,又去哪里找一個后代呢?
那一年,他開始在苗疆招攬才華橫溢的年,他把他們分在醫蠱部、蠱毒部和苗藥部。
他開始花費心培養他們,期待他們可以把苗疆繼續發揚大。
三部的建立之初就已然防著走上勛貴世家的老路,所以三部至始至終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關系。
他一點無需擔心誰背叛了誰。
誰又會使苗疆走了過去的老路。
如今,他的苗疆早已走上了強盛的正軌。
他的人民安居樂業,他的政策早已深民心。
他準備再過幾年就選出優秀的兒郎接替自己……
如今,他真正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永載苗疆史冊的卓越王者。
祁耀攏了攏袖,遮住了手腕中若若無的紅線,收回了遠眺的視線:“老夫妻去世后,就再沒有人知道他與的蠱了,他也了那個名副其實冷冷心的帝王。可他會一直記得,他的千秋霸業上,有濃重墨彩的華麗一筆。”
“王,夜深風冷,你怎麼還不休息?”侍奉祁耀的侍林,一走室,就看見筆直站在窗前出神的祁耀。
的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責備。
林是老夫妻晚年認養的兒,自老夫妻去世后就一直侍奉祁耀,無一不用心。
祁耀角抿,表沒有一多余的緒,但說出口的話卻林深深地看了祁耀一眼:“想起了曾經的故人。”
林長長的睫擋住了眼神中的喜悅。
也許是今日的王心好,所以就與自己提起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這還是的王第一次主和說起那個子呢。
王雖然信任著,也給了許多的自由和權利,但卻是不會輕易和吐心聲的。
知道,王的心中,只有一個子。
聽說,那名子不僅蕙質蘭心,而且有著月亮神一般的容。
聽說,王為了苗疆的統一和強盛,錯失掉了自己的和一生的幸福。
聽說,那名子是王心中永遠無可替代的白月。
“打聽的消息可打聽出來了?”祁耀的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林的遐思和浮想聯翩。
急忙躬回道:“王,紫云國的太子南宮耀昨日已經順利登基為帝。”
面對祁耀的不注意休息,林可以說上幾句,可面對政事,可一點不敢怠慢。
“還有嗎?”祁耀的聲音一貫冷清,可林卻到了一若若無的喜悅。
知道自那年,的王和那青蔥年邂逅后,就一直關注著那名年的長。
仿佛,把他當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著他的長就有說不出的驕傲。
又仿佛,其中含有一份無言的較量。
紫云后繼有人,苗疆更要有定國安邦之才!
果然,祁耀接著搖了搖頭,恨鐵不鋼地道:“傳令下去,明日檢查那幾個兔崽子的功課,他們也該獨當一面了。”
林輕笑一聲,彎了彎腰,恭敬地應了一聲“諾”。
林直覺祁耀很想聽來自紫云的消息,便言笑晏晏,細語呢喃般又在祁耀的旁說起紫云國的趣聞:“聽聞,紫云的云公主趁著哥哥的登基大典跑出來了,揚言要來咱們苗疆呢。”
“為何?”祁耀來了興致,慢條斯理地坐到桌旁為自己斟了一杯水。
林一邊心地為祁耀披了一件外,一邊聲并茂地解釋道:“說要去哥哥去過的地方。我這一合計,那南宮耀到過,而云公主又沒去過的地方可不只有咱們苗疆嗎?要知道這位小姑娘從小黏著慕容皇后,遠到北國,近到紫云都城的小巷,這位公主可是都去過的。”
“看來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要是喜歡我們苗疆,不如就留下吧。”祁耀不由和了眉眼,角含笑,忍不住戲言。
林一聽,仿佛想起了什麼,打趣道:“傳聞中的的格,和蠱毒部的那位祁倒是很像,不知道他們兩個相遇,會發生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祁耀抿的角有了些許的弧度,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了太道:“那祁也算我祁家的子孫,如果能在最終的選拔中穎而出,繼承我的位置,配他們紫云公主也是不差的。”
林忍不住潑冷水道:“王,這八字還沒有一撇,你打的好算盤。哪一位母親希自己的掌上明珠遠嫁呀,紫云有那麼多好兒郎,慕容皇后是不會同意云公主遠嫁苗疆的。”
祁耀揚了揚濃黑如墨的眉,輕輕“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卻不想一語箴,幾年后,縱是慕容輕舞千般不舍。
紫云的小公主終是披上一紅嫁,來到了他們鳥語花香,草藥繁多的苗疆,嫁給了心心念念的祁,嫁給了的。
不過,那卻是另一個麗人,纏綿悱惻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