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加小心。”褚遲郢覺得自己該叮囑些什麼,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悶了半晌只如此干癟的說道。
外面的形剛剛穩定不久,說不準哪里就還有殘存的病患散播傳染。
花想容輕輕笑了笑,“放心,疫病我治得了,自然也知道該如何防范。”
“也對。”褚遲郢覺得自己有些多慮,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他自顧自的舉步走了。
“王妃,王爺沒為難您吧!”褚遲郢走后,添香快步走進屋中,滿面擔憂的問道。
花想容手倒了一杯茶,云淡風輕的說道,“沒有。”
添香覷著自家主子神不錯,反倒見了鬼一般的喃喃說道,“王爺不是每次見您都沒有好臉麼。”
花想容啞然失笑,“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我好歹也是個王妃,王爺跟我好好說兩句話都不行了?”
“是添香失言。”添香從善如流的揮手在自己面頰上輕輕打了一下,口中說道。
“明日我自己出門調查,你就不必跟著了。”花想容也沒追究,轉移了話題。
添香狐疑道,“為什麼?”
花想容正答道,“王爺說的對,的確是有風險的。”
若是在現代自然有防疫的方法,可是此時的醫療條件差的太遠,消毒手段本不可能達到現代那麼完善,調查與疫病有關的事,自然是有危險的。
雖然有辦法醫治,但到底還是不希心腹丫鬟跟著自己出去折騰幾日回來就大病一場。
“王妃都不怕,添香一賤骨頭有什麼好怕的。”添香卻不認同,歪著頭毫不猶豫的說道。
花想容睨了他一眼,“什麼一賤骨頭,就知道胡說,”
添香頓了頓,“反正我的命不值錢,遭病遭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王妃你可以醫治,左右我死不了就是了。”
花想容一時無奈,“平白無故遭病遭災做什麼。”
“我娘說了,有病有災的人命,反倒是那些事事順風順水的,才容易兩眼一翻直接去見閻王呢。”添香振振有詞的說著歪理。
花想容徹底敗下陣來,“也罷,讓你跟著就是了。”
第二日,兩人扮作男子喬裝出府。
花想容在現代時本就是個強人,言談舉止之間雖有幾分艷,更多的卻還是明干練的帥氣,如今正兒八經的扮起男裝,頗有幾分英姿颯爽。
添香卻與主子差不多截然相反。
花想容瞥了幾眼,覺得走起路來實在難看得過不去,手腕一翻,掌中折扇不輕不重的打在了的腰上,“好好走路。”
添香委委屈屈的轉過頭,楚楚可憐的神在一男裝的襯托下格外不堪目。
花想容淡定的移開目,“別左搖右晃的。”
“我看那些風琉公子都是搖著折扇步子微微晃的,怎麼,我學的不像麼?”添香一邊說還不忘又學著走了幾步,認真的問道。
花想容忍住了開口嘲笑的沖,耐心的提點,“人家公子搖得可沒有你這麼做作,你學的這是什麼東西。”
添香聞言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收起折扇,規規矩矩的邁著步子,雖然看起來依舊有些氣,卻比剛剛不倫不類的樣子強多了。
花想容帶著進了羽霄樓附近的茶館。
無論真相如何,瘟疫都是從羽霄樓開始的,想要仔細調查更應該從這里著手,可惜羽霄樓已經被查封,花想容只能退而求其次。
疫病散播盛行的時候整座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都荒無人煙,如今形勢好轉,人們紛紛從憋悶了許久的府中出來,茶館酒樓之中有的是閑人。
“要我說啊,這羽霄樓真不是個東西,把這種病傳進城,不是存心讓我們不好過麼!我看皇上這都罰輕了,應該將他們掌柜的滿門抄斬!”一人唾沫橫飛的高談闊論。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聽說羽霄樓也有些冤枉。”同桌的另一人連忙勸道。
先前那人瞪大了雙眼,“冤枉?那你倒是說說,他們冤枉在哪?”
“小弟聽說,這病本是起自陵城,只不過并不十分嚴重,不知怎麼京城忽然也出現了,著實蹊蹺。”
花想容正坐在兩人的鄰桌,將他們的話盡收耳中,目雪亮。
這人的話不知真假,不過他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多半也不是空來風,只要知道了疫病源頭,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很多。
第二日花想容便帶著添香啟程去了陵城。
這是一座小城,離京城并不很近卻也說不上路途遙遠,說到底是個天子腳下又有些鞭長莫及的地方。
花想容帶著添香在城中轉了一圈,在城中最繁華的集市中緩步而行,想看看能否好運遇到什麼線索。
陵城的百姓并不富裕,即便是最大的集市也與京城相差甚遠,花想容一眼掃過,半件讓興趣的東西都沒看到。
“公子,您行行好,將這孩子買了吧!”帶著哭腔的蒼老聲音響起,一名老婦人拉住花想容的袍子角不住的磕頭。
花想容腳步一頓,之間這婦人旁還跪著一名姑娘,以淚洗面卻不言不語,兩人的穿著都是破破爛爛。
蹲下去著嗓子說道,“抬頭,讓我看看。”
那小姑娘依言抬頭,容貌清秀,發有些枯黃,發間著一棵草。
花想容目一轉,落在那老婦人的上,“是你的兒?為何要賣?”
“公子,我家小兒子病了,沒錢醫治。”老夫人磕頭磕得更起勁了,“您是好人,您行行好,把這丫頭買走吧,雖然長得愚笨,但心靈手巧得很!”
兒子病了就要把兒賣掉,花想容早知古時重男輕,今日真的看見了依舊萬分不悅。
也知道這婦人可憐,但從心底對提不起一點憐憫。
“病了的是你弟弟?”花想容問向那個姑娘,聲音輕。
小姑娘點了點頭。
“帶我去看看你弟弟好不好?”花想容說著,抬手輕輕了的頭。
小姑娘一怔,目中盡是疑。
“我是個大夫。”花想容說道,“你若信得過我就帶我去看看你弟弟,無論能不能醫好我都分文不取。”
小姑娘眼前一亮,面上盡是雀躍。
不多時,花想容與添香被小姑娘帶回了家中,那老婦人將信將疑的跟在后面,不敢相信真有這樣的好心人。
“求你救救我弟弟。”小姑娘第一次開口,聲音脆生生的。
花想容點了點頭,步至床邊,只見床上的小男孩面灰敗,無,整個人都在微微抖,手探向男孩的額頭,意料之中的滾燙。
握住男孩的腕脈探查,片刻后瞪大了雙眼。
這男孩的病癥與京中疫病一模一樣,絕不會錯!
看來昨日茶樓中的男子所言非虛,陵城才是瘟疫真正的起源之地。
“公子,小兒的病您能救麼?”老婦人巍巍的問道。
“夫人,您兒子是怎麼染病的?”花想容反問。
“公子有所不知,這病在我們這兒已經有些時日了,染的人不多,但接連不斷,沒一個人能活下來,我兒……我兒怕是也沒幾天活頭了……”老婦人說著說著啜泣起來,后面的話再也聽不清楚。
花想容心中有了數,從懷中拿出一道藥方給老婦人,“快去藥鋪抓藥,能救你的兒子。”說罷,又從腰間錢袋中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老婦人愣愣的端著藥方和銀子,像是沒反應過來一般。
花想容催促道,“您還等什麼?等他咽氣麼?”
老婦人這才快步向屋外走去。
花想容轉拉過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平日里你娘和弟弟待你好麼?”聲問道。
小姑娘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連忙點了點頭。
花想容輕輕嘆了一口氣,有這麼一個遇到點事就要賣兒的娘,想來平日里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那你愿意和我走麼?”花想容再問。
“去哪?”小姑娘猶猶豫豫的問道。
“京城。”花想容沒有明說平王府。
小姑娘低下頭,兩只手著破爛的擺,似是了心又舍不得家。
“我不勉強你,只是看你不錯,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行帶你走。”花想容擔心心思太重,補充道。
半晌后,小姑娘緩緩點了點頭,“我跟你走,但是……但是我想等弟弟好了再走。”
“當然可以。”花想容輕輕笑了笑。
不多時,老婦人回來了,藥已經在藥鋪煎好,一回來就給床上的小男孩灌了下去。
“這藥起效很快,不出兩日孩子就能痊愈,只不過大病一場有傷元氣,還是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如初。”花想容說道。
“多謝恩人!”老婦人一聽兒子真的不用起了,當即跪倒在地,連聲說道。
“您這兒我買走了,您不會拒絕吧?”花想容順便將想帶走小姑娘的事也一并說了。
“自然不會。”老婦人從地上爬起來,“這丫頭現在就能跟您走,我給收拾收拾東西!”
“娘,我等弟弟好了再走。”小姑娘打斷了興沖沖要讓自己立刻走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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