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云認真斟酌了尹暮夏說的話。
盡管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出于什麼想法才會這樣跟他說,但他的戒備心高高掛起,絕對不認為尹暮夏是善意的。
席青云對尹暮夏的認知,并不會干擾他對自己和席聿謙的的判斷。他很在意父子之間的關系,不希因為自己這次要趕走尹暮夏的計劃影響到席聿謙對他這個父親的信任。
于是席青云在尹暮夏面前出了真實的狀態。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以為謙兒會這麼信任你嗎?”席青云冷酷地說道。
尹暮夏打心眼里看不懂席青云這種家長。
“他不用相信我,他相信醫生就行了。您知道他正在滿世界地給您找醫生嗎?等他找到一個權威的醫生,您能第一時間跟新的醫生串通一氣去騙他嗎?”
尹暮夏有理有據地分析說,“我其實是一個不會賭博的人。但是就我這麼不會賭博的人都能看出伯父您這次押的注太大了不劃算。因為我,您現在可是把父子之間的信任放在刀口上啊。”
還有些話,尹暮夏心里想清楚了卻沒有明說。
好在現在在席聿謙邊的人是。如果真的是有所圖謀的人,這時候可以借著席青云的病發揮出多文章。又或者直接到席聿謙面前把席青云弄虛作假的事捅破,誣陷席青云一番。
一人一張,席聿謙到時候肯定最懷疑的還是故意裝失憶的父親。一旦破壞了席家父子關系,鎖定席聿謙的心,席家有一半的財產就算落囊中了。
可是為什麼能想通的事,席青云想不到?他到底不是以前那個叱咤商界的席青云了。
“你一個戲子,巧舌如簧,這麼一說就以為我會害怕?就以為能夠威脅我了?笑話!”席青云甩開臉,做出極度厭惡尹暮夏的神。
人家都說婆媳關系是世界上最難理好的關系之一,但尹暮夏要面對的卻是自負自傲的公公。
輕輕嘆了口氣。
“演員也是人,也有尊嚴,也懂是否善惡,黑白好壞。我以為像您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不會有這種偏見呢,看來是我見的人太了。”尹暮夏給席青云帶了頂“高帽子” ,然后又反向打掉了他的高帽子。
看席青云沒有說話的意思,尹暮夏繼續道,“我沒有打算拿任何東西威脅您。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您的兒子現在很忙,但為了你的病,他了很多心。為了整我,您一直消耗您的兒子,給他增加負擔,這難道是一個兒子的父親會做的事嗎?”
“我希您愿意本著心疼兒子的心,中止這次的鬧劇。至于您打算如何對待我,悉聽尊便。”尹暮夏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做出卑微的樣子。
即便是最的男人的父親。現在不能卑微,的自尊自是作為演員的基本修養,更是作為一個人最起碼的品行。
走出席青云病房的尹暮夏覺得很輕松。
該說的都說了,已經為站在制高點上笑看席青云作妖的旁觀者。
病房里的席青云覺得口憋了一悶氣。他當了這麼多年總裁,在這麼多人面前呼風喚雨指點江山,可老了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教訓了。
“不像話!”席青云兀自在病房里生氣。
趙理事看尹暮夏出來了,擔心席青云有所指示,就進病房看看,結果被席青云瞪了一眼。
“去把醫生來!”席青云命令道。
趙理事想問原因又不敢,踟躕幾步還是低著頭出去了。
出門見到坐在走廊上的尹暮夏,他看了眼,想問什麼也還是忍回去了。
萬一讓尹暮夏知道了席總的計劃,那他就該卷鋪蓋走人了……
想到這里,趙理事快步走遠。
尹暮夏想著趙理事剛剛吃了黃連一樣的苦相,真替席青云邊的人心累。
過不久后,醫生來到病房。尹暮夏想跟著進去,卻被趙理事攔住。
“暮夏小姐,為了我們董事長的著想,你還是先不要進去了……”
趙理事訕笑著把尹暮夏攔在了門外。
尹暮夏剛想說什麼,席聿謙忽然趕到。
“怎麼了?”席聿謙看到趙理事抬起來攔住尹暮夏的手臂,變得面沉。
尹暮夏指指病房。
“我剛剛好像又把你爸爸氣著了……剛剛了醫生進去……”
趙理事沒想到尹暮夏會這麼說,愣愣看著,搔搔頭,“我先進去看看董事長……”
席聿謙尹暮夏的肩頭,“你別跟我爸生氣。他現在況特殊,你多理解……”
不等他說完,尹暮夏就抱住他。
“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我這麼聰明靈巧善解人意,怎麼會跟一個老小孩計較?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大叔,他可能需要你。”
病房里正在跟醫生商量要怎麼演一出“恢復記憶”的席青云,聽到趙理事說席聿謙來了,趕忙躺下。
“一會兒任何人說我失憶是假的,你都要拿自己的醫師資格作為擔保!聽見沒有!”席青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醫生。
醫生覺一背的冷汗。
他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聽席青云這麼說,又怕別人掌握了什麼證據,所以現在心矛盾復雜,恨不得立馬消失,不要再參與這檔子豪門家事。
席青云看醫生神閃爍,知道來的不行,于是搬出另一套。
“事辦,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數量絕對可觀,也不會讓你的職業生涯到任何影響。放心好了。”
反正橫豎已經走到這份上了,就閉著眼繼續走吧。
醫生面上浮起笑容,“董事長說哪里話。我一定配合您,不過也希您不要再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咳咳!”趙理事突兀地捂著咳嗽兩聲。
席青云下意識閉上眼睛。
“醫生,我爸怎麼樣?”剛進病房,席聿謙徑直走向醫生,“況惡化了嗎?”
“剛剛說頭疼。但這段期間的頭疼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能對恢復記憶有一定好。”
席聿謙喜出外,冷酷的面容上出喜,“拜托醫生了!”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對病人負責的,現在病人需要休息,先讓休息休息,晚點我們再檢查一次,研究一套恢復療法。”
醫生說得像真的似的。
席聿謙本來就沒有生疑,現在自然是醫生說什麼就信什麼。
他本來被席青云失憶的事困擾,擔心容蘭那邊瞞不過。現在聽到醫生出好消息,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
尹暮夏看到席聿謙臉上顯示出的輕松,也就差不多猜到事的發展。
這一次,到底是席青云把事想得太簡單了,還以為裝失憶,裝作討厭尹暮夏就可以隨心所。
如果席聿謙真的聽他的幾句任的話,就和邊的人分手,那不也說明席聿謙是個沒有主見的男人嗎。也不知道一個父親想把自己兒子變這種形象是為了什麼。
倒是席聿謙什麼也不知道,還開心地來和尹暮夏分席青云可能很快就病愈的事。
“醫生說爸爸也許很快就能恢復記憶。”席聿謙眼里有孩子般的芒。
尹暮夏流出真實的心疼,“那就好,那你就不用再為這件事失眠煩悶了。”
席聿謙驚訝,“你知道我失眠?”
“我什麼不知道啊。”尹暮夏捧起席聿謙的面頰,憐地他愈發鋒利的臉骨棱角。
這一刻,席聿謙忽然覺得全世界都被尹暮夏的填滿。
他不自將摟,將臉埋在的發之中。
尹暮夏偎依在他懷中,悄悄說,“我把總裁大人最脆弱的一面都看了……我會不會被滅口啊?”
席聿謙嚴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會,當然會。你的下場就是被總裁大人吃干抹凈。”
“渣都不剩?”
“不剩。”
尹暮夏裝作害怕,“這麼恐怖?那我可要報警了……”
席聿謙松開手臂,退后一步看著尹暮夏,“你去報,看看有沒有警察管?”
“誰說報警啊,”尹暮夏賴皮地撲上來主抱住席聿謙,“我說‘抱’!”
小賴皮。
席聿謙寵溺地了的秀發。
以前拍戲的時候,尹暮夏每次背劇本的時候都認為劇本里的都是假的,因為劇作家和演員都知道完的并不存在,可是人們又十分,所以合力將最理想最人的演繹給人們看。
可是這一刻尹暮夏真實地覺到最完的也是存在的。苦難和困難讓它變得難以發現,但它確確實實存在,融合在了生命中,和的呼吸一樣真實。
“怎麼忽然哭了?”席聿謙細心溫地替尹暮夏去眼淚,“傻瓜。”
尹暮夏搗蛋地把眼淚蹭在席聿謙上,無所謂留下的道道淚痕。
“想到能跟你在一起真好。”尹暮夏揚起臉堅定地說。
席聿謙吻在的上,“那就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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