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

當晚，楚連若為秦子瑜最后一次施針，等他做完藥浴，為其診脈，說道：“恢復得很好，以后就不需要我再來給你診治了。之后用藥的方子我已經寫了給林風，按照藥方吃藥，約是不會出什麼差錯。”

秦子瑜看著點頭。

“下人盯著些，手底下總有些不干凈的可能在藥里手腳，我若是沒看著你再喝下麻煩就大了，你自己也小心些，喝藥前先驗藥。”

秦子瑜一一應下。

“往后我也不需要我了，你倒是開心了，沒有我在旁邊礙著，你想做什麼不行？不過記著一點兒，別太勞累了，秦家你一時沒什麼事，要真沒了你，可能就真垮了。”

知道后半句是開玩笑，秦子瑜笑了笑，搖頭道：“連若你嚴重了，我若是出了什麼事，你不是……”

“子瑜。”楚連若出聲打斷他。

兩人久久對視，卻皆是無言。

須臾，楚連若沒忍住紅了眼眶，掩飾著自己的淚意，站起連退了幾步，哽咽道：“就這樣吧，子瑜。”

“連若，別做傻事。”

楚連若睜大眼睛，“你都知道？”

秦子瑜沒說話，卻已然默認。

“原來你都知道啊，”楚連若腳步踉蹌，眼眶更紅了，“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必費心瞞了，真累。”

“連若你何必呢？及時收手吧。”

楚連若卻是一陣搖頭，話語堅決，“子瑜，你不知道，皇上的毒，只有我能解，連我父親都不能了。”

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秦子瑜一陣心疼。

這是非去不可的意思了，他攔也攔不住。

“林風！”秦子瑜一聲令下，林風推門而，站在楚連若后對他道：“屬下在。”

“看著楚連若，不準讓離開匯閑居半步！”

“是！”

“子瑜！”眼淚順著落下，楚連若聲嘶力竭道：“沒有后路了，躲不過的，今日毒不解，待毒發作，皇上便無力回天了！”

秦子瑜聞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冷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楚連若只是搖頭，面容悲愴，幾跌倒在地。

秦子瑜神恍惚，走上前去將楚連若扶住，一字一句對說：“我等你回來。”

說罷，一雙手從肩上離開，像是從此以后，楚連若再無依憑一般，接下來的路，都得靠自己走。

過了半晌，燭火閃爍之間，楚連若干眼淚，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林風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問道：“就這樣讓楚姑娘走嗎？”

秦子瑜慢慢轉，“我說過，這是自己的選擇。”

是自己的選擇，沒人可以干涉，就是最后的結果，也無人能替承擔。

都是命，罷了。

是夜，一場雨接著前幾日的雨勢傾盆而下，秦子瑜沉坐屋，手中暖爐換過八回，旁碳火點過三次，他卻依然一個姿勢，一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恍惚回神，眼中混沌一片。

他敲了敲桌面，聲音小而清脆。他問道：“什麼時辰了？”

門外很快傳來回應，“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瑞王府外，三千鐵騎將瑞王府巷堵的水泄不通，一人一個火把連城一片火海，這陣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放在常年戰的邊塞地區，不過是小菜一碟。

但放在和平富庶的京城，那就只有兩個字了——兵變。

君逸琛換上一戎裝，騎著賜的汗寶馬，牽著韁繩走在最前列，被火照亮的臉龐上意氣風發，大有將軍凱旋歸來之勢，只是這一仗，還沒有開始罷了。

瑞王府邸距宮門口不遠，一路路過的皆是達貴人的府邸，三皇子瑞王帶著大批人馬前往皇宮的消息不脛而走，但卻每一人敢開門看看這副盛狀。

君逸琛從凌晨出發，妄圖迎來他的第一個天亮。

暗軍隊伍磅礴而強大，個個鐵兵，意氣發，帶著戰場滾過一般的肅殺之氣，與至高無上的忠心隨著君逸琛步步朝皇宮近。

縱然雨水傾灌而下，也未曾停駐他們的步伐一分一毫。

火海攢，向他的目標前進。

顧冷袖一早宮，準備伺機而帶著仁妃離開，卻不巧看見了更早被君逸琛送進宮要給皇上診治病的楚連若。

看到楚連若的手法才知道原來天佑帝是里埋了蠱。

皇上昏迷不醒，楚連若要求旁人退下，偌大的殿之中，只有們兩個人。

“你來這兒做什麼？”楚連若斜眼看著問道。

“來自然是做應該做的事。”

“是嗎？楚連若一手將天佑帝的蠱驅趕進自己的木桶里，漫不經心道：“我若是喊一聲，你可真沒現在這麼悠閑了。”

“大可以試試。”

楚連若低著頭，看不清神，手上的作卻已然有了些微的抖。

猛的抬頭，像是忍到極致一般的目眥盡裂，“試試？我試了那麼對方法，那麼用心，那麼虔誠，他卻從沒正眼看過我一次，顧姑娘，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試？”

顧冷袖有些不解，“楚連若，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楚連若冷笑一聲，“我說什麼都與你無關——”

聲音戛然而止，顧冷袖手一松，在天佑帝床上的帷幔上拆了一塊布條，試了試力度覺得不錯，便用其將楚連若五花大綁綁住了。

剛才可不是真要聽楚連若說些有的沒的，萬全是為了拖延時間，找合適的位置下手罷了。

找了個地方將楚連若放起來，顧冷袖自顧自地說了句，“你等著，等我把仁妃救出去了，就帶你走。”

這是答應秦子瑜的事。

話說完，顧冷袖翻窗而出，循著仁妃的寢宮過去了。

與此同時，將軍府除了下人空無一人。

上決帶著他手下的衛軍在君逸琛來到的前一刻到了宮門口，將四個都給堵住了，不僅不能進，還多了條不能出。

這番舉搞得宮中人心惶惶，紛紛猜測宮外頭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當時被查出來謀劃篡位的太子？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到底是想錯了，來的不是早已被關大理寺的太子，而是在朝中逍遙叱咤了好幾天的三皇子、君逸琛。

君逸清帶著軍隊在城門外駐扎，只需要城上決給他一個指令，他便可以破門而。

所謂里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