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出來了？”

君逸清看呆愣的樣子，心覺好笑，故意開玩笑道：“本王千金之軀，牢里呆著憋屈，實在不舒服，這便出來了。”

顧冷袖瞥他一眼，哂笑道：“我之前看你呆的舒服的。”

“未免阿袖擔心，裝的。”

君逸清笑瞇瞇看，看得眼神一晃，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兩人皆是一陣無言，還是上決出聲倒了這片寂靜。

“殿下剛從獄中出來，難免休息不好，臣已為殿下備好房間，殿下不如去休息一會兒。”

顧冷袖抬頭看他，卻是看到神淡淡的君逸清面上有些蒼白。心里一，也附和道：“那你快去吧。”

君逸清默了片刻，點著頭道：“那好吧。”

上決親自帶路，將君逸清送到客房后，又親自打點了下人，找了幾個可靠的侍衛看守，這才離開。

雖然知道以君逸清的手能傷他的人不多，但也是為了保險。

回到前廳，上決看到顧冷袖還在這里，看著架勢是像在等他。

上決也不意外，君逸清突然從牢中出來，沒有意外的話，這也算是一種征兆。

他是打算要手了，另一面來說，是君逸琛準備手了。

顧冷袖雖然不知道其中淵源，但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就等著上決來向自己說清楚了。

上決在對面坐下，喝了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遂道：“有什麼想知道的，你便問吧。”

顧冷袖冷笑道：“大人現在倒是肯說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瞞的了，況且，顧姑娘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是嗎？”

顧冷袖斜眼看他，“那你倒是說，從頭開始說。”

“從頭？”上決微一蹙眉，“顧姑娘要我從哪兒開始說，我并非如顧姑娘所想是太子的羽翼，這件事從一開始我便向顧姑娘申明了。”

“不是，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麼？”

上決淡淡道：“我不過是為了正統，太子為儲君，品行端正，君者人心，理應繼承皇位，不該被三皇子所篡奪。”

借口！

顧冷袖惡狠狠地看他一眼，也不在意上決這些虛偽的說辭，既然是輔佐君逸清的人便不追究了，接著道：“就從君逸清獄的事開始說起吧。”

上決頷首，開口道：“太子獄，此事是太子一手策劃的。趁皇上中毒病重期間，故意出把柄讓三皇子將太子送進天牢。”

“所以說那些跟大臣們謀的信件，也都是君逸清自己暴的？”

“是，太子必須給三皇子把柄，好讓他出端倪與野心。”

“可是是為什麼？”顧冷袖不解道：“君逸清本就是太子，順勢就可以繼承皇位，就算皇上偏君逸琛，但他到底不足為懼，又何必做這些呢？”

“并非，”上決搖頭道：“事并非想象中那麼簡單，君逸琛手中還有一個致命的要素，你可知道暗軍？”

“暗軍？”

“暗軍，乃是先皇創辦的一支英軍隊，他們個個以一敵百，昔日是一令人聞風喪膽的勢力，卻無人知道他們的實力究竟幾何。一直到先皇駕崩，這勢力也徹底沉默下來了。”

“不過并非消散，而是由先皇手中轉遞到了仁妃手中。”

“仁妃？怎麼會？”顧冷袖驚訝道。

上決點頭，道：“確實是在仁妃手中，先皇專寵仁妃，甚至死時不忍仁妃陪葬，將暗軍由手一力保護，只是奇怪的是皇上登基后不顧綱倫將仁妃納為妃子，隨后三皇子出生，仁妃被害，雖被太子救下，但也過了這麼多年不見天日的生活，仁妃詐死，暗軍自然由到了三皇子手中。”

顧冷袖瞬間想通，“也就是說，君逸清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引出君逸琛手中的暗軍？”

“正是，三皇子為人愚鈍，一旦太子出把柄，他必然會行。”

“怪不得，君逸清從牢中出來，也就是說……”

“君逸琛要行了。”

兩人異口同聲。

上決與對視一眼，微微笑了，“顧姑娘聰慧。”

原來一直以來真正讓君逸清為難的并非一個君逸琛，而是他手下的暗軍。

顧冷袖恍然大悟，可是同時問題又來了，“你不是說暗軍實力莫測嗎？那現在是……”

是有這個能力與之對抗了嗎？

上決頓了下，微微嘆息一聲，卻是搖了搖頭。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顧冷袖表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

“所以君逸清一直堅持不讓我手，甚至想把我送離京城，也是因為這個？”

上決嘆息道：“殿下良苦用心。”

顧冷袖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一直以為君逸清是不相信自己，或者說是關心則，但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

是君逸清自己都沒把握的事，故而他更不愿顧冷袖以試險。

上決接著又道：“既然顧姑娘已經明了，該如何做……相信顧姑娘是個人聰明人。”

話說完，上決再坐了一會兒，便先行離開了，他覺得該給顧冷袖一個思慮的時間。

而顧冷袖也確實陷在一個環里了。

既然君逸清沒有明確的把握，那麼接下來要與君逸琛正面對決的事必然同時也要面對極大的風險。

下意識的，顧冷袖不想他去冒險。

但是理智來說，不能阻止君逸清接下來要做的一切，事到如今，已經沒法收手了。

而且縱觀全局，就顧冷袖來說，也沒法否認君逸清做了個最合適的決定。

這就像是個定時炸彈埋在那兒，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它炸的那天再去挽救。

如果顧冷袖是他，也會做這樣的決定的。

想通之后，便也不再都逗留了，既然君逸清要走這樣一步，那顧冷袖，就一定會為邊的助力。

至，不會讓上輩子的悲劇重演。

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上輩子死去時候的畫面了，甚至想不起那時候君逸清還是君逸琛的畫面，滿腦子都是這一世與君逸清相的畫面。

從重生一刻起，就從沒想過自己會與京都這個地方有這樣大的牽扯，也從未想過會與上輩子忽視了那麼久的人會這樣親近。

命運弄人吧。

嘆了一，轉回了自己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