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尸，上也早就沒有了溫度，誰能相信他們就是前幾天還仍在人世間的追風和如煙？

更蘇錦繡如何能夠相信，面前這個模糊，衫破舊染的人是那個不久前還趴在肚子上說要替的孩子取名字的人。

認識如煙，就好像還在眼前，只是這余生的誓約怎會如此短暫？短暫地沒有反應過來，卻已經先而去。

臉上好，是下雨了麼？

蘇錦繡抬頭仰天空，這無邊無際萬里無云的晴朗碧空……

“追……風？如煙！”驚月在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就已經泣不聲。

夜雨將頭瞥過一邊，梧桐沉默地流淚，他的雙手握，用力在抑著什麼。

追風死了，這個對于他們三個來說好像亦兄亦長的人死了……死了，就代表再也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再看不見他踩竹間而起，快得像一道風。

他是他們四個人里面最早跟隨主子的人，他們三個被主子帶回來之后就由追風來管教。

他長主子兩歲，長梧桐三歲，夜雨四歲，驚月四歲。他教他們武功，教他們讀書，他在主子這里學到了什麼他都不余力地全部都教給他們。闖禍了，他會兜著，雖然他話不多，卻讓他們三個最安心。他把他們每一個人的生辰都記在心頭，每年生辰都會準時送上禮，他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親人。

“不許哭，追風教過你們忘記了麼？”凌宣沉聲道，殊不知他的聲音也早已經嘶啞。

他說，不要哭，再痛再累都不要哭，因為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痛的永遠是自己，只有想著怎麼將剩下來的事做的最好才算得上不辜負。

“是，主子，屬下知錯了！”梧桐干眼淚，“我們一定不會辜負大哥的教誨！無論是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抓他回來跪在大哥面前認錯！”

“大哥！”驚月，夜雨也喊了一聲，發自肺腑，真心實意，沒有追風作為前綴，僅僅只有大哥二字！

誰說沒有緣關系就一定不親，在他們心里追風早就如同他們的親生哥哥一樣！

“主子，找到了追風堂主的佩劍。”暗衛從懸崖邊上的一草叢里找到了佩劍。

凌宣接過佩劍，這把佩劍還完好無損，只是致的劍上早已經跡斑斑。

他還記得這把佩劍是當年娘親送給追風的，祖父家有兩把寶劍，一把娘親給了他，另一把便給了追風。

這麼多年，無論出任務多次，這把佩劍都不曾離過他的邊。他不舍的這把劍有任何的損傷，記得有一次底下的暗衛不小心將墨水潑到了劍傷，一向沉著溫和的追風當場發飆。

他笑他說他大驚小怪，只是追風卻搖了搖頭苦笑道:“主子何苦笑我，你不也是如此麼？這是唯一的紀念了。”

追風陪了他多年了，從孩到年，再到如今歲月已經逐漸爬上了墻頭，他還以為能一直走下去。

他最信任的兄弟，從小陪伴的兄弟，今日……沒有了。

他多想哭，可是偏偏他和追風一樣都不喜歡眼淚。

靜靜地拭好佩劍，凌宣將佩劍放到了自己的腰間。他轉過，還是有一顆不控制地眼淚劃過他的臉頰，帶著滾燙的溫度。

“追風，如煙，朕來接你們回家了。”

“主子……那大哥和如煙姑娘的墓地？”

現在天氣雖然很涼，但是尸卻不住多放點，為了不讓他們兩個的尸再損，梧桐問道。

“宮中還有兩口水晶棺，先將他們放在哪里，放置在地下冰宮中。待朕攻下陳國，親自護送他們家鄉！”

“是！”

“等一等。”蘇錦繡忽然喊到，“先把他們兩個送到儀宮，他們兩個最不得污垢漬，本宮要為他們整理干凈。”

追風跟了相公這麼多年，上的習都有些想象了，連相公潔癖的病都有些染上了。還有如煙，最是，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子上有殘破污漬，怎麼舍得他們就這樣走……

“是！”

乾坤宮

凌宣從一架書柜的后方拿出一柄浮沉，然后把浮沉的柄拆除了拿出里面的信。

他將信展開，推到言子玉的面前。

“這是當時公山君留下的信。”

“這便是公山君的信？”言子玉立馬拿出來看，他知道之前陛下一直在猶豫，他不想用公山的命來謀取漠北，但是現在他知道追風和如煙的死推了主子的決心！

因為翎時說，這個什麼潯的后人竟然同穆令羽還有勾結！那就說明很有可能十七年前的事另有！

他飛速地看完，久久沉默不能言語，良久才道:“主子，這樣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信上說了翎時的世，還說穆令羽同潯有勾結，原來這些公山君早就知道了。

但是他寫的計劃……不僅是拿命再做博弈，更是將兩軍都當了棋盤上的棋子，這棋子落在深淵之邊，稍有不慎就容易碎骨，萬劫不復！

“我相信他！在那之前，朕要先拿下陳國！”

“如果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這就去準備！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陳國是要打的，遲早的事，原來有漠北牽制著才先把陳國放在一邊。沒想到當年高祖還玩了這一手，陳國這次是真的惹怒凌宣了。

所以哪怕有漠北在，陳國也是在劫難逃了。

“但是公山君留下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他是朕注意邊的人，因為人心難測。”

“邊的人？娘娘，我，王家兄弟，還有誰？可是這些人難道會害皇上不？”

“不，你別忘了這到底是周氏留下的江山，朕畢竟不是周氏正統的脈，自然也會有人假意忍辱負重，實則想要反朕。”

“可是，會是誰呢？”

“是誰？呵，這個無足輕重，不管那個人是誰手中的棋子，朕都會讓他為朕所用。”

“是……”陛下果真漸漸有了君王之像，那般霸氣果決……

言子玉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這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