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微瞇著眼,寒從的眸子中一閃而過。不過是一個庶,還妄想跟爭麼?
陳國對于禮儀份還是看得很重的,尤其是這個嫡庶之分。尋常人家中,姨娘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說的好聽點不過就是了寵的丫鬟罷了。相比姨娘,側室就要好一些,但是在正室的面前那都是要伏低做小,不能逾矩的。
像蘇宏這樣寵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和庶,那是被人詬病和恥笑的。更何況這個妾還是個從青樓這等下賤地方出來的人,就更加上不得臺面了。
這些年來,其實蘇宏也是一直想辦法想要廢了王憐蓉的正室之位,轉而讓秦念櫻當正室。
但是京中所有四品以上在職員的正室都是要進過朝廷禮部批準的,這些年來別說是正室了,就連側室禮部都以秦氏份低微為由給拒絕了。
所以雖然蘇錦繡“廢”,但是好歹也是個嫡,柳依依面子上也會跟裝一下樣子。但是對于蘇錦妝這個明知自己只是個低賤的庶卻還不自知妄圖過正室的人,是連看一眼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睛。
街道上熱鬧非凡,兩邊的小攤子上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這是第一次蘇錦繡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嬉鬧的兒,恩的夫妻,還有做著糖人的老人,真是繁華極了。
可是這樣的繁華之下卻藏著那麼多的私骯臟,甚至在這條街道上就曾經被鮮染紅過!
曾經就死在這片繁華的都城里,那個時候絕的嘶吼,可是所有的都碎在懸崖下的清風中。的,染過這里的土地,的恨,飄著無法散去。
蘇錦妝,蘇宏,秦念櫻,凌松鶴,我蘇錦繡又回來了呢。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承我的報復!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怡人院的后院。翻過一道墻,輕車路地走到安如煙的房間里。
“如煙。”蘇錦繡輕扣窗戶,喚了一聲。
“主子,你怎麼來了。”安如煙連忙將窗戶打開,好讓進來。
如今安如煙并不需要接客,因為蘇錦繡為了自己看重的人不被唐突,特地花了重金包了如煙的牌子。
“你做得很好。”
“喝口茶吧,主子。”如煙泡了一杯花茶遞到蘇錦繡的旁邊,“主子,什麼時候能夠取凌松鶴這畜生的命?”
蘇錦繡酌了一口散著淡幽清香的花茶,問道:“為何要取他命?”
“因為是主子憤恨的人。”
蘇錦繡一愣,了自己的臉,苦笑道:“竟這樣明顯麼?”
凌松鶴本來上一次就要通過凌冰清介紹給安如煙的,可是沒想到本路出了岔子,遇到了凌宣這個瘟神,現在也就只能先拖一拖,等回頭再尋找機會,比較最近出現在凌宣面前的頻率也高了些。
一來,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常常去找一個大男人,傳出去名聲不好,二來,是要讓凌宣上自己,不是去勾引凌宣,去的次數太多太頻繁了,只會讓凌宣覺得自己不值錢而已,這個男人不好對付,在他上下手,需要循序漸進。
“主子,你這次來可是有要吩咐如煙的?”
“只是過來看看你,不過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凌松鶴還不配臟了你的手。”這丫頭,竟然要想著殺了凌松鶴。
殺了他之后呢?自己就不活了麼,一個無權無勢的青樓子能往哪里跑去?最后不是給凌松鶴陪葬。不過凌松鶴而已,要讓的人陪葬,他還不配!
“主子,如煙……”安如煙其實是想說自己本就無依無靠,就是死了也沒什麼大礙,但是看到蘇錦繡那雙已經出現不虞的雙眼,還是訕訕地將自己本來要說的話給收了回去。
“我既然已經給你贖,而且也說了要護你一世無虞,怎麼,你這般不惜自己的生命,是想讓我失信于你麼?”
“如煙知道了,不會輕舉妄的。”
蘇錦繡有些頭疼地低著頭,本來對這個安如煙是存了利用的心思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如煙竟然從此就對死心塌地了,先前還誤會因為自己是男兒所以才讓如煙有了一些誤會。
結果特地以兒出現在面前,沒想到卻說早就知道了。如今,對卻也狠不下心了,只想著快點整治了凌松鶴,然后便給如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能無憂無慮地過完下半輩子。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便是。”說完,蘇錦繡在桌子上放了一袋銀子,就從窗口爬出去了,這個蘇府的嫡出大小姐,這爬墻的手倒是越來越好了。
怡人院的后巷一般是沒什麼人去的,所以大多都沒有燈。如今天已經暗了下來,這沒有燈確實有些麻煩。
蘇錦繡沿著墻,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忽然腳下一個踉蹌,自己就摔倒了。意外的是,并沒有什麼疼痛的覺,只是覺得自己下了一個綿綿熱乎乎的東西,還有著鮮的味道。
下的那人悶哼了一聲,嚇得蘇錦繡立馬就跳了起來。
一個男人,還了重傷?
蘇錦繡自認為從來都不是什麼心善之人,這眼前的明顯是一個麻煩,所以自然是不會去給自己招惹的。秉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原則,提腳就要離開。
結果還沒走一步,腳踝就被人握住了,還帶著溫熱的。
“救我……”
黑暗中,憑借著那最后的一點亮,看到他眼中想活下去的意愿是那樣的濃烈。不知怎麼的的,竟再也狠不下心邁出又一步。
大半夜的,一個男人重傷躺在這里,絕不可能是一般人,蘇錦繡自然不會輕舉妄,說不定這男子袖中藏著暗,手上浸了毒呢?
蘇錦繡在距離那男子兩步的地方停下來,小聲說道,“要我救你也可以,不過你必須坦言相告,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我不僅不會救你,我還會馬上報。”
那男子聽完蘇錦繡的話,朝著翻了一個白眼,那好不容易微微抬起的頭,再次垂了下去……
蘇錦繡木然,這就?暈過去了?看來這男子能逃到這里,已經力竭,一口氣問那麼多問題,人家本沒有力氣說那麼多的話,反而被一頭氣暈了?
蘇錦繡覺有些好笑,現在人就躺著兒了,蘇錦繡再不必考慮那麼多,救的話就是送進附近的一家醫館,出點錢然后離開,也沒有什麼危險,不救的話,那外面更深的,不用幾個時辰他肯定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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