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下意識的問道:“前輩,您這是怎麼了?”
溫廣漢長出了好幾口氣,緩了緩道:“老病了,早些年支鍋的時候見了,不小心吸了一口氣,到現在也沒有除盡。更氣人的是得了件妙貨,想我半輩子都沒有走過擂,那次居然失了手。哎……”
溫廣漢說完又是長歎了幾聲,我雖然聽不懂他說的一些黑話,但還是猜出了個大概。
“對了,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會了九煞呢?”溫廣漢突然眉一豎,眼神裡出一道瞪著我。
我看他變臉變的如此快,稍微怔了一下,不答反問道:“您是怎麼看出我是九煞的?”
溫廣漢嘿嘿一笑,扯著如同破鑼的嗓音道:“我跟狗棚子、粽子還有堆子打了大半輩子道了,用鼻子一聞就知道了。”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前輩,您還是說大白話吧,盜門的黑話,我聽不太懂。”
溫廣漢一聽,驚訝道:“你難道不是神調門中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外八行中的神調門,苦笑道:“前輩,我只是個渡魂人。”
溫廣漢了子,嘟囔道:“怪不得呢。”
隨後他又翻了翻眼皮,看著我問道:“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然後問他:“前輩,下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麼?”
溫廣漢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你既然不是外八行中人,就沒必要遵守那麼多的規矩了。但是切記一點,不要拿空。”
我說:“我是去找菌,不是盜墓。”
溫廣漢點了點頭道:“我說的就是菌,菌也是墓葬的一部分,拿空了,會激起墓主人怨氣的。”
“嗯,我記下了,多謝前輩。”我恭敬的雙手抱拳對他拜了一拜,準備離開。
“等一下。”溫廣漢把我喊住。
我回頭問道:“前輩還有事麼?”
溫廣漢苦笑道:“陪我聊會兒吧,好不容易到半個行人。”
我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看他一副可憐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蹲坐在他不遠。
我剛一坐下,溫廣漢就自顧自的說道:“我是五代梁國溫韜後人,一的盜墓技都是祖傳的。我沒有後人,如果真的死在這裡的話,恐怕這門手藝就絕了。”
我心中一,難不跟電視裡演的一樣,他這是要傳授我什麼盜門笈?
不過顯然是我想多了,溫廣漢歎了口氣,似有惋惜道:“本來我可以把這一的手藝傳給你,可是你煞氣太重,命理又被天機蒙蔽,我實在不敢教與你。倒是之前的那位警察,一正義罡氣,很適合學。所以我想請你把這個轉給他。”
溫廣漢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個藍封皮的筆記本,遞到了我面前。
我接過來一看,封面上沒有字,剛準備翻開,溫廣漢制止道:“若看一眼,則視為我盜門。”
僅這一句話就把我嚇得一個哆嗦,趕把本合上揣進了懷裡。
我問溫廣漢:“您在這兒待了多久,為什麼不親自給他呢?”
溫廣漢歎了口氣道:“本來我是在獄中的,結果昨天突然被人套上頭套押解出來,然後就到這裡了。現在我才搞明白,原來把我弄出來是為了幫你。”
我不解道:“幫我?難道說……”
溫廣漢點了點頭,說:“千年僵墓不好找,你問問你自己,不懂分金定,你能找得到麼?”
我頓時愣住了,對啊,各種細節我都想到了,怎麼把最重要的關節就給忽略了。
溫廣漢輕咳了兩聲,對我揮了揮手道:“聊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過來找我。”
溫廣漢說完便瞇起了雙眼,就那麼靠在牆角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孫華還在門口等著我。
“你幫我找的他?”我問孫華。
孫華遞過來一煙,自己也點上,吐出煙圈淡淡的嗯了一句。
我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著煙。
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完了一整盒煙,孫華拍了拍我肩膀道:“走吧,帶你去看看下墓的工。”
我下意識的問道:“你是不是也要跟著下去?”
孫華突然止住腳步,很大幅度的點著頭說:“怎麼可能,我不跟你下去啊。”
看著他的作和說的話完全不相符,我心裡不一暖,他這是要冒著風險要和我下墓啊。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沒必要跟著的。”我勸道。我可不想因為這事讓他有了汙點,影響他的前途。
誰知道孫華眉一挑,咧著道:“誰說要跟你下去了?你咋這麼自啊。”
我一陣無語,也只能由著他了。
孫華帶著我來到他的辦公室,反鎖好門後從櫃子裡提出兩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我一愣,喃喃道:“這麼多東西?能拿的了麼?再說咱也用不到這麼多吧。”
孫華了鼻子道:“我擔心會遇到危險,所以帶的多了一點。”
我無奈的苦笑著打開背包,只見裡面工兵鏟、一大罐黑狗、桃木劍……甚至連潛水服都有。
“你帶潛水服幹嘛啊?”我哭笑不得的拿出潛水服,問道。
孫華很認真的說:“電影裡不是演過麼,有時候可能會掉進地下暗河啊,咱們水不咋地,帶上有備無患啊。”
我一拍腦門道:“大哥啊,咱們就是去弄點菌,又不是盜墓。再說了,就算是盜墓也用不著潛水服啊。”
孫華尷尬的幹笑兩聲,把潛水服掏出來疊吧疊吧收了起來。
“對了,溫廣漢也要跟著去麼?”
我忽然想起來,溫廣漢那副病懨懨的樣子,還能下墓麼?
孫華搖搖頭道:“他不下墓,他只負責分金定,找到墓葬以後,我陪你下去。”
我本來還想再勸勸他,結果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到邊的話又被我咽了回去。
“對了,溫廣漢是個殘疾人,到時候你得累照顧他了啊。”孫華邊收拾邊對我說道。
我疑道:“殘疾人?”
孫華驚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剛才見了他沒看出來麼?他沒有雙。”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溫廣漢一直蜷在角落,還用大遮的那麼嚴實。我還以為他那是冷的,沒想到居然……
“他殘疾了,那之前是怎麼盜墓的?”我問。
孫華解釋道:“就是因為盜墓才殘疾的,毒,不得已截了肢,然後就金盆洗手了。”
孫華把一個背包蹲在我跟前,繼續道:“他金盆洗手後就自首了,一直在獄中待著,我之前聽同事們說過他的事跡。知道你要下墓,所以通過關系把他暫時借出來,然後再把他送回去。”
我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一暖流流過。
孫華嘿嘿笑道:“別太了,大老爺們的。”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孫華說:“今天就別回家了,在警局待一晚上,明天咱們一起去下墓。”
我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