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也不做聲,就這樣靜靜地陪著。韓雪晴服輸了,轉看著皇帝,無奈地道:“皇上說過給民三天的時間。”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著,“你昏倒之時,說過放心不下他,這個他,是誰?”
韓雪晴一愣,“我說過嗎?”回想了一下,還真似乎說過,當時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想代幾句,所幸話沒出口,否則,被皇帝發現跟寧瑾華的事,不知道會使些什麼手段。
面容老實地道:“是我養的一條小狗和一頭驢,這驢是我師父留給我的,陪了我好久。”
皇帝笑了一聲,“驢?你還養了一條驢啊?你要是想念它,朕命人送進宮來。”
韓雪晴連忙阻止,道:“皇上,其實我休息一下就可以出宮了,再說,害我的兇手還沒抓到,我心里總不踏實,我想回去親自把兇手給揪出來,我想知道那人為什麼要毒害我。”這會兒說話,急中竟往了自稱民,在皇上面前我來我去的,是犯了不敬之罪,所幸的是皇帝并不見怪,更沒說要降罪。
皇帝搖頭,“朕怎能把你置于危險中?再說,你又不知道是誰下的手,敵暗你明,難以對付,還是給華兒去追查吧。”
韓雪晴聞言,連忙擺手,“皇上切莫把此事告知王爺,這下毒事件是發生在王府里,我必須要掌握證據才能告知王爺,否則怕引起府中。”
皇帝卻是半點不信,“就是因為發生在王府,才更要徹查,那歹人如今是毒害你,若他還存了心要害華兒,華兒一點防備都沒有,豈不是十分危險?總之,這件事,你就給朕,朕一定不會讓你傷害的。”
韓雪晴知道皇帝不好糊弄,再說下去,只會讓他更懷疑,只得道:“那好,但是,為了不引起下毒之人的戒心,我還是想回去王府居住。這皇宮,我住不慣,總覺得渾不自在。”
皇帝看著,嘆息一聲,“也罷,朕答應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總要給你空間才行,既然你堅持,那朕讓華兒接你出宮。但是,你也要答應朕,不能夠把自己置危險中,否則,朕會立刻接你宮!”
韓雪晴心中煩得要,只是此刻也只能先答應了。
寧瑾華將近亥時才回府,剛進門,就聽管家說宮里的公公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問管家,“韓大夫休息沒有?”
管家道:“今日韓大夫宮為皇上治病,至今未回!”
寧瑾華臉一變,慍道:“為什麼又宮?父皇不是痊愈了嗎?又宮做什麼啊?真是沒事找事。”
管家連忙解釋道:“是宮里命人來宣的,韓大夫想找王爺,王爺又去了軍營,這皇命難違,韓大夫無奈中只得跟著宮了,公公中午就來了,等到現在,估計是有要事,王爺趕去瞧瞧。”
寧瑾華急忙往正廳走去,小德子上前就行禮,“奴才參見王爺,哎呦喂,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才等了一天了。”
寧瑾華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德子道:“王爺請馬上起行,皇上估計大概都要震怒,奴才在路上和王爺細說就是。”
說著,便拉著寧瑾華急急地走了。
剛上了馬車,寧瑾華就迫不及待地問:“小德子,你趕說啊,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韓大夫得罪了父皇?”他心中暗暗猜測,今日無端傳韓雪晴宮,無非就是因為那些事,是不是韓雪晴拒絕,并且招認了和他之間的事所以惹得父皇震怒?他正正神,心道:若韓雪晴說開了,那無論如何,也要父皇下令賜婚。
小德子道:“是不是得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韓大夫和皇上在書房說了一會兒話,奴才在門外也聽得皇上震怒的聲音,后來韓大夫出來,剛走到石階就暈倒了,后來醫……”
“暈倒了?那現在怎麼樣啊?”寧瑾華急得臉煞白,打斷小德子的話問道,天啊,莫非是……他不敢想,不敢想。
小德子道:“王爺休要張,現在沒事了,醫說是中毒了,皇上說不許出宮,但是韓大夫堅持要出宮回府,皇上擰不過,只得恩準,讓王爺宮接。”
“中毒?怎麼會中毒的?誰下毒?”寧瑾華俊的臉布滿霾,“是在宮里中毒的嗎?”
“不是,醫說是在府中中的,是慢毒,因著韓大夫最近虛弱,加上今日緒激,所以毒激發了出來,醫說幸好今天毒發了,不然吃上半月,就神仙難救了。”小德子一直在書房偏殿聽著醫的話,所以十分清楚。
寧瑾華聽著,額頭滲出了細碎的汗珠,天啊,想想都覺得怕,若今天不毒發,那豈不是一直都不知道中毒了?他心尖微微發疼,等了三年,以為再不能見,如今回來了,又是那樣的況,他是萬萬不能讓再出任何一點狀況了。
馬車駛宮門,停在了育德殿附近,寧瑾華下地疾行,小德子在后喊了他一聲,小聲地道:“雖然今日在書房發生的事奴才并不完全知曉,但是,奴才伺候皇上多年,多明白皇上的心意,王爺最好放輕松些,收起您這副要殺人的表。”
小德子年紀不大,也就三十來歲,但是在宮中混的日子長了,又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寧瑾華皇后所出,是嫡皇子,被立為太子的呼聲最高,他自然也愿意跟寧瑾華靠攏。
寧瑾華聽了小德子的話,心中那彷徨慌的又涌了上來,他緩一緩腳步,對小德子道:“你說得對,幸好你提醒了本王。”
小德子笑笑道:“王爺還是平常心吧,要張,也得回了府再張。”
寧瑾華嗯了一聲,點頭行走。
進了書房,小德子首先進去稟報,本以為皇帝會震怒他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誰知竟沒有半點慍怒,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他來了?”
“回皇上話,今日王爺去了軍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所以這會兒才能宮。”小德子解釋道。
“嗯。朕知道了,讓他進來吧。”皇帝打發小德子去。
韓雪晴已經睡著了,在酉時的時候,就已經昏昏睡,醫開的藥里,有安眠寧神的藥材,讓在沉睡中把毒排出來,只是藥過猛,的臉整張白了,發鬢一直滲著汗水。
寧瑾華見到韓雪晴蒼白的臉,心中一痛,只是皇帝跟前,也不敢表什麼,端一端神上前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溫和地道:“今天辛苦嗎?”
寧瑾華心中涌起一溫暖之意,他心底,其實還是期盼著父皇的關懷,遂輕聲回答說:“回父皇,兒臣不覺得辛苦。”
皇帝嗯了一聲,“朕對你寄予厚,你莫要辜負了朕。”
寧瑾華道:“兒臣會竭盡所能,為國家效力的。”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嗯,那就好,你接韓大夫出宮吧,中了毒,你命公孫杰好生為解毒,還有,把下毒之人給朕揪出來,朕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躲在背后下毒的人。”
“是,兒臣遵旨,那兒臣立刻帶韓大夫出宮。”寧瑾華心急要帶走韓雪晴,便想上前手抱,只是剛一,便覺得不妥,便又站住了子。
皇帝道:“你先讓睡一會,要不干脆今晚就留在宮明日再出宮。”
寧瑾華哪里肯?當下便道:“父皇,若留在宮中過夜,只怕會引起下毒者的警戒心,打草驚蛇,到時候要抓兇手就難了。”他見皇帝臉不好,便又道:“不如等韓大夫醒來,問問的意見,若同意出宮,就連夜出宮,若子不允許或者想留一晚,就在宮留一宿。”
皇帝這才點頭,道:“嗯,也好,這個人頗有主見的。”他看著寧瑾華,道:“咱們父子爺倆,好久沒有說過話了,你陪朕說說話。”
寧瑾華臉上泛起溫暖的神,道:“好!”
“咱們出去說話,莫要吵了睡覺。”皇帝地注視著韓雪晴一會,寧瑾華瞧得膽戰心驚,方才那一抹溫暖化作恨意,恨不得把他一直敬重的父皇給丟出去。
寧瑾華苦地瞧了韓雪晴一眼,握雙拳,心如在油鍋上煎一般焦慮難。
皇帝命人準備了幾道小菜,有暖了酒,便有太監捧著牌子過來,“皇上,今晚還沒翻牌子呢。”
皇帝蹙眉,“翻什麼牌子?沒見朕和王爺在說話麼?”
太監應聲下去了。
寧瑾華有些不自然,雖然是親如父子,但是父皇的事,他還是不想聽。
小德子在旁邊伺候,倒了酒說了聲:“皇上請用,王爺請用!”
皇帝端起酒杯,微微用力搖晃了一下白瓷描青花杯子,酒便灑落在他手上,他放下酒杯,小德子送上手絹給他手,他便一邊手一邊對寧瑾華道:“這麼好的酒,灑出來是不是浪費了?只是,朕的手卻有了酒香。”
寧瑾華雖然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是也只得應了一聲,“是的,請父皇教誨!”
皇帝凝視著他,道:“朕的意思很簡單,韓雪晴是很好,但是已經死了,你和之間的一切,都會留在你的記憶里,提醒你生命里曾經有一個你這麼深的子。你也應該忘記,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