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自從李軍記事起,這個秋老八就在村里了,三十大幾的年歲,瘸著一條,整日抱著酒瓶在墻角曬太。
秋老八也是個不干活的主,可這位爺比田家的兩個懶貨過的滋潤多了。
每天兩斤酒,從來沒間斷過,二十多年如一日,抱著酒瓶在墻角下曬太。
喝個三四兩,睡一覺,睡醒了,拿著酒瓶口對著又咣咣喝下幾大口。
然后,接著睡。
這估著,二十多年喝進去的酒水,都能開個小酒廠了。
李軍要找他,自然沖著這位爺當年傳下的名氣去的。不然呢,帶著一位五十八歲高齡,再過兩年都可以過六十壽誕的老爺子,去看戲的不?
李二牛除了怕他媳婦,這南北村里,唯一還能讓他到迫的就是秋老八了。
李二牛總嚷嚷著,要有一番秋八爺當年的風姿。
李軍從陳放羊家幕后作的小賣部里買了一瓶白酒,檔次不高,就五十塊的。
跟在后的田大山納悶了。
“村長啊,咱們去北頭村吃席面不是不收錢嗎?咱還帶酒呢?”
田家這兩個懶貨早就饞的不行了,天天喝粥的玩意,一泡尿就沒了,腎都了。
見李軍還是磨磨蹭蹭的,可不就急了嗎?
李軍早就備好了說辭,說李二牛雖然不收錢,但帶瓶酒當個禮啥的,也能意思意思不是。
幾人走著,天很快就要黑了。
到了一岔口,李軍吩咐著。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把秋老八也上,然后俺們幾個一起去吃李二牛家席面。”
田大山有怨氣的,還不趕走,啥秋老八啊。
萬一去遲了,酒菜上桌,全被別人吃了咋整?
鄉村的田野風,大自然的氣息是絕好的。可天氣一熱,各種蚊蟲鼠蛇就都出來了,最惹人厭的便的蚊子了。
天一暗,就嗡嗡嗡的耳邊個不停。
秋老八抱著懷著的酒瓶,慢悠悠從門前躺椅上起,實在是不了這蚊子的嗡擾聲。
趕都趕不走。
秋老八抱著自己一生所的酒瓶,一手拖著躺椅的椅背,瘸著一條,向屋走去。
也就轉之間,秋老八皺著鼻子,深深的嗅了嗅。
酒香?
秋老八了自己抱里的劣質白酒,知道這玩意上不了檔次,更沒有所謂的酒香。
那就是……
順著空氣中的酒香,秋老八緩緩的轉頭,只見一個小伙,端著懷里一瓶開了蓋的白酒,沖自己直樂。
秋老八狠狠的了嗅幾口,臉上竟然也出喜悅的神。
這小伙懷中的白酒也不是什麼茅臺,五糧之類名酒,最多五十多塊錢的。可即使這樣,也讓秋老八一陣眼饞,他自己就喝不起。
秋老八喝酒,可懷里的白酒,一直都是劣質的水準。甚至他都敢喝假酒,只不過沒喝死而已,也算他命大。
想喝五十多一瓶的,二十多年如一日,秋老八可喝不起。
秋老八瞅了瞅那小伙,自然是認識,不就是剛當上村長一月有余的李軍,小屁村長嘛。
秋老八可不覺得自己和他有什麼話題可言,就算他抱著一瓶酒水來,也不行。
李軍見秋老八了自己一眼,仍然不為自己懷中的大殺所容,更是要理也不理的回屋去。
李軍急了。
“八爺,剛剛乘涼呢是吧?”
“廢話!”
秋老八翻了個白眼,年紀雖然大了,但嗓音還是那麼干脆霸道。
常人一聽,就知道秋老八的語氣并不和善,正常況下也不會再自討沒趣,最好離開就是了。
但李村長臉皮厚實啊,他噌噌的來到秋老八邊,幫著這位八爺將躺椅拖進了屋里。
李軍嘿嘿的笑。
“八爺啊,聽說你最好喝酒了,你歲數比我大,想著一直也沒工夫來看你。這不,今天順便帶了一瓶酒來,你可千萬別客氣,這酒啊,一定要收下,全當我孝敬你的。”
李軍生怕秋老八會拒絕,將酒瓶往秋老八手里頭塞。
秋老八本就嗜酒如命,有人送酒來,哪有不收的道理?
只是啊,這位爺年經時可風過,經歷的也多。
秋老八很謹慎,撇了撇。
“李軍啊,我說過了,向西坡的兩畝地我是不打算種了,可也不能給了別人。畢竟家里祖祖輩輩留下來的,我這大半輩子沒沒聽進去父母的話,臨了還得留個念想,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李軍連忙安著秋八爺,出真誠的笑容。
“這個是自然,退耕還林的事宜都是自愿的,沒人會強迫。向西坡那塊將來是要種植綠化林的,別人都同意了,我們村就屬你不同意,北頭村還有兩人不同意。”
“但是啊,這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這件事以后再聊。”
李軍想順手扶一把腳不便的秋老八,卻被倔強的小老頭推開了,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秋老八生平有一大好,有一大惡好。
一大好呢,就是喝酒,大口大口的喝。秋老八自詡為,自己將來要是死了,絕不能是老死的,病死的,一定要是喝酒喝死的,那這樣的人生才足夠痛快。
一大惡好就是最不喜歡被人看不起,二十多年前,他是瘸著一條來到南頭村的。南頭村的老老小小村民們,上不說,臉上不,但那眼神卻是發自心的嘲笑和可憐。
秋老八半輩子都是要強的人,哪里的了這個?
所以,這個小老頭,別人下意識的去看一眼他的,或者好心的想扶他一把,都會激發秋老八的怒火。
南頭村有各各樣的人,他們分男別不同,年齡兩極分化,脾也是不同。
村頭最東是老書記何年的小屋,村子最西頭,便是這位秋八爺的住屋了。
都是從外地人,老書記何年的家是哪的,沒人知曉。他愿意在南頭村蓋一間房屋,安安穩穩,清心寡的住下,李軍可以理解為安晚年的清靜。
至于秋老八,他是黃安鎮上的人,其年輕時,大混子的名氣,都能傳到南頭村來。也是二十多年前,他瘸著一條,和當時的南頭村村長商量著,說祖上其實也是南頭村人,更是在向西坡有兩畝祖宗留下的地。
秋老八想在南頭村安,當時的南頭村村長聽過秋老八的話,到是也同意了秋老八在南頭村村西頭起一間房屋。
可心思如李軍這般活躍的家伙,他覺得,秋老八想在南頭村安,估計是遇見了大難,躲避仇家?
或者達到了某種混混界的高度,金盤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