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晚秋的淡然,素心頓時也有了一些底氣,低頭扶著蘇晚秋,一路走過彎彎繞繞的回廊,踏上小橋,走過流水。
“剛才那是什麼人?”蘇晚秋聲問。
看這素心戰戰兢兢,想來已經盡這家人的白眼,平日里也沒欺負,這三公子,真是夠慘的了。
“回公主,那位是二公子的妾,名喚白婉兒,本是京城名伶,但是仗著二公子寵,在府里都以二夫人自居。”素心小聲說著。
蘇晚秋點了點頭,轉眼卻發現,怎麼兜兜轉轉走了這麼久,還沒有走到三公子的院子。
以為是蘇晚秋走的煩了,見四看,素心急忙低聲說道:“公主見諒,三公子住在最里面的破院子里……”
蘇晚秋頓時掀開蓋頭,不可置信的著前方緩緩靠近的院子。
這哪里像是個公子住的院子?
破落的院墻缺了一角,院前后面突兀的出一段枯枝來,顯然這棵樹早就已經死在了冬天,春日,整個將軍府都一片姹紫嫣紅,唯獨這里,像是一座鬼宅。
此時那鬼宅門口掛著紅花紅綢,可是被春天的風一吹,照不進去的院子里突兀的吹出一陣風,讓蘇晚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三公子為什麼住在這麼破的院子里?”蘇晚秋將腳步停在院外,眉頭皺。
素心急忙來到蘇晚秋眼前,垂下眼去,眼眶登時紅了,“夫人是服毒自盡,還要帶上自己的兒子,因此才導致三公子變這幅樣子,老爺認為夫人此舉敗壞了將軍府名聲,于是恨極了他們母子……”
說著,素心就抹起眼淚來,“前年,我們公子突然口吐鮮,夫人更是七竅流而死,奴婢求遍將軍府的各院子,可是沒有一個人肯開門幫忙,最后請了坊間一位大夫治病,可是夫人還是含恨而終,公子大病三日,結果眼睛就看不見了,又過了幾日,也不能走了,現在就在這府里等死呢。”
作為開國功臣的將軍府發生過這麼大的事,竟然半點雷聲都聽不見?
蘇晚秋眉頭皺,上前兩步就要推門,可是卻被素心攔住,“公主,我們公子說了,他現在早已是個廢人,不忍讓公主跟著累,聽聞公主撞柱自盡,他心中也很是愧疚,公子說,見了這院子,公主便應該能夠明白公子的境,公子愿意寫和離書一封,放公主自由,另擇佳偶。”
心下一,蘇晚秋突然有些,雖然如今一直沒見過這人,但是傳言中這人樣貌丑陋,雙殘疾,目不能視,且脾氣暴躁,對待下人非打即罵,可如今看來,這人好像并非傳聞中的那麼不堪。
蘇晚秋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避開素心的手,推開院子大門,“我蘇晚秋說一不二,既然說嫁,那便嫁了。”
總之這人算是平淑公主命里的轉機,蘇晚秋在皇宮里,恐怕只能等死。
剛剛推開一個門,蘇晚秋還未說話,卻突然看見一個黑影,沖著蘇晚秋飛了過來,急忙向后撤了一步,只聽哐啷一聲,一個茶杯碎在眼前,門里傳來一聲怒吼,帶著沙啞,“給我滾!滾出去!”
素心眼圈一紅,急忙拽著蘇晚秋退出院子,中哽咽,“公主,我們公子平日里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小院子里過活,邊也就我這麼一個婢,看不見也走不了,時間久了,難免……”
“無妨。”蘇晚秋嘆了口氣,任誰這樣大病殘,無依無靠的,都不可能保持著好心,再一次推開大門,向里面走去。
院子雖然破,但是卻被素心打掃的井井有條,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婢還是極好的,不然三公子恐怕活不了這麼久,早就自盡了吧。
地磚隙里都長出了青草,在這一片枯榮的院子里,倒是唯一的。
窗欞也是一片暗紅,被素心的一塵不染,卻也難免看見裂紋,斑駁的從外面投進來,打在前面坐著的人上。
他側坐在椅子上,仰頭閉著眼,讓打在臉上,后面有一個大樹,樹影婆娑,風一吹過,沙沙作響,也吹起男人的黑發,那竟是一張絕世容。
這就是葉紀棠,傳聞中的廢葉紀棠?
蘇晚秋頓時睜大雙眼,看著男人邊散落著撕碎片的紅,院子里難得的幾個茶碗瓷也都被打碎在側。
“公子!”素心了眼睛,走上前去,將掉在地上的毯子拿起來,蓋在葉紀棠的上,“公子,春天的風這麼大,小心著涼。”
“送公主出去吧。”葉紀棠側頭,那雙無神的眼睛掃過蘇晚秋,平白無故讓蘇晚秋心里一陣悸。
值即正義的現代社會里,蘇晚秋單至死,平生所愿就是能到一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兒,沒想到這愿,竟然在這里實現了。
蘇晚秋低頭抹了抹,掩去角的笑意,“妾拜見夫君。”明知他看不見,蘇晚秋還是作揖行禮,“今日之后,妾便是三公子的妻子了。”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葉紀棠修長的雙手驟然握,“我讓你滾!拿著這封和離書!給我滾!”
和離書從葉紀棠手中飄然而落,蘇晚秋低頭看了看,將和離書撿起,翻開看了看,雖然眼盲,但是葉紀棠這一手字,卻還是掩不住的讓人驚艷。
蘇晚秋不免出聲贊嘆,“夫君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合起和離書,收懷中,笑意盈盈,“就權當這是夫君送我的新婚禮了,明日素心找人給我裱起來掛在床頭。”
素心:“……”
這公主,果然如傳聞中所言,是個傻子啊。
蘇晚秋彎腰將地上的破布撿起,又將一地碎片放進破布包起,“素心,還不快點將這些東西清理出去,別傷到了三公子。”
“蘇晚秋!”葉紀棠對這油鹽不進的蘇晚秋氣的咬牙,臉更白,大吼一聲,卻掩咳嗽起來,素心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前去查看,卻被蘇晚秋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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