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葉蟬瞪了半晌才平復火氣,吩咐青釉說:“幫收拾東西去,明兒個一早送回家。”
“皇后娘娘?!”那姑娘一下就懵了,噎了一噎才又說出話,帶著哭腔道,“皇后娘娘,臣不是有意的!臣以為公主松了手的,娘娘……”
周志才哪能由著在這兒哭鬧?一揮手小臧便上了前,捂著的把拖出去了。
妙妙還淚汪汪地趴在葉蟬懷裡,葉蟬一邊給抹眼淚一邊讓人去傳醫來。六個哥哥流抱哄,一個個都心疼得不得了。
彼時恰是臨近晚膳的時辰,醫給小公主上完消腫化瘀的藥膏時,謝遲剛好進來。
妙妙這會兒也不哭了,見父親進來就蹭下床跑了過去。謝遲定睛一看,嚇了一跳:“這怎麼弄的?!”他一把將妙妙抱起來,左看右看,見既沒傷了眼睛也沒真破相,才稍松了口氣。
幾個男孩子還火著,聽他一問,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將剛才的經過說給了謝遲聽。
謝遲聽得額上青筋直跳:“那不長眼,母也是不當心。都拖出去杖二十,跪半個時辰。”
“?!”葉蟬稍稍一驚,趕忙道,“那姑娘才十二!”
這一頓板子下去,搞不好要鬧出人命。
謝遲這麼一聽才知合著是召進來給元顯元晉備選的,份也金貴,不能隨便打。他便覺一口鬱氣結在了心裡,想了想,改口說:“先把母罰了。查清楚那姑娘是哪家的,過兩天召的家人進來問話。”
他打算把人家家裡的長輩訓一頓?
葉蟬瞧明白了,這口氣不讓他出一下他過不去。那就隨他吧,罵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天家公主因為臣子了傷,皇帝罵罵人怎麼了!
便點點頭示意周志才去照辦,周志才當晚就查好了是哪戶人家,然後傳了話出去。
然則第二天一早,葉蟬卻接到了一封帖子,翻開一瞧,的心頓時有些複雜:“恪郡王妃?”
跟恪郡王妃從來沒有過走。那是把元顯元晉掃地出門的人家,可不想往兩個孩子心上扎針。而且這一點,恪郡王府應該心裡也有數才是,突然遞這麼封帖子說要覲見,就很有問題。
葉蟬不解地問青釉是怎麼回事,青釉聲道:“奴婢問了,恪郡王府說……那位今兒一早送出宮去的白姑娘,是恪郡王妃的遠房表妹。”
葉蟬登時懂了,不住冷笑:“那就是說,那姑娘也是恪郡王府挑了送來的唄?”
青釉點點頭:“大抵是的。所以……估計這白家怕陛下治罪,就將事推給了恪郡王府,著恪郡王府過來說吧。”
呵,你們恪郡王府可真有意思!
——葉蟬心裡冷笑不止。
宮裡選人查得再清楚,也不太會去查遠房表親。畢竟這種事查了也沒用,安城裡沾親的人家可太多了,如果要細查,估計誰跟誰都能沾點邊。
但正是因為這樣,這件事才更加噁心!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準了宮裡行事的規矩,想往元顯元晉邊塞個自家安排的皇子妃,然後好套套近乎嗎?葉蟬一想就火大,心道這恪郡王可真是夠可以的,當年把兩個弟弟掃地出門,如今見弟弟們飛黃騰達了,還想回來把這緣分續上,日後他們有好也能分他一杯羹?
做夢!
元顯元晉是五個孩子的哥哥,再也不是他恪郡王的弟弟了!
葉蟬於是冷淡地把那帖子還給了青釉:“差個人告訴恪郡王妃,是陛下要傳白家的人進宮問話,上我這兒來說沒用。真要解釋什麼,讓恪郡王找陛下去。”
謝遲最近為了河南鬧災的事正心不好呢。國庫缺錢,治災治得難免不盡人意,他滿心的火沒發。
恪郡王府既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非要往上撞,正好讓謝遲出口氣!
是以翌日晌午,恪郡王謝元景就著頭皮進了宮。他一進殿,宮人們就都被遣了出來,接著眾人就噤若寒蟬地聽到陛下在殿裡發了好大的火。
“缺乏管教還敢往宮裡送!朕的公主就沒過那麼大委屈!”
“不滿兩歲的孩子,摔得半張臉都輕了。虧得沒見,不然朕要全家的命!”
“也配做皇子妃?朕選個宮都比強!”
兄弟幾個到殿外等著被問功課的時候,隔得老遠就聽到父皇在發火。幾個人於是都有點心虛,心道今兒要是被考住可就糟了,父皇不得借著餘怒駡死他們啊?
他們各自犯了會兒嘀咕,眼前的殿門開了。恪郡王垂頭喪氣地出來,一抬眼不神更僵。
六個孩子原都沒見過他,初時還以為他是白家的家長。邊的宦趕忙聲道:“這位是恪郡王……”
氣氛登時更不對勁了,恪郡王明顯地覺到面前六個男孩子間洋溢起一同仇敵愾的緒。
恪郡王窘迫地看看元顯和元晉,接著磕地開口:“元、元顯,元晉……數年不見……”
元顯聽得一笑:“恪郡王怕是記錯了,我們是頭回見。”
恪郡王剛堆出來的笑容卡住,元顯也懶得再理他,一拽元晉,一行人就從他邊進殿了。
殿裡,倒是謝遲看到他們時張了一陣,知道他們決計是跟恪郡王上了。
所以在元顯元晉背書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他們倆看。等到把自己孩子都考完,他又著意把他們兩個留下了,然後他睇著元顯道:“那個恪郡王……”
“沒事,上了而已,不理他便是。”元顯坦然道。
他現在完全釋懷了。他又父皇母后、有弟弟們,還有個小妹妹,何必在意從前那些他本沒有印象的事、何必在意什麼恪郡王呢?
謝遲不笑了笑:“對,不用理他。他再打什麼算盤,也都有父皇替你們擋著,你們就當沒他這號人。”
說完他又問:“妙妙怎麼樣了?”
他今晨上朝時妙妙還沒醒,然後他一直忙到這會兒,也沒顧上去看。
元顯道:“我們也才剛讀完書,還沒去長秋宮。不過應該沒什麼事,昨天醫看過後說是小傷,只是瞧著可怕。”
謝遲點點頭:“那你們多哄哄,最喜歡你們幾個哥哥。”
妙妙真是最喜歡這幾個哥哥,尤其跟大哥親。謝遲和葉蟬有時都有那麼一點點嫉妒——他們難道沒把當塊寶貝捧著嗎?!
宮外,慧熙公主府在七月末時終於建好了。崔氏下了馬車抬眼一瞧,好生驚了一驚。
廢太子死後,太上皇給和謝宜置的宅子在皇城之。這回謝宜封了公主,皇城裡沒有合公主府規制的宅子,工部就在安城擇了一風水上佳的老宅進行修整。
當時崔氏聽說,朝廷太缺錢了,陛下在關於宗親的事上,愈發不戶部的錢。給阿宜修府的錢款,是陛下拉了幾個堂兄弟一起籌的,就為了幫戶部省一省。
所以崔氏心裡有了準備,覺得這公主府大概也就是湊合住一住。但也不打,平日跟們母走的人也不多,沒那麼多可講究的。
現下一瞧,這府邸卻是氣派得很,而且緻,一點都不“湊合”。
母二人便了府,小歇了兩個時辰,宮來稟說張大人求見。崔氏趕忙人把他請進來,自己也去了正廳。
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二人多多的也更悉了。他們之間達了一種默契,一邊維持著分寸,一邊又保留著愫。
張子適到正廳後直接落了座,看了看四周,頷首笑問:“可還滿意麼?”
“都很好。”崔氏低頭,抿了抿薄,“初時聽工部說著宅子舊得很,修這般,辛苦大人盯著了,多謝大人。”
當初陛下一說要給慧熙公主建府,張子適就擔下了這差事。府邸修了一年多,張子適就在工部待了一年多,費了不心。
他卻渾不在意地一笑:“別謝我。到底是陛下不肯委屈公主,自己出了不錢,幾位親王、世子也都個個被威利著出。”
崔氏撲哧一聲,張子適忽然凝視起來,盯得稍稍有點不自在。
“怎麼了?”崔氏問。
張子適好似有些局促:“其實……”
他的目垂到了地上:“其實這地方也是我選的,一是風水好,二是我……”
崔氏滿目不解地著他,他僵了好半晌,才又繼續道:“街口的那套宅子,是我的。我們住得近,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都覺得,這輩子大抵也就這樣了。
有些註定達不,那有些事,他們也不能茍且去做。他們都是坦坦的人,都想清清白白地活著,做不到把臉面撕下來扔在地上。
所以,時常能見見面,便也很好了。他們可以一起喝茶,一起說說話,時常一下午就那麼不知不覺地度過了。想來剩下的半輩子,也可以這麼不知不覺地度過吧。
廳外,謝宜靜靜地在窗下聽了會兒,就轉走了。思量了一會兒之後,又跟邊的侍說:“你一會兒告訴張大人,我想跟他一起用膳,問他願不願意!”
很慶倖,自己才十一歲,還算個小孩子。這樣有些母親想說卻不能說的話,就能替母親說了!
那些事,母親並沒有跟提過,先前也不懂,但後來自己索出來了一些。發現自打這位張大人回了安之後,母親笑著的時候就多了,而且那種笑容跟對著笑時是不一樣的。
那種笑,先前只在皇嬸臉上見過,皇嬸看皇叔時總是那種神。可皇叔皇嬸又是夫妻,人人都說他們是真心相……謝宜是從這一點上,索到了母親和張大人的。
其實,很希母親能嫁給張大人。因為已經漸漸的大了,大概再過幾年就要嫁人,可是母親只有,嫁人之後,母親怎麼辦呢?
就連退了位的皇爺爺,都還有皇叔皇嬸、有一群皇子陪著,現在又添了個小妙妙。母親難道要在離家之後自己過完後半生?那也太苦了。
但是,謝宜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廢太子,那母親改嫁……大概會很難。
便想,那能讓母親和張大人多待一會兒,就多待一會兒吧。至現在,他們是開心的。
宮中,妙妙又養了幾天,臉上的淤青就退了,只剩額角還有點紫印兒。
於是又活潑了起來,每天不是去找哥哥們玩兒,就是去花園瘋。太上皇還偏在這時送了一只獅子,說是青團剛生下的,妙妙得了這個大玩,每天都歡天喜地到折騰。
那小獅子澤比較淺,黃澄澄的,葉蟬給它起了個名字炒蛋。妙妙發不出那個“炒”字,就每天聲音清脆地管它:“蛋!”
特別喂炒蛋吃東西。為了讓它子溫順,平日裡喂它吃的都是。後來不知怎的,妙妙發現了是從小廚房端出來的,就日日帶著它往小廚房跑。
久而久之,幾個當哥哥也都清楚了,在殿裡找不著妹妹,就去小廚房找!
這天元顯再去找時,隔得老遠就看到在小廚房的院子裡跑來跑去。炒蛋跟著跑跑跳跳,跑著跑著,卻突然調頭折向了另一邊。
那邊有什麼,元顯在外頭就瞧不見了。待得邁過院門,他往那邊一瞧,是個小宮在廊下正拿著碗糜一類的東西喂炒蛋,邊喂還邊招呼妙妙:“公主快來,點心做好啦,趁熱吃!”
妙妙一下子笑意滿面,剛往那邊跑了兩步,又冷不丁地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大哥。
“咕咕!”妙妙暫且拋開了點心的,跑向了元顯。那宮趕忙跪地見禮,元顯一把抱住妙妙,舉步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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