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午睡醒來,云錦斕已經不在邊。
暖澄澄的霧從窗欞的罅隙,照著暖閣里的羅紗帳,翁汝舟側過頭,從帳中出去,視線被紫檀木圍屏阻隔。
推開被子,坐起來,趿著木屐繞過屏風,只能看見忙碌的紫鵑,正指揮著其余的小丫鬟整理房屋里的箱柜。
聽見腳步聲,紫鵑回過頭來,看見翁汝舟站在一旁,連忙行禮,“二小姐。”
其余的小丫鬟也趕放下手中的活計,向翁汝舟行禮。
翁汝舟問道:“哥哥呢?”
紫鵑回稟:“公子在書房。”
“我可以見他嗎?”
翁汝舟今天早上才被一個丫鬟趕出來,不僅如此,還將云錦斕最喜歡的花給弄死了。
現在但凡去云錦斕的地方,都得斟酌一番,確認時機準確才過去。
紫鵑有些為難,“公子在寫公文。”
往常都是不讓人打攪的。
翁汝舟:“哦。”
趿著木屐,走出屋外,在春日暖融融的日頭下曬著太,邊走邊打量路邊的盆栽。
紫鵑放任去,繼續指揮著丫鬟做事。
本以為翁汝舟聽了的話,會乖乖呆在這里不去打攪公子,誰知,翁汝舟卻已經不是以前的翁汝舟,失去記憶后,也了幾分人世故。
哥哥在寫公文,不能讓人打攪。
那就站在窗外看他好了。
轉眼間,紫鵑回頭,便不見翁汝舟的影,有些慌張,步出屋外,只見那道影從廊道穿過,竟是直奔書房而去。
*
云錦斕在寫公文的時候,忽然覺一陣不自在,仿佛有誰在暗地里打量著他。
窗外的影子微晃,他下意識抬眼,剛好撞上窗外翁汝舟的目。
不知在窗外站了多久,兩只手乖順地搭在窗框上,春從檐下照,照得烏黑的發鬢踱著一層暖絨絨的暈。
云錦斕筆微頓。
他擱下筆,朝窗外的人招手:“舟舟。”
翁汝舟立即小跑過來,步屋子里,在云錦斕的桌邊站定。
“了嗎?”
翁汝舟有點,于是點點頭。
吩咐隨侍去廚房將糕點呈來,云錦斕朝翁汝舟出手,掌心朝上,指骨秀。
他的手上有繭子,是練字的時候留下的,非但不破壞,反倒令人覺得心安。
翁汝舟看著他,半晌,才慢慢將自己的小手放他的掌心。
五指一收,云錦斕的手掌寬大干燥,輕而易舉地將翁汝舟的小手包裹,他握著翁汝舟的手,將拉到旁邊的圈椅上坐下。
他們兩個人的位置挨得極近,膝頭靠著膝頭,角相,翁汝舟甚至能對面下傳來的溫。
悄然挪開,云錦斕適時開口,“這兩天在這里住得舒服嗎?”
翁汝舟點點頭。
不缺吃穿,確實舒服。
侍從將糕點呈上來,擺放在桌面上。
是剛出爐的糖蒸酪,牛混著糖隔水熱蒸,白的酪上均勻地撒著松子、杏仁和干落花生。
“吃吧。”
云錦斕將瓷碗推過來。
翁汝舟舀起湯勺,吃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
舀起一勺,遞到云錦斕的邊,“哥哥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