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予卿離開了。
翁汝舟靜靜地站在原地,揖手恭送,腰背彎下,薄薄的衫勾勒出玲瓏脊骨的廓。
夜風拂過,吹起空的袍,沾了水的服下擺竟是結了一層冰。
翁汝舟渾發冷,打了個,忍不住雙手抱住肩頭,迎著月往來路走去。
本來困意重重,偏因為予卿這麼一折騰,弄得睡意全無,不僅如此,還在冰水里泡著,在雪地里打滾,整個人狼狽得不行。
也不知整個太仆寺是不是只有才有這種待遇,真是令人夠嗆的。
著慘淡的月,翁汝舟嘆了口氣,熱氣出口霧,的五朦朧可辨。
“云監——”
后忽然有人,翁汝舟聞聲回頭,只見樹林間晃出了一個形胖圓的太監,正是太監總管李常德。
即使他是個閹人,但畢竟是皇上邊的大紅人,翁汝舟停住腳步,轉迎上前:“李公公有何事?”
踏著雪深一腳淺一腳行來的李常德慈眉一笑,將懷中折疊整齊的氅往前一遞,微笑道:
“云監,這是陛下派咱家給您送來的服,冬日天寒,您又不小心落了水,可別著涼了。”
翁汝舟聞言愣了愣,定睛去看他懷中的服。
是一件玄大氅,皮厚實,也沒有花里胡哨的紋飾,頂多在袍邊滾著銀云紋,古樸大氣。
斂眉,抬手將氅接了過來,披在上,“陛下之恩,微臣不敢忘。”
厚實的大氅溫暖干燥,隔絕寒風,將翁汝舟單薄的子罩著,暖融融一片。
李常德笑道:“這是陛下的服呢,云監真是好福氣。”
衛予卿的服?
翁汝舟微怔,微微低下頭來,鼻尖似乎縈繞著淡淡的龍涎香,像極了衛予卿上的氣息。
抿抿,神不由得復雜起來。
*
回到太仆寺,主簿還在里頭等著,見翁汝舟牽著烏稚馬回來,連忙迎上前,關切道:“云監,陛下那邊可順利?”
翁汝舟點點頭。
除卻不順利外,衛予卿一切皆順利。
主簿頓時松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翁汝舟上的服,忽然發現的袍是的,不由得訝然道:“你的服怎麼了?”
抬起眼的一瞬間,主簿又注意到翁汝舟的,聲線拔高了起來,“你的怎麼腫了?”
翁汝舟有些無奈,神疲倦,只能敷衍地應道:“方才接待陛下,不小心落湖中。”
主簿一臉驚異,翁汝舟卻不多加解釋,錯開了,“我先沐浴一番。”
浴房的熱氣蒸騰而上,模糊了銅鏡,蒙了淺淺的一層水霧。
翁汝舟從熱水中步出來,沐浴過后的也氤氳著一熱氣,發尾濡,滴落著水珠。
轉過眼,手拿起浴桶邊的帕子,坐在椅邊慢慢絞干發尾。
時間一點點過去,浴房中的熱氣也漸漸散了。
翁汝舟抬起頭,看見蒙著淺霧的銅鏡倒影著模糊的面孔。
緩緩出手,悄然抹開一道霧痕,清晰的鏡面頓時映出了發腫的雙,水瀲滟,鮮潤無比,只是角破了皮。
翁汝舟默不作聲地盯著破皮看了半晌,拿起手邊的帕子,狠狠地拭幾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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