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了個眼,一旁的太監得令,上前住皇帝的下顎,一碗藥就這麼灌了下去。
皇帝被藥嗆住,漲紅了臉,「你們想干什麼?貴妃,朕那麼寵你,你竟然這樣對我?朕是皇帝!是皇帝!」
我傾輕地用帕子為他。
「噓,陛下稍安勿躁。」
「咦?怎麼一惡臭味兒。」我順手掀開皇帝的寢,一強烈的腐味兒撲面而來。
只見那腰腹部大大小小爛了十幾個坑,皮潰爛,湊近看,上面還蠕著些白的蛆蟲。
我取下架子上的銅鏡,舉在他腰腹上方,語氣上揚。
「陛下瞧,這些可的小東西在鉆陛下的呢。」
他仰躺著的角度,正好能將這番有趣的場面盡收眼底。
「虞錦瑤!」皇帝滿臉驚恐,眼神渾濁,力掙扎著,上半卻毫不了,「你不得好死!朕要殺了你,誅你九族!將你同那梁煜一般剝皮骨,五馬分尸!」
我冷眼看著皇帝無能狂怒,將尾指的長甲取下,狠狠進那腐里,笑著回頭拍拍他的臉。
「陛下覺得這點痛,比起剝皮分尸來說,如何?」我盯著他笑,卻并未打算聽他回答,「好了,陛下累了,該好生休息。」
休息好了,才有力承后面更劇烈的痛苦。
「還妄想復大梁,你做夢!」
后凄厲的喊剛傳出點聲音,就被人捂著只發出悶悶的嗚咽。
12
近年來皇帝的不作為,導致邊境民生凋敝,更是給了敵國可乘之機。
剛接到消息,璟兒領著我大梁留下的一隊人馬,幫著平定了邊境的一場戰。
駐守邊境的是鎮國大將軍隋遠,當年他父親是同我夫君一同打天下的。
如此忠義之后,又怎麼忍心看國土被庸人玩弄,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再加上先前送去的那封信,如今璟兒已經功說服隋遠。
得此人相助,不日便會抵達京城。
皇后正忙,卻毫沒忘記除掉我。
明面上客套有禮,暗地里各種謀殺下毒倒是做了個遍,生怕我死不。
如所愿,虞貴妃誤食烏頭毒發亡,尸被扔去了葬崗。
滿心以為除去了我這個大威脅,皇后肅清朝堂的手段更加殘忍,速度也更快了。
凡是有違逆者,殺無赦。
短短半月,皇后宮了。
皇帝被人架在書房的案桌前,脖子上架著把刀,他寫退位詔書。
「皇后,朕求你,求你放過我,我可以立我們崇兒為太子,只要你不殺我……」
我在門外嗤笑一聲,堂堂帝王果真是個能屈能的漢呢。
一眾暗衛魚貫而,我穿著宮裝跟在后面。
場面頓時變得混,里面人都被控制住,皇后滿臉震驚地看著我。
「娘娘為何這副表?是震驚我逃過了暗殺,還是明明中了毒,我卻還活著?」
看著皇后一臉吞糞的表,暢快之直通天靈蓋。
「娘娘還真是狠毒,說好我們合作,我幫你保守四皇子是囚犯兒子的,怎麼就要對我趕盡殺絕呢。」
被按在椅子上的皇帝雙目圓瞪,一口老噴出來,他剛為了活命低聲下氣,差點立了野種為太子!
他掙扎著要從椅子上站起,卻被死死按在原地。
「哎呀,我怎麼一不小心說出口了呢,娘娘和囚犯歡,陛下會難過的呀。」
皇帝咬牙切齒地盯著旁端坐的皇后。
「好了,你們之間的恩怨留著到地下再敘吧,送你們去和親的太子殿下團聚嘍!」
皇后猛地抬頭,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那雙眼睛出極端的瘋癲。
「虞錦瑤!我皇兒的死也有你的推波助瀾對不對?他一向膽小怎麼會突然披龍袍夜闖公主寢宮!你要殺要剮朝本宮來,那年宮變他才是個十歲的孩!他有什麼錯?你為何要害他?」
「孩?」
我好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
「你踩著我夫君的頭,縱著他放惡犬吞食我夫君的時候,可沒記著他是孩子!」
惡人不分年齡,沒人說過孩子就可以肆意妄為,就可以不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皇后瘋了一般掙錮,拔掉頭上的簪子朝我沖了過來,眼中有著不甘與悔恨。
我尚未反應過來,利在到我的前一秒,一支利箭穿破心口。
殿門外,璟兒一勁裝,搭著弓箭。
我松了口氣,將目轉向皇帝。
皇帝表僵,臉上的都在,整個人像被流彈擊
中。
「怎麼?我的陛下,不認識昭華了?」
他眼眸渙散,掙扎著扭,瘋狂搖著頭。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還活在這世上?他不是昭華!」
皇帝掙扎著,椅子與地面相撞,發出砰砰的響聲。
「陛下指的是那五毒散?你以為你為什麼腰腹生膿瘡,潰爛長蛆蟲?」
我話音未落,他雙一蹬,眼一閉嚇昏了過去。
13
這方事件未平,那邊風波又起。
還未來得及理當前狀況,宮外就有急報傳來。
突厥進犯,安的人馬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潛了皇城。如今又趕上四起,防空虛,正給了敵軍可乘之機。
他們里應外合,猛烈地進攻后,城門裂出一道豁口,敵軍蜂擁而至。
后一步城的隋遠將軍起鎮,卻寡不敵眾。
璟兒拿著皇帝的虎符召集了京中所有將士。
人數雖多,但有近一半人竟都是五六十旬,連跑起來都費勁的半拉老人,其戰斗力可想而知。
簡直荒唐頂,狗皇帝這些年竟如此縱容,將本來的強兵能將都養了如今這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樣子。
最終以損敵八百自傷一千的法子,將敵軍退,我軍損失極為慘重。
空中霾布,我站在城墻上遠眺,折損的利劍與長矛被半掩在暗紅的沙土之中,在昏暗的天下閃著暗紅的芒。
伴隨著戰爭的硝煙,后曾經繁榮昌盛的京城,只剩下滿目的瘡痍,和毫無生氣的哀號。
一直以來,我步步為營,迷皇帝,借刀殺人,支撐我前進的只有殺夫滅國的恨意,心中想的只是復我大梁。
可看著如今原本太平安寧的京城,到都是殘垣斷壁般的支離破碎,百姓流離失所。
我鼻子泛酸,心中涌起一濃濃的悲愴。
我想,走到今天我不再僅僅為了最初的恨意,而是為百姓能永居安定之鄉。
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
戰雖息,但眾大臣中開始有不平之聲。
「若不是你這妖妃從中作梗,就不會有,敵國就沒機會進犯,更不會出現國力大傷,百姓流離失所的局面。」
「一介子竟參與奪權,簡直荒唐!」
「你攪朝廷,為了復國的一己私害了全城的百姓!」
「……」
口口聲聲,句句不離國與百姓。
但他們可曾知曉,表面強大的國庫,實際上就是巨空殼子,里早已被臣搬一空,連戰后及時補給都做不到。
軍隊懈怠,本來固若金湯的京城,竟輕易讓敵軍了城,就算沒有,將來的某一天,國土也將會被人從里蠶食殆盡。
我早知老東西昏庸,可卻未曾想他無能到此種地步。
那些一字一句對我口誅筆伐的忠臣,卻是益最大者,他們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攢的利益損。
「王大人一口一個子,按你的意思,人哪里來這種大力量,興亡的責任都該男的負!我看,像你這種將敗亡大罪推在人上的,真才是一錢不值的爛人!」
「柳太尉拿著軍餉,幫親戚朋友養老,可還順利?」
「李大人為朝廷可貢獻了不,都將國庫搬到自家后院保管了,您說是吧?」
「……」
每詞每句,皆中痛,直到無人再敢多言。
14
一切暫且安定過后,我去了詔獄,老東西一臟污,蜷在墻角。
見我來了,他昂起頭來朝我喊:
「你這是謀朝篡位,將會永世被后人唾棄。」
「謀朝篡位?」
我輕哂一聲。
「陛下說的什麼話?自古以來就是王敗寇,此乃天命,眾所歸,你說后人?后人只會認為陛下暴戾無道,病膏肓,而我是替天行道,建千秋功績。
「況且你忘了,謀朝篡位,臣賊子說的是你才對。十多年來你看看國家被你敗什麼樣?軍隊散漫,國庫空虛!
「既是臣賊子,當人人得而誅之。」
老東西氣得發抖,胡子都在發,像下一秒就能一口氣撅過去。
「好了,陛下,您該上路了。」
我朝他粲然一笑,用帕子凈了手,拿過刀子蹲下來。
緩緩劃開皮,親手將皇帝的骨頭一徒手拔出,上頭還連著些猩紅的。
先從腳骨,然后是脛骨,骨,骨……
腰腹最好理,畢竟被蛆蟲蠶食過,皮潰爛,好刮得很。
骨分離的咔嚓聲伴隨著他的哀號,像是世上最聽的曲子。
指尖上沾染了腥臭的鮮,難看極了,我嫌惡地將拭在他臉上。
這一,是為當年宮變,為我死去的夫君。
這一,是為他的
不作為,為戰死的將士。
這一,是為了無辜的百姓。
……
從正午到午夜,整整六個時辰,一千八百八十四刀,刀刀見。
直到臟腑分離,這才堪堪斷了氣。
我一遍一遍清洗著雙手,臟了就不好看了,夫君會不喜歡的。
「夫君,你看,阿瑤這雙手,也不只會繡花彈琴。」
盆中微紅的水映出我癲狂的臉,一滴淚落盆中,濺起一朵花。
阿煜,我為你報仇了,你開不開心?
側有人慢慢走近。
「璟兒,你大了,木偶人和不倒翁不好玩,娘換了個玩法。
「你父皇會不會覺得娘是個狠毒的人啊?」
一年多未見,十七歲的年個頭好像突然躥了上來,褪去致的裝后,眉眼凌厲,約有著那人的影子。
「不會,他會為您自豪。」
15
三月后, 璟兒正式登基,恢復大梁國號。
除佞,抬賢臣。百姓生民, 休養生息。
并改國制,特許太后參政。
此后,天下太平,萬民朝服。
隋遠幫襯著理了些朝中的難纏舊事。
本該為他加晉爵的, 但他堅持要回到邊境,繼續守護那一方國土。
除此之外,他還帶走了一個人——曾經的四皇子。
「……虞娘娘安好。」
十歲的孩眨著大眼睛,猶豫著在師父的示意下朝我行禮。
眼中沒有喪父喪母的仇恨,純澈得一眼能到底。
隋遠拍拍他的頭,「善生乖, 該太后娘娘。」
他不安地揪著角, 眸中出些無措與惶恐。
「太后娘——」
我打斷了他的話。
「車夫到了, 天已晚, 你們早日歸家。」
隋遠拉著他給我行禮, 隨后兩人坐上馬車,車骨碌碌, 在宮道上慢慢行遠。
我抬頭看著發暗的天空,灰蒙蒙中約亮著幾顆星。
即使黑暗, 但仍有星星亮著啊。
又是一年上元夜, 華燈溢彩,圓月似盤, 梅花綻放。
我一便裝在街中閑逛, 街巷彩燈映十里,都氤氳著人間煙火氣。
恍然如夢, 燈火闌珊,依稀見君來。
山河猶在, 國泰民安。
這盛世,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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