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和姜博濤臉一黑。
他們自然不會對姜予安下跪磕頭,但也沒料到姜予安會這麼耿直地接話,一時之間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偏偏沒有一個替他們開口解圍的人,只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跟著附和。
“我記得姜家千金生日晚宴那天,林太太給了斷絕書之后啊,姜予安小姐是誠誠懇懇磕了三個響頭。那會兒還是姜家千金親口說自己買兇想侮辱,換我拿了斷絕書就走,哪兒還會給姜家人臉吶!”
“是啊,這都買兇要辱人了,指不定還會傷人呢!說是養育之恩大于天,都這麼對養了,還能有什麼養育之恩。也就是予安小姐存了點良心,拿了斷絕書還磕個頭。”
“就是,趕人走的時候我看林太太一點都心,這會兒予安小姐找回一個不得了的哥哥,姜家人倒是知道宴請賓客告訴別人,有個另外的千金了,真把大家都當傻子啊?”
“……”
議論的聲音起初不大,說到后面幾乎都要吵起來,聽得可是一清二楚,就差指著林雪和姜博濤臉罵!
連姜予安都覺得意外。
朝著說話聲最大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一襲紅的溫薏。
似乎是察覺到的視線,后者還沖展一笑,出明艷燦爛的笑容。
姜予安也彎了彎,不聲地收回視線。
再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姜家夫妻,兩位臉幾乎黑沉得幾乎要出墨來。
尤其是姜博濤,自從和傅家搭上了關系,在外面談生意都是別人恭維著他,什麼時候聽到過這些話?
還是被一群人說道!
如果不是騎虎難下,姜博濤這會兒只想甩開側人的手,眼神都不給一個就走。
都是這蠢人,想的什麼辦法?還說人家大明星最看重的名聲,可人家就不吃這一套。
蠢貨!
林雪同樣是在心里苦連天。
宴請這麼多貴客過來就是料定姜予安這小賤/人會為了維護影帝哥哥的名聲,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什麼。
誰知道竟然真的敢開口,竟然還咄咄人讓他們下跪。
即便姜家對不怎麼樣,那也算是長輩,喊不了一聲爸媽也喊了這麼多年叔叔阿姨,怎麼能把事做絕到這個份上?!
“安安,你是非得讓媽媽給你跪下道歉,你才肯罷休對嗎?”
林雪不想給姜予安磕頭,也不愿意讓自己陷如此被的狀態,當即就委屈起來,眼眶紅得要掉下淚。
當然,沒有姜笙那說落淚就落淚的本事,這會兒只是被氣紅了眼。
姜予安抬了抬眉梢,也沒講話。
但那臉上的表似乎已經替把話說出口——要跪就跪,哪兒那麼多廢話。
林雪咬牙,“好,那媽媽今天就和你道歉,表明我是誠心實意想接你回姜家,而不是看你如今有了一個好哥哥!”
話說著,作勢就要朝姜予安跪下來。
“等等林阿姨。”
姜予安忽然打斷。
林雪眼底也閃過一抹狠的暗喜。
就知道姜予安這個小賤/人不敢真讓跪下,這麼多人看著呢,這麼養母真對下跪了,明天新聞報道傳出去,看不被千萬人罵死!
可惜下一秒,待姜予安話說出口之后,眼底的笑意就徹底凝固了。
“林阿姨,我先前就說過,你也別一口一句媽媽了。”
姜予安溫聲笑道,挽著商郁手臂姿態慵懶,盛裝打扮之后不知道比之前在姜家梳著厚重劉海的模樣矜貴多,仿佛天生就是有錢人家養出的名媛千金。
對比起此刻林雪低一頭的氣勢,更襯得姜予安明艷亮麗。
依舊微笑,“姜笙小姐回來那年我十四歲,你將我趕去與姜家傭人同吃同住,也讓我改口喊叔叔阿姨。現今十年過去,你這一口一聲爸媽我聽不慣,想來你也不習慣。另外,你要真想跪,就快一點,不用說那麼多話浪費時間。”
頓了頓,看著林雪慘白的臉,又補充。
“當然,我哥哥我做個知恩圖報的人,那我也不為難你。我走時給你磕了三個頭,你要我回來,磕一個頭就行了,省得到時你又說我不尊重你這長輩。”
林雪氣得牙子。
還尊重這個長輩!都磕頭道歉了,還談什麼尊重長輩?
這小賤/人,以前倒不知道這一張那麼能算計,真是小瞧了!
此刻也不顧周圍賓客,怨恨的目就直直地落在姜予安上。
后者卻不惱,大大方方著,甚至還做了一個手勢——請吧。
林雪簡直想裝暈糊弄過去。
已經被姜予安氣得偏頭疼犯了,腦袋神經一一地疼,捂著自己額頭不置信地看著姜予安。
姜予安滿臉無辜,“林阿姨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如果不想我回來,那我和我哥哥現在走就是,您開口說句話就行。您這樣,萬一一會兒暈倒了,怕是得怪到我頭上,又是我的錯了。”
這話一說,直接堵住了林雪要裝暈的作。
周圍看戲的賓客眼神早已經染上嘲諷。
這姜家夫妻真是會裝模作樣,自己親生兒一回來,就讓養改口,還讓養跟著傭人一起吃住。
不想繼續養這個兒就算了,還非得博一個好名聲把人留下來,讓好好的姑娘跟著吃苦。
這就罷了,真不愿意當這個冤大頭替別人家養兒,把姑娘和傭人一起養著也無所謂。那就別對外說是自己家養,還一口一句爸媽自稱著,不嫌丟人!
已經有人猜測出是傅家老爺子喜歡姜予安,姜家人才做出這般行徑。
欺負從前姜予安年紀小,不敢在外面說自己委屈,對外是養、對就了傭人。
那些骯臟的小心思被眾人撕開,林雪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作響。
抬眼,看到別墅外西裝革履的男人緩步走進,心也跟著提起來。
外人怎麼說都無所謂,這群墻頭草,等到有求于人的時候還不是低著腰來求他們?
可傅北行不同,萬一真信了姜予安這小賤/人的話,不愿意娶笙笙了,以后哪里還會有人來找姜家求他們辦事?
矢口否認,咬死沒做過:“安安,你怎麼變現在這樣子?你從前多乖啊,現在怎麼還說這種話?我們什麼時候讓你與傭人同吃同住了,你房間可還在呢!”
姜予安一早猜到會這麼說,也不跟多說。
“那咱先不說這事,您先把承諾履行一下吧。”
頓了頓,又道。
“對了,林阿姨如果想清楚讓我回姜家,那我是不是也有姜家的繼承權了?我不貪心,不要求與笙笙妹妹一樣,您就說您能給我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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