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左侍郎找許秋明之前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他早就找人打探過許家是商戶, 其兄原先是屠戶, 這幾年經營其他生意家裡條件才慢慢好了起來,說到許秋明的靠山也只有其嫂的長兄賀榮,其他再也沒有。而他們郎家世代京城書香門第, 家中在各地做的更是不。
兩家家世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郎家姑娘願意下嫁, 許家該求之不得才是,而且娶了他的兒絕對是一本萬利的事, 當然, 若不是月眉苦苦哀求,他見許秋明一表人才, 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更不會腆著臉主來問這事。
可誰知對方竟然拒絕了,戶部左侍郎的臉上很不好看,著鬍子半晌道:“許大人是瞧不上小了?”
許秋白呵呵一笑, “下只與貴公子有過, 至於郎家小姐卻是不認得的。更談何瞧上瞧不上, 更何況下今年只有十五,下當初答應過哥哥,二十歲之前是不考慮親的。”
戶部左侍郎惻惻的看他一眼,心裡惱怒, 朗月眉今年也是十五, 男子到二十娶妻的確不算晚, 可二十歲的姑娘就是老姑娘了,況且許秋明現在只拿自己年紀說事,其他並不應話,就算他的兒當真等到二十歲,估計這小子也有其他話說。
“年紀不是問題,先訂婚過兩年再親也是一樣的。”他想的很好只要定了親什麼時候親不一樣可以更改嗎。
誰知許秋明本不接話,只笑瞇瞇道:“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下自跟著長兄長大,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下的婚事還得兄嫂辦,而且年齡上,下兄長說過是不能早的,怕親早了傷了子。”
郎侍郎被堵回來一口氣憋在心裡,他作為方長輩主上門本就有失面,可如今被拒了,真是面全無。他站起來道:“既然如此,那本告辭。”
許秋明仍舊滿臉笑意,將他送到樓下,待人走遠了,臉上的笑才收斂起來。
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想來肖想自己,長的好就是沒辦法啊。
回到家吃飯的時候許秋明便把這事兒當個笑話在飯桌上說了,“小爺長的好就是麻煩。”說著還了發冠,得意的神無可藏。
賀婉瑜不由笑了,“那日我去賀家的時候還上攔轎的,就是那個郎家姑娘,我竟是不知天子腳下姑娘家都如此開放呢。”
這事兒之前沒當回事兒,在家也沒說過,如今說起來許秋明眉頭一皺,若只是找上他,他自己打發回去就是了,好歹他是,可對方居然找上嫂嫂,必定仗著家世欺辱嫂嫂。
“嫂嫂不用搭理,有什麼事直接往我上推就好。”許秋明一本正經道。
賀婉瑜點頭,“好,下次我就說我為一介村婦,當不了許大人的主。”
這次不止許秋明笑了,許秋白也失笑,“那我就是一介屠戶,也做不得許大人的主了。”
一家人都做不得主,看他們找誰去。
許秋明只有十五歲,的確沒有必要著急親事,眼下許家主要的事就是壯大自實力,搞另外那個許家。
賀婉瑜磨刀霍霍向豬羊,可惜家裡的兩個男人紛紛將架空,只讓哄著三小只玩就是了。
於是在不知道的況下,許秋白在京城又開了幾家鋪子,而且還低價在城外買了一莊子,而且那莊子曾經是趙氏的陪嫁,買的時候許秋白直接將裡面的人拒了,重新採買下人到了莊子,建豬圈,殺豬,種糧食,建作坊。
而被許秋白拒了的莊子上的下人無安置,只能暫時回了許府等候趙氏的安排,趙氏也是焦頭爛額,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幾鋪子接二連三的出現問題,如今更是為了周轉將京郊一大莊子低價賣了,賣了就賣了吧,可里面的人卻不好安置,許家下人本來就多,這些人又是的陪嫁,當初使勁手段使得那兩個賤種逃離許家,家裡老太太便對不滿,這十幾年來都沒給過好臉。如今若是這些人進府,老太婆還不得吃了。
可其他鋪子這幾年經營的也不是很好,勉強有些進項,若是再加派人手勢必進項就了。
趙氏為莊子上的問題頭疼還沒解決,那廂其他鋪子又出了問題,幾家掌櫃都是趙家老人了,跟著趙氏管理鋪子多年,若說沒有問題那是騙人的,可以前他們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借勢欺人,以前尚沒出問題,卻不想最近一起發了出來。
趙氏心裡埋怨這些掌櫃的沒本事,可又不敢將人都拉下來換別的,這些好歹是的陪嫁,換個其他人誰知會是什麼景。
趙氏頭疼許在林是不知道的,這幾日他與許秋明聯絡,關係頗為不錯,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今日兩人還一起去酒樓喝了酒,許是父子親,許在林發現許多見解與許秋明一致。
從外面回來許在林也沒去小妾那裡,徑直去了正房,趙氏正頭疼著,也沒心思伺候他,一腔熱了涼水,許在林頗為不快,“往常不來的時候你有意見,我這來了你又這副德?”
趙氏今年四十出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但許在林只有一個,偏偏府中妾侍又多,鮮的小妾都睡不過來,許在林哪裡有心睡趙氏這半老徐娘。往常許在林一個月最多過來一次,敷衍的港撒種也就了事,可這回許在林主來了,趙氏竟沒了往日的熱。
許在林心裡不痛快,轉就走,氣的趙氏怒火都沒撒。
許在林去了新納的小妾房裡翻雲覆雨好一番熱,話間不免抱怨兩句,小妾眼如,勾著他的腰,“不是妾說太太壞話,實在是太太不識趣,像老爺這個年紀龍威虎猛的是咱們人的福氣,既然太太不珍惜老爺,老爺就多往咱們姐妹房裡來幾次就是了。咱們不得老爺天天宿在咱們房裡。”
男人最怕別人說自己不行,但同樣更喜歡別人誇讚他厲害,許在林也不例外,這日之後果然往趙氏房裡去了,幾個小妾房裡倒是日日不落。沒多久,那小妾有了孕,許在林大為高興。
趙氏正為了生意焦頭爛額,猛不丁府中小妾有了孕竟沒注意,然而趙氏就是趙氏,直接一碗落胎藥給灌了下去。
許在林回來的時候小妾並都去了半條,瞧見許在林哭道:“老爺,太太好狠的心,妾懷的是個兒子啊。”
許在林年的兒子有三個,而且兩個出走十幾年,府中只有許明遠一個兒子,其他一溜儿的姑娘,這麼多年好容易妾侍又有了孕竟被趙氏生生奪了命,想到白日里許秋明對娘親的懷念,許在林對趙氏更加憤恨。
“毒婦!”許在林怒氣沖衝的到了正院,將正在撥算盤的趙氏一個耳子扇了過去。
趙氏正被賬目纏的焦頭爛額,猛不丁被打了一掌直接被打懵了,“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許在林氣的咬牙切齒,“小翠好容易有了孕,你竟容不下個孩子。”
趙氏一聽是這事兒,毫不在意,“不過是個賤種罷了。”
許在林聽著火大,想到當年那個貌的子何嘗不是趙氏一句賤種要了對方的命,使得他兩個兒子離家出走直接更名不再認他這個父親,“毒婦。”
許在林揮出去的掌被急忙趕來的許明遠攔住,二十多歲的男子正是力氣大的時候,許在林一時沒能掙扎,“你要違抗你父親不?”
許明遠看著他卻沒鬆手,“爹,您真的打算為了個賤種如此待母親?母親嫁到許家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您生兒育打理家世,您就這樣對?爹,您真的讓兒子寒心。”
呵,連他的兒子也說自己的兄弟賤種,許在林看著已經長的長子,冷笑一聲走了,果然是趙氏生的兒子。
許在林從家裡出去,直接讓小廝去許秋明那裡遞了消息。
許秋明正在家中帶著三個侄子玩聽了這話滿臉焦急對許在林小廝道:“請回去與許大人說,秋明過會兒去芙蓉居找他。”
那小廝見此非常,回去與許在林一說,許在林嘆道:“還是子心疼老子啊。”至於二兒子,一個沒出息的東西他才不在意。
而許秋明待那小廝走了,笑瞇瞇拍拍三寶的腦袋道:“你們三個自己玩,二叔我要去唱大戲了。”
一聽唱大戲三小只非常興,“二叔帶我去,帶我去。”
二寶和三寶也紛紛表白。
許秋明卻直接拒絕,“那可不行。”
許秋明將三小只親自給賀婉瑜便打算出門,賀婉瑜笑著囑咐:“要不要給準備點辣椒水?”
許秋明一笑,“不用,咱的眼淚收放自如。”
果不其然,許秋明著急忙慌的去了芙蓉居,許在林壞了,“真是個好孩子啊。”
許秋明微笑,“許家大哥也是個好的,最是個有孝心的兒子了。”
許在林一聽許明遠的名字,頓時想到剛才在家中對方握他的胳膊不讓他作的事,頓時心有些不好,“不要提他,簡直是個逆子。”
許秋明一臉驚訝,“許家大哥惹您生氣了?”不等許在林回答,他又兀自接下去道,“許大哥也太不該了,有您這樣的父親是我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他能有您這樣的父親竟還不知足,實在是....唉.”許秋明說著臉上也適當表現出羨慕與憾。
許在林一旁瞧著,心裡熨帖極了,差點口而出‘你就是我的兒子’這話。可他又擔心二兒子這十幾年中對許秋明灌輸了不好的話,貿然相認反倒容易激起對方的抗拒,便喝了口茶嘆氣道:“我若是有你這麼個兒子也就滿足了。”
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去瞥許秋明,見他眼中先是升起一孺慕又有糾結,越發認定許秋白給他灌輸了不好的話。
許在林剛失去一子,又被長子頂撞心頗為不順,兩人從中午一直坐到下午。許在林面對小兒子像是得了知己,一腦門子的話都說了出來,許秋明照單全收,時不時附和著他憤慨兩句,又埋怨趙氏兩句。
末了許秋明有些低落道:“聽我大哥說我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呢,不過我們娘是小妾,有了我們兄弟兩個主母不容我們,還在我們飯菜裡下毒,若不是大哥及時發現抱著我跑了,恐怕現在我們兄弟兩個早就沒了。聽說我們娘也是因為主母不容給毒死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爹娘長的什麼樣。”他越說越委屈,十幾歲的年沒了氣神,可憐極了。
而本就對趙氏不滿的許在林心中則震驚不已,當初他只以為藍盈是因為思慮家人子不好沒了,卻不料中間有這樣的,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本該在許家長,卻也被趙氏那毒婦給害的不得不離開家鄉。
許在林心裡越想越怕,當初兩兄弟若是沒躲開,那麼迎接他的應該就是兩吧?
好個毒婦!許在林嚇了一冷汗,簡直不需要調查清楚便可以給趙氏安個罪名了。
就听許秋明繼續道:“當初我哭著鬧著要爹娘,可是哥哥卻說我們沒有爹娘。”年郎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我若是有您這樣的父親,也就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許在林差點口而出。你就是我的兒子啊。
“唉。”許在林嘆了口氣,心中對趙氏越發憤恨,若不是趙氏生了三個兒一個兒子,他都想將人休了。
許秋明苦笑:“我們兄弟大概就是孤苦伶仃的命吧。”
許在林張了張沒吭聲。
而許秋明瞧著他的神,心中都不知道冷笑了多聲。
末了許在林握著他的手道:“以後就將我當做父親吧。”
許秋明孺慕之更甚,激的點點頭。
經過許秋明的安許在林心好了許多,但等他回去瞧見趙氏和許明遠的時候火氣又上來了,直接去了小妾房裡也正院都沒去。
許秋明待許在林走後才出諷刺的笑意,然後漫不經心,心頗好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