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打開了上一世給自己準備的最后一味藥材,斂心,放在盒子里倒果真如同線一般。
只是這東西并非線,而是一種極難找尋的山溪中的水草,在流的溪水中,眼極難看到,能沒有系,在水底自由流,唯一抓捕的契機只有在瀑布頂上等著撈,且要在沒有月的夜里,斂心草不會因為線而逃竄。
林渡坐在冰床上,看著那小小一團,忽然笑起來。
當初找的時候焦頭爛額,多次的徒勞無功,現在用起來倒是大方多了。
好像很多的苦,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
林渡開始專心致志煉化最后一樣藥材。
但見將斂心從經脈納之后,隨著靈力的大小周天在經脈中游走,一遍遍從飛速游走不斷逃避,一遍又一遍,心脈之時,偶有一兩被留在心脈之。
明細融合著靈力,此刻出晶瑩的彩,慢慢融裂之中。
那顆琉璃心,在這時候,也在藥力和靈的包裹下,顯出同樣的輝。
但依舊在經脈中游走的細依舊很多。
林渡也沒泄氣,習慣了等待,也習慣了花費很多時間,去忍這樣的枯寂。
細在經脈游的覺并不好,如同細微的晶,時常會刺得經脈細的疼,和從前煉化各種天材地寶的時候那種直白的疼痛比起來,倒是另一番難耐的苦楚。
林渡只當是修行。
修行路上,各有各的苦,已經算,很順遂了。
在林渡閉關的間隙,朝已經拿著林渡留下的完整部署戰略匯報,與其余宗門勢力,開了大會詳談了。
不放心地囑咐旁的墨麟,“學著點,等這事兒了了,你這個代理掌門,就可以當起來了,等你三百歲的時候,我就要傳位了啊。”
墨麟認命跟著,不是他就是天無,可師妹志不在此。
瑾萱又心善,元燁忙著跟著老九老十發展大生意,晏青雖然看上去比他更適合當掌門,可人脈太廣,又更喜歡自己創辦的論道社,當了掌門就不太合適做這些了。
一個掌門,比起八面玲瓏,更需要的是穩與直,坐得住,一句話下去,沒人敢駁了面子。
墨麟至在武力層面很有威懾力,被迫提拔了上來。
朝看著旁沉默地一樁子嘆氣,雖然第一百代弟子人才濟濟,但是總覺得他們宗門要完不完的樣子,沒一個靠譜的。
等林渡出關的日子里,楚觀夢百無聊賴,抱著酒噸噸噸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這條龍,怎麼還在無上宗。”
危止將酒壺蓋上了。
楚觀夢及時補救,“不過你好像隔八九年才出來一次,也不差你一塊落腳的地方。”
危止把酒壺打開了。
“人所托,所以看著,再說,天下之大,我無分文,再找個落腳地方專心修煉,也難。”
楚觀夢認真陷了思考,一拍桌子,“原來你沒錢!”
危止煞有介事嘆了一口氣,“所以啊,我只能混個地方待著,和你一樣。”
他開始跟楚觀夢掰扯,“你看,我生前的東西全部已經都歸林渡了,你也是,原來的家都被搬走了,你也是,我無分文,也暫時沒有什麼掙錢的技能,你也是。”
楚觀夢超大聲嚷嚷,“我和你不一樣!我,我……”
它忽然住了,不對,好像確實一樣。
寒月境的主人現在是林渡,吃林渡的,喝林渡的,好像比危止這個只是找個地方盤著煉化真丹的還不如。
楚觀夢驚恐地炸了,“不對,不對!我,我比你占的地方小。”
危止抬起胳膊施施然喝酒,腦子小的就是好騙。
林渡這一閉關,就又閉關了十年。
實在是細難以引導控制,初始林渡只以為不斷運行靈力,就能讓這些細破破爛爛的心臟,但還是太年輕了,想得太簡單了。
這些細就跟本人一樣不自覺。
林渡只能開始準控制靈力引導,一遍遍控制的靈力,收窄范圍,自己把自己的心臟順著每一個裂“填”起來,準填每個隙,每一段都要連接好,再慢慢用靈力包裹煉化一。
填三年,煉三年,補補又三年。
等徹底填好之后,林渡才發現,視的時候,靈力經過,還能看出每一道隙,即便都是晶瑩剔的,可依舊能區分開來。
并非是煉化不夠,而是修補本就有痕跡。
碎了就是碎了,即便功能和強度都恢復了一個正常修士應有的樣子,但它永遠恢復不原有的樣子。
林渡倒是心態良好,恢復不了就恢復不了了吧,總歸現在已經沒有后顧之憂,可以放心開大了。
用最后一年時間,順利將積累的靈力一舉突破了壁壘,到達了第六候,無相境。
乘著清風朗月,林渡出關,迎接無相境的七九天劫。
劫云迅速累積,林渡站在天雷之下,輕松擋過前面的五九天劫。
遠方聞聲而出的人開始瓜分起了糖果。
“這雷下來的時候聲勢這麼浩大,結果出來之后一下子就沒了?”晏青拿著小本本,一時怔愣。
“小師叔這個雷劫擋得比我鋸木頭都快。”元燁評價。
“小師叔的境界也比你鋸木頭快。”倪瑾萱毫不客氣地評價道。
元燁嘿了一聲,“境界這個事兒就是,從心,你知道嗎?從心。等我想開了,我那修為,也能咔咔竄。”
“那你為什麼想不開?”倪瑾萱毫不退讓。
“因為我不行唄。”元燁認得干脆,“天天負擔這麼重,忙著準備開戰的東西,我能想開嗎?沒看我們山那火爐燒得,都四季如春了,天天冒煙,人家以為我們是云霧繚繞的仙山,實際上那都是鍋爐燒出來的,嘿,沒想到吧!”
“最后九道天劫了!快比山了吧!”倪瑾萱的注意力已經轉移了,“也不知道小師叔怎麼樣了。”
林渡好得很,不好得很,扔引雷符的時候甚至給宗門那兩個雷池引了點。
天道已經基本上補全,下一個雷更是中氣十足,聲音炸得人耳朵疼。
林渡搖頭,“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是吧?忘了是誰辛辛苦苦把你喂這樣的?別給臉不要臉啊。”
又一道巨雷砸下,林渡被直接劈倒在地,雷電之力山呼海嘯,路過心臟的時候開始錘煉鍛造,將那每一線之間的連接和線與裂之間的連接都反復熔煉,達了不可分的狀態。
林渡干脆躺在了地上,任由雷力淬煉,不了。
最后三道天雷,林渡是生的。
但見雷聲連綿,玄雷不斷,照得那地如同一片白晝。
“這亮得,山下估計豆漿店要開始磨豆漿了,要不等小師叔渡完劫,咱們下去吃個早飯吧?”元燁了手。
“我覺得行。”楚觀夢不知道從哪跳出來。
雷聲漸收,天卻被劈亮了,霞漫天,先前被天雷之威嚇得趴在地上的鳥們開始拼命仰頭迎接著靈雨。
林渡落拓躺在地上等著靈雨修復完自己的,這才利索地起,轉回府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府之前那被徹底劈爛的防陣。
頓足看了一會兒,衫破破爛爛,臉被雨水沖得亮,灰的瞳仁卻失了焦,良久,才搖頭,“這陣不行。”
閻野不行,布的天雷防陣這就壞了,才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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