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幽魂食人時,若人毫無反抗,沉溺于幻覺中,并無陣痛,也無不適,只會有沉浸于幻覺時的歡愉覺,漸漸的,被吞噬,人也在歡愉中死去,這算是一種特別舒適的死法,薛嵐就算被吞噬半魂,其實也還有一魂,這也不是主魂魄,還能再修煉,可畢竟北海需要,也盡量不能失去這半魂,一旦反抗,那就是靈魂之痛,不下于筋骨,薛嵐已經多年沒有經歷如此疼痛,讓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大汗淋漓。
“啊……”疼是最大的,這樣的疼痛,讓的意志也漸漸削弱,幽魂們惡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主殿下,為何要反抗,這回憶,不好嗎?你和心之人永遠都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我們不會殺死你的魂魄,你永遠都可以和他在一起,多的事啊。”
“回到現實,你就在再也不見到了。”
“他死了,你只能在我們編織的世界里看到他。”
惡意的聲音如水而來,包裹了,薛嵐心里絕,閉上眼,大吼一聲,“君姚!”
年君姚正抱著,徒勞無功地用自己的軀為他擋住幽魂們,然而一點用都沒有,仍是沉迷于過去,他絕,痛苦,卻無計可施,等薛嵐掙扎時,他終于知道師尊醒來了,正在抵抗幽魂,年君姚萬分高興,師尊如此厲害,抵抗幽魂不在話下,一定平安了。
薛嵐喊出君姚的那一刻,年君姚到心臟如被什麼擊中一樣,狂跳得厲害,只見師尊面容白皙,發凌,正在抵抗幽魂的襲擊,汗水從額頭滴落,在如此神志不清時,師尊喊的是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著師尊的眼里,他這徒兒是有幾分重量的。
然而,他剛想要應一聲,一把長琴從薛嵐的骨中飛出,琴魂若若現,自行彈奏出一曲清心咒,這清心咒和年君姚往日聽的清心咒不一樣,本來他有些灼痛的靈脈也因這清心咒而變得舒緩,像是有人輕輕地平了他的傷痛。
這琴……名君姚?
已融在師尊骨里?
隨著清心咒越來越長,琴魂的力量平了薛嵐的焦躁和痛苦,漸漸穩住了心神,從劇痛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眸。
眼里蔓延,薛嵐的疼痛難以言表,生生地忘進了年君姚的眼睛里,一時忘了虛幻和現實,喊了一聲大哥。
年君姚,“……”
大哥?
師尊的兄長嗎?
師尊在虛幻世界里看到了什麼,不愿意出來,是的兄長嗎?
年君姚抓心撓肺地想,師尊到底是什麼來歷呢,相十年,他發現自己對師尊一無所知,師尊來自哪兒,師從何,為什麼會在北海鎮守妖,他一無所知,師尊家里是否還有親人,他也一無所知,師尊喊的大哥又是誰?
“師尊,是君姚啊,你醒來過來了,弟子很是擔心。”
薛嵐心中一沉,是君姚啊。
是君姚,不是大哥啊。
回到了現實世界里,薛嵐的心沉到了隆冬的湖底,冷得心涼,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眼底已一片清明。
“君姚!”出手來,白琴飛到手里,這琴非常靈,在手里化了利,琴聲割裂了無數幽魂,慘著離開,烏黑一片的幽魂如退般緩緩離去,甚至跪地求饒,薛嵐無意殺戮,放任他們離開,畢竟他們是對抗魔族流放之人的幽魂,也不能殺盡。
幽魂褪去,人也醒來,宛若一場夢。
熱鬧,溫馨皆空。
只有一片孤冷。
薛嵐收了琴,那琴再一次融到的靈魂里,年君姚小心翼翼地守著,“師尊,可有不適之?”
“我很好。”一時不敢去看年君姚。
其實,記憶中的年君姚和眼前的年君姚,除了容貌,并無太多相似之,轉世兩回,喝了兩次孟婆湯,年君姚早就忘了前塵往事,薛嵐暗忖,上一世,大哥是否有心之人,轉世回到奈何橋時,心里想的又是哪一世的人呢,給予他的只有一千多年北海漫漫無邊的冰冷,他會不會更眷塵世的熱鬧,所以這一輩子,他喜歡熱熱鬧鬧地過,想必心底也是的。
“師尊,你的琴就君姚啊。”年君姚問,不知為何,心底有一種的喜悅,師尊用他的名字命名的琴,極好,極好!
薛嵐打破了他的幻想,“這琴是旁人所贈,一千年前,就君姚,只是巧合。”
年君姚,“……哦。”
薛嵐無意糾纏,淡淡說,“后天就是月圓之夜,我會帶你出荒漠,小錦書在魔界住著,魔尊對極好,你可以去魔界找,喚醒還魂鈴的條件我已告訴過你,你要陪小錦書去一趟昆侖鏡,你讓一個人去昆侖鏡也行。”
薛嵐頓了頓,皺皺眉,想起有一世和大哥都死在昆侖鏡,心里沉了沉,“昆侖鏡是錦書的個人境,不會殺,旁人就說不定了,所以你不要陪去昆侖鏡了,一個人能出來的,需要耗費一點時間,若你去了,說不定拖后。”
年君姚備打擊,“是,師尊。”
薛嵐也不管他這男心,閉目調息,這兩日幽魂再也不敢來擾他們,年君姚想起一事,“師尊,這荒漠,不是只有魔界皇族能開嗎?”
“我是魔界公主。”
年君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