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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嬌鸞)》 第103章 番外一

帝后日常——吳懷視角。

吳懷今年二十二歲了, 八年前宮還不吳懷,頂了個賤名,是宮后認曹公公為干爹, 他老人家幫吳懷改掉的, 取一個“懷”字,目的是希吳懷虛懷若谷, 謙虛恭順。

宣啟二十四年, 太上皇禪位,退居江南, 太子登基,同日舉行封后大典。

曹公公年歲漸長,無法勞, 前宦一位自然就落到了吳懷頭上。然而這大宦一職屬實不好當。

年輕的天子才登基不久, 他在做太子時, 便有賢明之名, 如今做了王朝新的主人, 更是宵旰食,日夜為國勞。

每日天不亮,年輕的帝王就更上朝, 此后去未央宮理政務, 待到午后才有機會稍微放松, 而每到這個時辰,皇后娘娘都會來未央宮陪陛下說話。

只不過說什麼, 吳懷就不知道了, 二人常常是將殿門一關, 隔絕了所有外人的視線。

這日, 了四月,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雨水灌溉著長安城,春意滲進了宮廷的玉階細里。

午后,吳懷無打采地靠在外殿門邊,有些昏昏睡。

殿外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吳懷撐起惺忪的雙眼,朝外一看,一道窈窕的影出現,登時就清醒了,狗似的迎上去,“公主您來見陛下了……”

吳懷一頓,趕改口道:“瞧奴婢這記,還是習慣喊皇后娘娘您為公主呢。”

玉在殿門口,解下上的披風,放到手中,溫一笑,毫沒有怪罪他:“我也還沒適應這個稱呼呢,你若想我公主便吧,在我面前可以隨意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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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懷“哎”地應了一聲,心道皇后娘娘的格當真極其好,對宮人永遠這般和和煦煦,一點不端架子,難怪宮里人都格外喜歡娘娘。

從前太上皇與韋皇后,眾人有目共睹,一個不管朝堂,揮霍無度,一個不管三宮六院,由著那些妃嬪們將后宮弄得烏煙瘴氣,如今的帝后與他們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玉拿著手絹,按了按額頂的雨珠,一邊往里走,一邊問吳懷:“陛下在里頭吧?”

“在的、在的,”吳懷殷勤笑道,“陛下早就等著娘娘了!”

他到書房前,推開殿門,聞到銅爐里飄出來沁人的清淡幽香。

是乾陀羅耶香,陛下一慣用的熏香。

玉也聞到了,提起門檻。

長案后提朱砂筆批折子的男子,姿拔,容出塵,聽到了靜,輕擱下筆,往門口看來。

玉輕俏的聲音響起:“還在批折子嗎?今日午膳用過了嗎,我給你帶了一些銀耳湯來,也不知你喜歡,嘗嘗看吧。”

玉今日穿了一件淡紫的長,深襯得雪白,走裾翩躚,瓊佩撞發出悅耳的清脆聲,當抬起手臂時,薄紗輕輕出皓腕,腕上一道玉鐲閃著耀眼的暈。

走近時,桌案后的天子子往后靠了靠,姿態閑適,角勾起笑意,道:“今日穿得這樣好看。”

被他夸獎的皇后娘娘,臉頰浮現緋紅,道:“對啊,來見你之前,特地換了一件。不是說,為悅己者容嘛。”

素手輕提食盒,從中取出了一只天青的碗蠱。

瞧這話說的,吳懷在一旁裝模作樣給香爐換香,心肝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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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夫妻間的閨房之話,哪里是他一個閹人能聽的?

這也不是吳懷第一次聽類似的話,比這更膩歪的都有。帝后恩的樣子,實在是讓一眾宮人都覺面紅耳赤。

吳懷一個出神,再抬頭就見姜曜出手將姜玉拉來,抱坐在他膝蓋上,親昵低語。

玉由著他摟抱,雙臂攬過他的肩膀,將頭擱在他肩膀上。

雖已為皇后,但也歸到底也不過十八年華的,聲音俏甜潤:“你能別這樣勞嗎,我見你每夜都批折子批到很晚,自從登基后,人都瘦了一圈,再這樣下去子會吃不消的。”

的話語暗含責備,卻又飽含擔憂。

姜曜出一只手,理了理額間的碎發,道:“才接手政務,第一個月事務會比較多罷了,待這個月下來便輕松多了,不會讓你擔心。”

“真的嗎?我每晚都等你等到很晚,你不回來,我一個人也睡不著。”

姜曜道:“你若困了便先睡,不必強撐著。”

聲輕嗔道:“我是在勸你早些歇息,早點來陪我。”

話音一落,男子笑聲愉悅,仿佛是聽說了何等令人發笑的話,他一雙漂亮清燦的長眸,聲音懶洋洋的:“那今夜便早些回椒房殿陪你。”

他輕輕一子,姜玉背便靠上椅柄,他額頭與額頭相,狀貌親昵,手捧起的臉頰,去親吻瓣。

一旁的吳懷早癡了,正神時,手被香爐一燙,灼燒的痛讓他霎時回過神來,猶如被一盆水當頭澆下,趕擱下香爐蓋子,手著腹,彎腰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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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懷余地瞄,瞧見二人擁吻,只留姜玉一道背影對著。吳懷腳下磨磨蹭蹭,關門作極其緩慢,臉一陣發紅,心覺,卻還想多看一會。

年輕的天子,年歲不過二十又三,正是一個男兒最孔武有力年紀,這一點從他勁瘦的腰,有力的臂膀、修長的皆可以看得出來。那是在長安城中瘦弱貴族郎君上找不到的男子氣概。

姜曜站起,將懷中的人抱到桌案上,長臂一下掃開案上的折子,傾擁吻。

想必是他上力道太大了些,皇后娘娘被吻得吃痛輕呼了一聲,簪子從鬢發上落跌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個時候,立在書案后的姜曜抬起一眼,眸銳利,直達吳懷眼底。

吳懷一哆嗦,嘩啦一聲,趕快將殿門向側一拉,當他面頰面對木梨花門時,整個人心撲通撲通跳,面紅撓腮。

他無意間過門,還能看到殿人的影,不敢再看,趕快轉過來,一回頭,就對上其中一個宮人若有若無投來的視線,猜到他揣著什麼心思,對那小宦無聲做口型。

“看什麼看,這是你能看的嗎,都出去!”

他揮揮手,殿的宮人便魚貫而出,很快空曠堂皇的未央宮大殿,便只留下了吳懷一人。

吳懷邁開腳步也準備出去,腳步一頓,又猶豫了。

瞧剛剛里頭的形勢,估計皇后娘娘至一個時辰是不會出來了。以前晚上都有吳懷在殿外候著,給二人備下沐浴的水,等候里頭人的差遣。

那今日他要不要也先去吩咐宮人去備點熱水……

吳懷猶豫不決時,就聽到了里頭“嗤”的一聲仿若紙張撕碎的聲音,隨后便是清脆的首飾掉在桌上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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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的聲音吳懷猜到了,是皇后娘娘在卸頭上的簪子,至于前者什麼聲音吳懷就猜不出來了……

然而等他一出大殿,一小宦跑過來,扯他的袖擺稱有要事與他談,下一刻,他的袖擺被扯裂開,也發出了同樣“嗤”的聲音。

吳懷看一眼宦,看一眼自己斷裂的袖擺,再回頭殿,一下明白了。

那小宦不明所以問:“公公,你怎麼從陛下宮里頭出來,臉這樣得紅?”

吳懷手上臉:“哪里紅?胡說。”

傍晚時分,吳懷敲響未央宮寢的門,聽到門傳來一句“進來吧”,才敢推門而

吳懷放下食盒,轉過目,向那邊窗下炕上坐著的帝后。午后這二人一直在書房里,直到方才沐浴過,才各自換了干凈的袍,回到寢殿中。

姜曜道了一句:“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吳懷恭恭敬敬回道“喏”,退出殿去。

支摘窗下,姜曜握著書卷,輕輕翻開一頁,姜玉則撈起毯子蓋住二人的子,將頭擱在他懷里,與他一同看著書卷。

這已是二人習慣的相方式。

窗外雨靜靜下著,萬籟俱寂,香爐中輕輕吐出的薄薄煙氣,籠罩在兩人的周,室靜謐且溫馨。

雪白的毯蓋住二人的子,上面探出來一只小貓的軀,姜玉低下頭,貓兒的后頸。

這只名焦尾的貓,是去歲躲在東宮救下的,經過一年的喂養,貓兒長大了許多,發雪白,軀圓潤,極其地可討人喜歡。

此刻它正踩著毯,四,爪子去夠姜曜的袖子,可惜怎麼也夠不到……

玉拽住它的脖頸,將它提了回來,放在面前的案幾上,小貓兒“喵”地了一聲,很是委屈,又來黏

“怎麼這麼黏人呢?”姜玉低低地對它道,拍了一下它的腦袋。

姜曜視線本落在書卷上,慢慢移開,看向

長發垂落在肩,傾同指尖去點小貓的鼻尖,教訓它道:“以后不要再拽他的袖子了,拽壞了可就不好了,他脾氣沒我這麼好的,他是皇帝。”

聲音極其溫,說罷雙手撈起貓兒,將它送到姜曜面前,道:“去和你父皇道個歉。”

貓兒在空中揮了下四肢,倒仿佛真的應的要求,朝著姜曜了一聲。

姜曜失笑,繼續去看手上書卷,想到一事,輕輕問道:“等我們以后有了孩兒,你也這樣教育他?”

貓兒狡黠地鉆回姜玉懷里,姜玉抱著它,一雙明亮的眼珠轉了轉,道:“那肯定不是,不管是男兒兒,若調皮犯事了,都不能溫對待他們,得好好管教一番。”

姜曜道:“我與你的孩子,應當是極其聽話的。”

玉愣了一刻,旋即埋在他懷里吃吃地笑,笑得姜曜都覺到,低頭挑眉問:“笑什麼?”

“我在笑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說得這般認真,像真的似的。”

玉埋在他懷中的頭抬起來,氣紅潤,輕聲問:“我和你的孩子,怎麼一定聽話,不可能調皮呢?”

姜曜若有所悟道:“就像你小時候一樣,總是哭鬧,喜歡纏著人。”

聲反問:“哪里喜歡纏人了?”

姜曜不說話,就看著倒在他上雙手環繞著他的腰

這還不能說明纏人?

他讓看看自己的樣子,姜玉反而摟他的腰更,也不反駁了,一副他說的對的樣子。

姜曜反手又丈量了的腰子經過一年,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他與都年輕,也不急著要孩兒,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玉被他腰肢,明白他什麼意思,嫣然一笑,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畔低低地道:“陛下想要繁衍皇室子嗣,若是日夜勞國事,卻不來皇后宮里陪娘娘,可不行的,娘娘會傷心的。”

拉過他的手,在自己的心口,道:“你到了嗎?”

姜曜被如此神再次弄得失笑,拉前,讓手按上自己心口,溫道:“陛下見娘娘傷心,也會傷心的。”

玉聽他說話,臉紅一片,輕道了一聲“不許學我”,心田快速涌起一陣甜覺。

實在他,再次吻上了他,袖一帶,蠟燭便滅了。

臥在羊毯上的貓兒輕了一聲,輕快地跳下地面,將暖炕只留給二人。

在黑暗中,年輕的帝王摟著皇后娘娘,心道:為皇室開枝散葉,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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