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夜深讓人太脆弱,楚琳瑯說著說著,眼眶竟然不自覺潤了。
司徒晟嘆息地摟了琳瑯,也不知該夸太聰慧,還是該教育思想才能將養好子。
他只能摟沉聲道:"一件事若是太順,除非上天相助,不然就是有人助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這背后相助之人是何目的。等人到了京城,一切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楚琳瑯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并非沒有準備,可還是擔心道:"可若有人已經為了你張好了天羅地網,該如何是好?"
司徒晟笑了:"我不是有個錦鯉娘子托底嗎?你給我備下最快的一艘船,勢不對,我便同你亡命天涯,到嶺南賣水果去!"
琳瑯聽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想了想,居然點了點頭,鄭重道:"好,要不讓那些侍衛送豬京,我們倆現在就亡命天涯吧。你就說害了急病,詐死得了,我給你扶棺奔喪!"
司徒晟笑了一下:"你就這麼想當未亡人?"
楚琳瑯也笑了:"你要是能輕易言退,痛快跟我賣水果去,還是我認識的司徒晟嗎?我豈不是得給你哭一哭,看看能不能將本尊喚回來?"
琳瑯太是了解司徒晟了,他是背負著祖父壯志未酬,懷大志向的男人。
怎麼會因為一時的風浪,就急流勇退,生出避讓的心思?
他就是個應該立在朝堂之上,變不驚剛并濟的治國能臣,所以就算心有忐忑,也要堅定立在他的后,默默助他一程!
此時夜深,二人談心一番之后,琳瑯的心似乎也安定了不,終于可以閉上眼,躺在司徒晟的懷里酣然睡去。
他在回程時,聽到了那段羌笛樂曲,其實是某人和他定下的暗號。
而約定見面的時間,正是子夜丑時。
到了約定的時間,司徒晟輕巧起,懷揣好短劍,順著驛站的西側,疾步來到了城邊。
在一略顯破敗的屋前,幾位侍衛的環繞下,有一個黑影正立在那里不。
直到他來,那人才微微朝前邁了一步:"我還以為堂堂大晉的樞使不肯給我這個面子,出來見上一面呢!"
司徒晟聲音冷然:"你用我母親來要挾我,我能不來見嗎?"
那個黑影,赫然正是楊毅。他看著眼前高大的年輕人,忍不住冷笑。
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他幾次命暗線給這小子遞送信號,可這小子都置之不理。
而且這小子居然很有心計,不知從何打聽到了他購買的邊鎮宅子的地址,派人去那里搜尋。
若不是他早有防備,只怕要被這個小子給家了!
不過想到他此來北地的目的,楊毅的心就是抑不住的激:"我聽說,你此來時要接那狗皇帝最心的兒子?"
司徒晟瞇了瞇眼:"你是從何聽說的?"
白日他便潛伏在驛館周圍,看到了那個胖的民間皇子,真是胖得充滿喜呢!那暮日沉沉的宮里看來要添些喜氣了。
不過想到荊國軍隊連日來的敗退,還是讓楊毅頗為惱火。
他本以為大晉這些年來一直耗,且又重文輕武,更不見有名將出世。而軍中前些年又貪腐嚴重,那糧倉底子說不定虛什麼樣子。
而荊國騎兵擅長奇襲。一旦在晉國邊境撕開了口子,荊國這些壞了的虎狼就如進了羊群,不經過什麼大戰,就能長驅直。
可他苦心挑起的爭端雖然打了起來,卻全然不是他原來的設想。
首先就是本該因為"殺害"苛察,而被朝廷問罪的李義,不但無罪,反而到了重用。
那李家父子做了多年的冷板凳,一直韜養晦,來到邊境,立即就展出了鋒芒!
而且大晉北地這幾年,邊塞一直修修補補,雖然暗探打探得來的部消息說這些都是些日常維護,外表看起來也沒增加什麼工事。
可真兩軍對戰起來,才發現只幾年的功夫,邊塞竟然驟然多了許多的護城河,城墻更是修筑得更加厚實,而糧草的儲備也是出乎意料的充分,甚至不必從遠調撥糧草和護城輜重。
這種坐在糧草堆上,守著固若金湯的城墻,打著防守的戰事,那是最舒服不過的了。
與之相比,荊國打得太心急,沒幾下的功夫,就出了虛弱的底氣了。
為此,楊毅也沒現在的岳丈,安谷可汗的斥責。
眼看著大晉要打出底氣來,安谷也是急于再將兩國拉到和談的桌上。
而如今新的使節團已經派出,不過這次派出的除了和談的使臣,又添了一抹靚麗花--安谷的小兒阿丹娜,也要送給大晉陛下,為大晉后宮增添彩。
而楊毅出司徒晟,就是要讓司徒晟代為照應這位荊國滴滴的公主,讓順利進后宮。
司徒晟才懶得問他的蠅營狗茍,只是淡淡道:"我來不是聽這些的,你到底將我母親藏在了何?"
楊毅沖著他微微一笑:"雖然你很不聽話,卻依然是我的兒子。做父親的哪能不盼著兒子好?等回了京城,若再收到我的信,只要乖乖行事,我保證年底就能讓你們母子團圓,而你到時候愿意跟哪個商婦在一起,也可以逍遙過日子了......我絕不食言!"
不知為何,楊毅說這話帶著一說不出的悵惘和決然。
司徒晟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準備轉離開。
楊毅看著他的背影,淡淡道:"我知道晉軍這次北地的翻盤勝利,有你不的手筆。我不怪你,誰讓你是我父親教養出來的。就連腦子里想的也跟他一樣迂腐。可你千萬不要太高估了自己。一個腐朽了的王朝,不是靠著幾脊梁就能頂得住的!你固執己見,執著愚忠,最后只能是跟你祖父一般的下場-一埋尸沙場,首異,而他汗換來的一世英名,卻被狗皇帝當了廁紙,拭他那臭不可聞的臟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