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坐在圖書館自習室的角落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周圍十分安靜,隻有依稀傳來的翻書聲。
桌上放著今天的作業,手裏著開了蓋的中筆,卻隻在習題冊上潦草寫了幾個字就停了下來。
手機放在習題冊右上角,才剛剛熄滅。
於菟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朝那邊看去。
不過兩分鍾,又忍不住手把屏幕按亮。
手機正停留在遲樓的對話界麵,最後一條消息是於菟自己發的消息,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卻還是沒有任何回信。
遲樓沒有回複。
難道是沒有看到?
於菟猶豫要不要再發一條消息,手指在上麵停留了幾秒,還是把手機塞進了書包。
快到期末了,下個學期的獎學金會將第一個學期的績排名納參考範圍,之前已經問過老師了,績點績必須排在年紀前十才可以。
雖然現在要進前十並不困難,但如果績越好,得到獎學金的概率越高。
於菟低頭認真讀題,筆尖是在上麵稍稍停頓了一下,隨手在旁邊計算了一會兒,很快就寫出答案。
一邊看,一邊記下知識點。
寫得十分認真,低頭反複咀嚼知識點,寫完之後又翻出一些相同類型的題目複習,毫沒有注意到一陣腳步聲的靠近。
練習冊剛翻了一頁,頭頂落下的燈突然被一片影遮住。
於菟的作停在半空,眼尾餘看到有人站在自己邊,視線落在他的黑上,不知道為何,心頭微微一跳,約猜到了對方的份。
了手中的中筆,抬頭看去。
還沒等看清,手腕突然被抓住向前拽了一下。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於菟拉得站了起來,帶椅子發出轟隆一聲,在格外安靜的自習室顯得格外刺耳。
不伏案看書的學生抬頭朝這邊看來。
於菟心頭一驚,下意識地仔細看去,一看到遲樓的模樣,頭瞬間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遲樓是跑過來的。
從溫明舒口中知道於菟在圖書館之後,他就直接跑了過來,擔心來晚一步,於菟就走了,又跑得無影無蹤。
學校圖書館一共七層,每層超過十個房間,遲樓是從一樓一間一間找上來的。
一直到來到五樓才終於看到於菟,額頭上掛著汗珠,順著低落下來,沾了睫,讓本來就又又長的睫加深。
他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穿著氣,一隻手拉著於菟的手腕。
過了兩秒,微微緩和呼吸才開口。
“找到你了。”
微微咬牙,視線直直地看進於菟眼睛裏,帶著幾分決然。
於菟驚訝地看著他的模樣。
“你怎麽來了?”
“我來告訴你一句話。”遲樓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將直接帶走藏起來。
心頭蠢蠢。
“什麽話?”
“我不許!”他狠狠咬了牙,抓著於菟的手微微收,似乎擔心跑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疼。
“?”
“你之前發的消息,就當我沒有看過,你可以撤回,換個手機,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遲樓微微瞇起眼睛,幾乎用盡全的力氣才能說出來,聲音強勢,不容任何人拒絕。
看到於菟抿著不說話,又放了聲音,拉起於菟的手。
聲音啞了。
“小兔子,就讓我沒看到,把那句話收回去。”
於菟垂下頭。“信息你都已經看到了吧?”
聲音輕飄飄地傳耳中,卻讓遲樓微微震了一下。
“我不同意!”
猛然拔高的聲音在安靜的自習室中隆隆作響,周圍立即傳來一陣嗡嗡議論聲。
遲樓卻恍若未聞,視線一直凝在於菟上,眉心皺,額頭的傷疤因為這個作變得猙獰,凹凸不平的疤痕像是一條長長的軌跡。
於菟了,他的目立即變得更加認真,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蓋住了的聲音。
遲樓的角猛地抿一條直線。
“都滾出去!”
自習室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立即收拾東西,迅速離開了房間。
不一會兒,整個自習室中就隻剩下於菟和遲樓兩人。
“你剛才說什麽?”
他上前一步,半彎著腰,靠近了些,想要聽得更仔細寫。
一靠近,上的氣息像是一層熱浪,不留隙地灑在於菟上,實實,空氣中幾乎都在他上淡淡的味道。
張地向後退了半步。
隻是這麽一個細微的作,卻讓遲樓正在靠近的瞬間停滯。
於菟抬高聲音,一字一頓道:“我說……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聲音剛落,就低下了頭,甚至不敢去看遲樓臉上的表。
一道很低的聲音卻從頭頂傳來,帶著極致的忍和隨時都可能發的瘋狂。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遲樓的眉心皺得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製住心裏的怒火和害怕。
害怕?
他遲樓也會害怕?
於菟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到他的表,咬了一下,幾度開口才終於道:“你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報複遲方同吧。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隻說到一半,聲音就慢慢落了下去,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
低著頭,視線有些模糊。
遲樓的瞳孔驟然,氣急敗壞地拉起的手。
“這是誰告訴你的?”
於菟抿著不說話。
“徐慶?”他想起之前在酒吧聽到的話,微微瞇起眼睛,眼底閃過明顯的寒。
見於菟沒有反應,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人,聲音陡然變得沉。
“是遲方同說的?”
於菟微微一,雖然沒有回答,卻讓遲樓額頭青筋暴起,渾的繃著,猛地轉要走。
看到他雙手握拳,怒氣衝衝的樣子,於菟嚇得連忙上前攔著他。
“你要去幹什麽?又要手嗎?”
遲樓的腳步瞬間停頓了一下,視線落下來。
直到現在,於菟才發現他的眼睛帶著,猩紅,心髒瞬間收了一下。
遲樓看著,洶湧的怒意從深邃幽黑的眸子深,慢慢浮現出來。
“到現在你還要維護他?你真的打算重新和他在一起?”
於菟倏地皺起眉。“我們的事和他沒關係。”
再也不想有任何關係了。
不想再從遲樓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每聽一次,隻會不斷地提醒,遲樓就是因為遲方同,才會故意接近。
“我和遲方同早就沒有關係,你也不必再來找我了。”
遲樓看著眼前的人。
良久,突然開口:“那我的禮呢?”
於菟驚訝地抬頭,眼中閃過一驚訝,但很快又消失在黑的瞳孔中。
遲樓的語氣近乎固執。
“你專門買給我的戒指呢?於菟,那是我的禮。”
說道最後,聲音竟然有些發抖。
一隻手放在後,抓著自己的書包帶子,掌心被硌得生疼。
“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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