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純

臨近下班, 后傳來象征的敲門聲。

“站在窗邊干什麼？思考人生？”某人不應自，將一疊筆記放在他辦公桌上，“喏, 你要的司考復習筆記我問學弟們要過來了。”

周琰轉過，拿起筆記邊翻邊翻:“寧園那個權糾紛案的答辯書我也給你發過去了，看過麼？”

“看了, 沒什麼問題。”阮雅東趁機打量起周琰桌上剪下來的草葉子, 好笑道，“你怎麼還剪草啊, 這麼無聊？”

周琰瞄了一眼:“邊上長得太長，修一下。”

阮雅東評價:“確實, 小齊挑的這個植長得跟雜草似的，我那邊一盆都放地上去了，改天他換一種吧。”

“我的不換也沒事, ”周琰把阮雅東給的筆記和自己從別收集的放在一起, 問, “這個你給翰林留了麼？”

“已經讓他挑著復印過了，但除了實例分析這一塊，我覺其它的基本上用不大著。綜合知識我看他背得也還不錯。”阮雅東從周琰桌上拿了個薄荷糖吃, “再說，有我這個司考過450的大律師在邊，他直接問我不更方便, 還用得著去翻筆記？”

周琰嘆了口氣:“銳希三年沒看書，綜合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 再一本本去背恐怕要來不及。”

他之前問過梁銳希三年前的考分, 就是卷一分數拉, 其他三門尤其是實例分析梁銳希考得都不錯的。

臨畢業前他們也常常結伴去圖書館復習, 周琰記得梁銳希每次刷題，也是綜合知識那一門差一些，可能有些不敏的知識他記不住。

但周琰那時候認為梁銳希的考運還不錯，總不至于考不過，所以考完試也沒想過要把筆記留著，直接給了學生會一位關系不錯的學妹。

前幾天梁銳希隨口問他當年的復習筆記還在不在，周琰才有些懊悔送人。后來回想起來，大學四年每次期末考梁銳希都會找他看復習筆記。可能是依賴慣了，周琰怕他心里不安，才會生出為他重新整理一份的想法。

“對他來說，現在最高效的法子就是整理個知識框架出來，參考近筆記上的易考點針對復習。”

“你也真是，早跟他在一起，不直接摁著他脖子去考了，還能讓他拖這三年？”阮雅東戲謔道。

“這種事不好強求……”

周琰反而覺得現在的時機恰到好，盡管這次他也給予了一些暗示和引導，但都已經過去三年了，梁銳希還能下定決心，說明這家伙是真心想做這個行業。在周琰看來，能否做一件事，主觀意愿比什麼都重要。

“你就寵他吧，也不怕把他給慣壞了！”阮雅東撇了下，想到什麼，又壞笑起來，“對了，上回那個‘酸’的獎勵，你們玩得怎麼樣啊，還開心嗎？這周末要不要安排點兒別的？”

“什麼玩得怎麼樣？”周琰納悶。

“呃，”阮雅東怔了怔，“你們沒玩？”

“不就是獎勵一罐酸，怎麼玩？”周琰真誠疑。

“能玩的可多了，”阮雅東隨便講了一個，“比如一起吃著酸接個吻？”

周琰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阮雅東吃火鍋那天提出的懲罰和獎勵是這個意思。

難怪這貨那天還鬼鬼祟祟發私信問他，如果梁銳希答對了想給什麼獎勵，他見冰箱里還有一罐酸，就隨口說“獎勵一杯酸吧”。

被阮雅東一提點，周琰又回想起來，他給梁銳希酸時，梁銳希也問過他一句:“就這麼吃嗎？”

他當時回答:“不然呢，還要我喂你？”

梁銳希似乎是呆了一下，表有些古怪，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兒失的樣子。

……難不梁銳希當時也在期待玩點什麼花樣？

這麼一聯想，周琰耳都微微泛了紅。

“不是吧不是吧，”阮雅東盯著他的反應，不可置信道，“周大律師，你不會是這麼純的一個人吧？！”

“你能不能小點聲？”周琰鎮定地端起水杯，又故作老司機地問，“那你讓我提議罰翰林洗碗又是怎麼玩的？”

阮雅東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過磨砂玻璃見附近沒什麼人，才著嗓音說:“就是只、穿、圍、……”

周琰聽了差點嗆水:“你們真會。”

“這不是間的正常互麼？”阮雅東反而覺得費解，“小梁都已經承認跟你在一起了，你們這一不做二不玩的，不會是想談柏拉圖神吧？”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周琰話頭一頓，忽然想起吃火鍋那晚回來后阮雅東微信問自己是一還是零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又聯想到梁銳希這一陣子奇奇怪怪的表現，他猛地看向對方，“你們私底下聊了些什麼？”

“瓜田李下為了防止誤會我先嚴正聲明是他自己主來請教我的！”阮雅東抬起一掌嚴肅道。

“主請教？”周琰愣道。

“容我跟他有口頭約定不能告訴你，但我覺得出來，他很重視你，也非常想在那一方面……”阮雅東用一聲“嗯哼”暗示到底是什麼方面，“回應你。”

“是麼，”周琰心中震了一下，又火燒眉似地追問，“所以你也把我發給你的資料給梁銳希了？”

“嗯，上周六給的，”阮雅東屬實納悶了，“你不知道我之前說的‘夾帶私貨’是什麼意思，那還給我分那種資源？”

“我以為你是想給翰林看。”周琰還擺出一副“難道不是”的正直表。

“不是，我變態啊讓他看一個跟小梁這麼像的人被漢……！草，”阮雅東快無語了，“我tm自己都只瞄了兩眼，還發自心地慨了一句‘你太絕了’，都不知道你是哪搞來的。”

“那不是他，跟他完全不一樣。”周琰辯白。

他也就這麼一部，還是大二那年一位舍友分給他的。整個326宿舍，那人是唯一一個看出來他對梁銳希有別樣心思的，周琰也約知道對方是同類，但兩人于此都心照不宣。

阮雅東角搐，也懶得跟周琰爭辯這種主觀問題，他反問道:“我就是好奇的，他這一陣子就沒什麼變化麼？”

周琰蹙了下眉頭，還別說，這大半個月里梁銳希確實有些變化。

剛搬過來那一周，對方仍有點躲著他，復習時都要把房門關上，與他對視眼神還有點躲躲閃閃的。

盡管承認了兩人的關系，但那一晚，梁銳希又說了一句“你再等等我”。

周琰以為是進度太快，讓梁銳希不安了，他也怕梁銳希回味過來覺得后悔，或者不適應，好生安了幾句。

其實孤這麼多年，周琰早習慣了暗者的角，不止梁銳希，他也在適應有了人的生活。

昨晚梁銳希又復習到很晚，連著大半個月下來，對方的力明顯有些跟不上，早上六點半的鬧鈴沒把梁銳希醒，反倒先把周琰醒了。

周琰替他把鬧鐘后調了半小時，之后也沒再睡，悄悄握住他的手，就這麼側躺著看對方，看了很久，細細地會著對方在自己邊的好。

期間他不止一次想趁著梁銳希還睡著，湊過去親一親對方的，可又怕把人吵醒，最后還是沒舍得。

周琰記得前一陣梁銳希也會打量自己，眼睛仿佛著熱氣，很是骨，里也常嘟囔著熱，有幾晚睡前還要再洗一次澡。

快夏了，氣溫上升得比較明顯，周琰以為是季節變化導致的，替他開了空調后，覺好了很多。

而最近這幾天，梁銳希的態度又有些躲閃，神中似乎還多了一子別樣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在害還是怎麼，可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做，連接吻也只有小滿日那一次，之后再沒有過了。

回想起來，梁銳希這種狀態似乎就是從上周六開始的。

原先周琰都沒去深究，還是保持著自己正常的樣子，想著先讓梁銳希適應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狀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可他萬萬沒想到，梁銳希居然背著自己進行了這麼久的……自我攻略？

周琰喝著水，不由自主地咕嚕了一聲，含糊地回答阮雅東:“是有一點。”

“才有一點麼？”阮雅東下，“比我預想中的進度要慢啊……”反應過來又說，“哎算了，我跟你這瞎什麼心呢，你自己人自己把握，早點生鴨子煮鴨子，還怕他長翅膀飛了？”

“我知道，”周琰輕咳了一聲，一臉正經地驅趕他道，“你怎麼還不走？”

“你可真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阮雅東意興闌珊地往外走，剛推開門，又折了回來，“我還是有點好奇，你那天回答我說的一國兩制，是說你本是一，但上下都行？”

周琰面微慍:“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阮雅東:“……”確實沒關系。

他扭頭往外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周琰沒耐心地譏諷道:“就算我是下面那個咱倆也沒有任何可能。”

阮雅東怒道:“請不要玷污我們純潔的友，我對你也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周琰:“那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阮雅東看看外邊，才小聲對周琰道:“后天周日的題，記得往壟斷糾紛那一塊出，懲罰措施‘倒立’。”

周琰:“……”

倒立？！這變態又想怎麼折騰章翰林了？!

真是，跟阮雅東說完覺自己的腦子都臟了。周琰放下水杯，收拾掉桌上的碎草，便開始幫梁銳希整理復習筆記。

整著整著，他又忍不住期待起來……

梁銳希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一個直男看完那種視頻，到底會是什麼心？接程度還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