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第三百五十九幕 高塔與火海

五十年前那場將一切付之一炬的大火，又是如何發生的呢?

方鴴目停留在階梯上那道拱門之間，仿佛那扇閉的松木大門後面通向的並不是一間的大廳，而是歷史重重迷霧之後，某個落的真相。

大門之下，此刻協會的人已經發完了言，換上來一個據說是當地煉金家族的人。那是塞爾瓦歷史上某個知名煉金士在此留下的家族的後人，他們的祖先曾經在這裡守護高塔，而此後後人們亦世世代代在此看護這片土地。

這樣的行為自然為這個家族在帝國煉金界贏得了尊重，也讓他的後人們獲此殊榮，讓他們可以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才們親手開啟這座高塔。

那不過是帝國千年歷史的一角。

而沉澱於其中的厚重傳統，正是由許許多多這樣的煉金士家族，傳奇的個人所共同完的。

那個家族的人進行了一個歷史相當悠久的古老儀式，儀式本並無什麼含義，最關鍵的部分只不過是將一枚鑰石塔前石板之中。

這是為了解開籠罩在高塔周圍的迷鎖裝置，此舉措主要是為了防止普通人誤其中。

雖然方鴴見過位於涅瓦德那一座高塔，那座石塔就那麼孤零零矗立在野地裡，周圍不過只有千年低語沉寂的森林，和一片波粼粼的長湖。

路過的野生日複一日注視著那座文明的址，但也從未聽說有什麼人會誤其中的。

當然，涅瓦德也沒有人類，有的只是妖們。

湖畔森林之中的妖是除羅夏爾之外最大的群落，也是最親近人類的。何況一頭雲龍居住在終年白雪皚皚的聖弓峰之中，看守著湖邊的高塔——

這或許本就是一種特殊。

大門打開之後，協會開始念參賽代表團的名字，念到的選手就上前去，領一枚特殊的通訊水晶之後進高塔。

首先是鑠金之刃、銀鏈島與白樹學會，加起來不過四五個人，那些人在領了東西之後，然後隻進塔中。

但也不必擔心時間上的先後，進那扇門之後是個單獨的空間，選手們會在那裡等待所有人就緒之後，比賽才會開始。

接著是羅塔奧人的兩支隊伍，然後是古塔人，接著是拉文杜爾、艾音布克工匠協會。

卡普卡工匠協會，帝國工坊。

接下來，是才是戈藍德工匠總會。

最後才是那對帝國人雙子星，其中一人他已經很悉了，那是帝國工坊代表團的團長，名朱諾。

那應該是他的本名，據說在現實中也是一個天才。和自己一樣，對方進星門的時間非常後面，比其他人都晚上兩三年。

至於另一位他就不太認得了，只知道那個人材魁梧高大，看著不太像是一個煉金士。

而格歐吉芬經過方鴴時，忍不住看了這位號稱是考林人的龍之煉金士一眼，他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道:

“考林人的龍之煉金士，祝你走到最後。”

方鴴聞言微微有些意外，忍不住抬起頭去。

在上一比賽開始之前，這人還出言譏諷他們來著。雖然他後來也從其他人那裡弄明白，那不過是大賽之前應有的環節而已。

或許是這場比賽用不著轉播，所以對方也不用表現出那種桀驁不馴。

他回了一句:“你也一樣。”

格歐吉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我們的人就好了。”

方鴴微微一怔，竟分辨不出其中的含義，他回道:，“如果某個賽區一家獨大，超競技豈不是枯燥無味?”

“不是那個意思，”對方搖搖頭道，“算了，我們聖王之廳見。”

當對方的影消失在那扇門後，其實現場也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方鴴還以為帝國人會對自己有些什麼特殊對待，結果並沒有，搞得他一陣尷尬，原來是自己自作多了。

幸好他心中的想法旁人也看不出來。

他領了水晶之後，拿在手上檢查了一下，發現那就是一枚普通的貨而已。只是裡有幾個認不出來的煉金公式，大約是和冬至之塔有關的。

他研究了一下，但得不出一個所以然，也就將之放在一邊。工匠的門類千千萬萬，他認不出其中一種太正常不過。

他抬頭看著那扇拱門，駕輕就從其下穿過，進塔。

後面線一暗，眼果然和夏盡高塔如出一轍，先是一間寬廣的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榆木長桌。

桌邊有二十七張椅子。

據說，那些椅子象征著帝國歷史上最著名的二十七位煉金士，這裡面不僅僅有大煉金士，也有工匠大師。

而位於主座上最顯眼的那一張，那自然是那位獨一無二的大煉金士的位置。

方鴴看著那張空著的椅子，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自己能不能坐上去看看，他的ID正源於那位曠古爍今的大煉金士。

但他趕搖搖頭將這個荒謬的念頭丟出腦海，他記起在抵達這裡之前，冥讓他悠著點，可別出個大醜又佔據了《佔星士報》上的頭版頭條。

畢竟那些佔星士們可是很樂意見到這邊出問題的。

他抬起頭，大廳上方的空間仍舊是一片虛無——

被剝離出的瓦片與石磚懸浮在虛空中，那裡另有幾張椅子，只是不知是什麼含義。方鴴看著那片似曾相識的虛空，但心中的思緒卻比過去那個時刻多了許多。

那片虛空之中是否通向星輝沉寂之地?那是否象征著煉金的來源之地?而那片死寂背後，正是這個世界最終的模樣麼?

有序的信息最終會歸於無效的熵，如果沒有來自於外界信息的介，艾塔黎亞最終是否也會變同一個樣子。

而星門之外呢?

星門的打開是否對於兩個世界來說有著別樣的意義，他們是什麼，選召者又是什麼，曾經在這個世界留下一筆的努林靈又是什麼。

法瑞夫和阿圖什，他們將那一刻的來臨稱之為諸世界的黃昏，於星輝沉寂之中的那些世界，正如同是黃昏過後步黑夜一樣，黑暗之中那些可怖的影籠罩於這個世界之外。

當禍星降臨。

一如黑夜行於世間。

又據說在許多個時代之前，艾塔黎亞的每一個世界都是充滿了明的，創世者伊塔曾祝福了其中的每一個世界，令它變明的至與至善之地。

但後來高塔傾覆了，一部分世界永遠地淪了黑暗之中。

那就是最早的災禍的來由。

蜥人是如此記載的:

‘世界誕生之初，從一個偉大的意志之中誕生出兩位神祇，一名為至聖者，至善至之神‘伊塔’，一名為邪龍‘庫-拉蒙索達’。’

在辛薩斯蛇人的神話之中，又將它稱之為塵世之蟒——安德隆。

在辛薩斯時代流傳下來的神話之中，善神最終擊敗了邪龍，‘於是為了拯救眾生，至善至之神，‘伊塔’思考著作出一個決定。’

‘祂化作海，讓將世界永久地在的照耀之下，於是世上再無永夜與黑暗。’

‘從祂殘存的意志當中誕生出十一位神祇，即太眾神。’

但海未曾熄滅，邪惡也再難以侵。

這些故事其實來由於辛薩斯蛇人的傳說，當初在芬裡斯的地下時，由蘇菲親口講述給他的。

蛇人們在歷經七個王朝的叛之前記錄下這些古老的文字，並將它們書寫在石板上，其中有多是真，有多是假而今已無人得知。

不過方鴴在銀之塔，重新聽法瑞夫講起這個故事之時，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同樣在芬裡斯地下見過的那些壁畫——

其中幾副壁畫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仿佛一閉上眼睛，那牆上斑駁的畫面就會重新浮現在眼前:

一座黑的高塔。

矗立在帶有象風格的雲層之間，它從大地上拔地而起，下面是形形的人群，他們彼此似乎正在征戰不休。

壁畫的右側，是象的太，另一側是月亮與星辰，而雲層之上，盤踞著一頭黑的巨龍，渾披滿星辰，尾從雲間垂下，正用冷漠的目注視著大地上的戰爭。

那就是塵世巨蛇安德隆。

或者說蜥人們語境之中的——‘庫-拉蒙索達’。

黑暗的巨龍。

彗星是它的尾。

在另一幅畫面中，高塔崩裂，在火中熊熊燃燒，墜雲下，如同流星劃過天際，人群四散逃竄。

最後一幅壁畫一分為二，一面黑，一面白，黑的巨龍從中間分裂開來。

畫面至此而止。而方鴴忽然之間想到，那一黑一白的兩位騎士他其實曾經見過的，那神話之中所描繪的形象……

其實正是聖杯騎士的樣子。

“聖杯的含義在於蒙授祝福。”

法瑞夫是這麼回答的。老人開口道，“最早的一批煉金士曾在那個夢境之中見過龍騎士最原始的樣子，一黑一白。”

“他們稱之為聖杯騎士，意思是蒙恩的騎士。”

方鴴知道，大煉金士艾德並不是人類第一位煉金士，雖然確實是最偉大的一位。

努林靈為了培養盟友，從凡人之中選擇一批佼佼者傳授他們煉金士的知識，那就是凡人的第一批煉金士。

艾德也不過是其中一位而已。

靈們讓那些凡人做了一個長夢，在夢境中讓他們看到了世界的本質與星輝，只是後來方鴴才明白。

那個夢境中所見到的，其實就是蒼翠的夢，蒼之輝。

“那是最早的龍騎士的雛形，白騎士的力量凍結一切的冰，是元素力量的本質，後續凡人的所有龍騎士都是來自於同一個思路，即對於元素力量，對於星輝在質界法則的掌握。”

“而黑騎士，無人可以理解，無人可以知曉，它的力量似乎是時空，但時空也不過是表象，真正的本質是相對元素力量的無屬力量。”

“那其實就是另一條技路線的來由，有關於無屬水晶和妖龍騎士的構想的一切。”

方鴴問道:“所以存在於塔塔小姐記憶之中所構想的那些龍騎士，還有聖杯騎士是……?”

老人點點頭，“那是我們存於大圖書館之中的一切。”

“……而真正的大圖書館早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為了躲避那場災難，我們將所有的知識都保管在了一個象的概念之中，那就是銀的門扉，銀之大圖書館。”

“我是那個的守護人，大圖書館的建立者。”

老人看向塔塔小姐，“而塔塔小姐，正是大圖書館的守門人。時至今日，也只有還保管著那唯一的一把鑰匙，這就是為什麼的存在如此重要。”

“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第二把鑰匙，不僅是羅夏爾妖們尊崇的公主殿下，同時也是一切知識的公主殿下，我們的公主殿下。”

方鴴聽得一陣默然，他所反反覆複聽到的那個詞匯，引起了他的在意:“所以那場災難究竟是什麼?”

“那場災難不過是我們所遇上的一切麻煩的最終現而已，”法瑞夫答道，“真正的敵人盯上了我們，我們通過蒼之輝尋找答案，而它們則沿著我們的留下的蹤跡從另一個世界找上了我們。”

“是影人?”方鴴意識到什麼。

“不僅僅只有它們，”老人歎了口氣，“不過它們卻是其中之一，而還有更麻煩的對手，它們其實是那個世界的意志。”

“黑暗眾聖?”

老人緩緩點點頭。

“所以你們單獨面對了它們，為什麼?”方鴴問道，“它們襲擊了銀之塔的一切保管的所在，但銀之塔為什麼不求助於帝國，守誓人與銀盔衛士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