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太了,而且這筆錢的數額也很大,撒得滿地都是,不排除有路人私藏了一部分鈔票或是撿了錢跑了。
葉蔓早有心理準備,這會兒路邊又沒監控,那麼多人,即便最后保安讓大家把撿的錢上去,也保不準有人會私藏一點。還有,當時有風,有些鈔票被刮遠了,也可能失。
對比的這條命和谷建城、葉寶華的伏法,三十萬算什麼呢?
錢丟了可以再賺,葉蔓看得很開:“好的,沒關系,能找回來多是多,你們慢慢點,這筆錢要留在公安局作為證等案子結了再給我都沒關系,但能不能先將大哥大還我?沒有電話,工作上有人聯系我,很不方便。”
可能還要住院幾天,沒電話在邊,聯系人都不方便,也很不習慣。
曲隊長有些意外,有些明白這位老板為何年紀輕輕就將事業做得這麼好了,就這拼命三娘的架勢,也難怪縣長都那麼重視呢。
他很痛快地答應了:“可以,你安排一個人去局里簽個字就可以將大哥大領走。”
葉蔓連忙對鐘小琴說:“小琴,麻煩你跟曲隊長走一趟,把大哥大給我領回來。”
鐘小琴不放心一個人:“可是,龐總他們還沒回來,這樣吧,我借醫院的電話打給小雨,讓小雨過來照顧你,我再去幫你領大哥大。”
“鐘書,我留在這兒,你去領大哥大吧。”鐘意忽然出聲道。
鐘小琴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最后還是葉蔓出面說:“小琴,你去吧,你沒來之前,就是鐘醫生在這里陪我,沒關系的。”
鐘小琴想想也有道理,遂站了起來:“好,葉總,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葉蔓笑了笑。
等走后,葉蔓對鐘意說:“你也去忙吧,我現在好很多了,不需要人陪,若是有事,我會護士的。”
確認谷建城和葉寶華已經被捕了,葉蔓心里的大石總算落地了,的恐懼也減輕了不。
鐘意卻笑著說:“我剛才找人幫我頂班了,沒什麼忙的。上次你幫我,這次你遇到困難,就讓我照看一下,權當讓我還你的那份人吧?”
他都這麼說了,葉蔓也不好拒絕,只能說:“謝謝你。”
鐘意笑了笑說:“不客氣,咱們不是朋友嗎?相互幫助是應該的。要不要嘗嘗這個蘋果,昨天一個病人家屬送給我,我不要,他非要給我,說是他家里自己種的,很甜,你替我試試他有沒有騙我。”
說話間,他像變魔一樣掏出一把折疊的水果刀,開始削皮。他的刀工特別好,一圈圈削下來,皮薄薄的,竟然沒斷。看他削水果皮竟然有種賞心悅目的覺。
葉蔓被轉移了注意力,問道:“是不是醫生的刀工都這麼好?”
鐘意搖頭:“那不一定,得看什麼科室的,一般來說,外科醫生的刀工最好。”
話音剛落,果皮也掉在了桌子上,一圈圈,像盤蚊香一樣,完全沒斷,作為手殘黨,葉蔓很是驚嘆:“鐘醫生,你的手真巧。”
“其實就是練得多,了而已。”鐘意慢悠悠地說,“我上大學那會兒,家里的水果都讓我削皮,其名曰,給我練習的機會。”
葉蔓忍不住笑了出來,聽得出來,鐘意出生在一個和睦溫暖的家庭里。難怪能養出這樣心態平和,善良又不失原則的子。葉蔓非常羨慕他。
將蘋果切塊,鐘意了牙簽,送到葉蔓邊。
葉蔓有些不自在,連忙接過牙簽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吧。”鐘意將牙簽遞給了,“你嘗嘗那個病人家屬有沒有騙我?”
葉蔓嘗了一口,肯定地說:“嗯,很甜,你也嘗嘗。”
鐘意拿起牙簽,了一塊塞進里,眉頭當即擰了起來,表格外稽:“好酸,你騙我!”
葉蔓樂呵呵地笑了起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鐘意直搖頭,嘀咕道:“這蘋果看起來又大又紅啊,怎麼這麼酸。”
外表可好看了,誰知道吃起來是這麼個味道。
葉蔓笑了笑說:“也還好,剛吃的時候有點酸,習慣了這個味道就覺得還不錯。”
鐘意不敢茍同,他接過葉蔓手里的牙簽,放在垃圾桶里,然后說:“你說得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會兒我端出去給大家分了。”
這是要禍害其他同事啊。
葉蔓調侃:“鐘醫生,你小心招眾怒。”
鐘意不在意地擺手:“沒事,給他們補充補充維生素。”
反正說什麼他都不想吃這酸溜溜的蘋果了。
葉蔓看出來了,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很怕吃酸,還很孩子氣。
鐘意這個人很有分寸,他并沒有問任何葉蔓有關于今天綁架案的事,反而想辦法轉移的注意力。放下盤子后,他問葉蔓:“要聽故事嗎?我給你念故事?”
“念故事?不是講故事嗎?”葉蔓不解地反問。
鐘意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說:“他們說我講故事跟背書一樣,干癟癟的,所以我后來就不給人講故事了,一律念書。他們都說我念書催眠的,你要不要試試?”
葉蔓被他逗笑了,沒見過人這麼說自己的。完全不知道,鐘意還有這麼幽默好笑的一面。
“鐘醫生,我能問問你都給誰念過故事嗎?”
鐘意算了一下:“我侄子侄,還有生病的小孩吧。”
葉蔓說:“我可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催眠就能睡。”
鐘意極力推銷:“你試試嘛,真的特別容易睡,他們聽我念書就沒一個能撐住十分鐘不睡覺的。”
最后一句話勾起了葉蔓的好奇心:“真的,那我試試吧。”
要知道,失眠可是不現代人都有的困擾,也沒什麼良好的治療辦法。有時候力過大,比較焦慮的時候也會失眠,若是能從鐘意這里找到好辦法,也不愁以后會失眠了。
見葉蔓興趣,鐘意立馬起說:“你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就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兒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回來。
這本書如此厚,一看就不像是故事書,葉蔓問道:“鐘醫生,你這是什麼書?”
鐘意將封面亮給看,上面印刷著外科學幾個大字,書的表皮有些皺,應該翻閱過很多次了。
葉蔓總算明白為什麼聽鐘意念故事會有催眠的效果了,這種枯燥乏味的醫學理論書,別說小孩子了,連這個大人聽了都忍不住犯困,不想睡的,但聽著聽著,眼皮子就忍不住打架,不知不覺竟真的睡了過去。
鐘意念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葉蔓的聲音,低頭一看,人已經沉沉睡去了。
也好,今天了驚,又了傷,多睡覺能幫助修復。
鐘意將書放在桌子上,目沉沉地看著葉蔓,沒了在葉蔓面前時的輕松。
過了不知道多久,病房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鐘意怕驚醒葉蔓,立即過去,拉開了病房的門。
門外站著一老一兩個男人,鐘意低聲音問道:“有事?”
蕭舒探頭往病房里瞄了,里嚷嚷著:“葉蔓是不是住這間病房?”
鐘意擰眉,據他所知,葉蔓并沒有親友在奉河,至于店里的人,他也基本都見過,而且這個人直接稱呼葉蔓的名字,說明他并不是葉蔓的下屬。
“請問你們是誰?”鐘意直白地問道。
蕭舒看了一眼他上沒來得及換的白大褂:“關你個醫生什麼事?我們是來探葉蔓的,是住這個病房吧?”
孫廠長連忙拽了一下蕭舒,說:“醫生,我是奉河市電視機廠的廠長,敝人姓孫,聽說葉總出了事,過來探探。”
他指了指蕭舒手里拎著的高檔營養品,表明他們真是來看客人的。
鐘小琴打電話給他,他就知道不好,趕聯系了蕭舒,知道葉蔓沒準時赴約,打電話也沒人接,這才急了,連忙跟蕭舒去老師傅店里找葉蔓,才從店里職工口中得知,葉蔓出了事被送到了醫院。兩人一邊打聽這是怎麼一回事,又一邊往醫院趕,知道葉蔓出事的前因后果厚,孫廠長格外愧疚,要不是他為了撮合蕭舒跟葉蔓,今天這事就可能不會發生。
蕭舒自然也是很愧疚的,他恨死葉寶華了。葉蔓本來就不接他,被葉寶華這麼一攪局,以后對他的印象恐怕更糟糕了。
鐘意知道他們的來意后,微微點頭說:“葉蔓剛睡著,你們要麼去外面坐一會兒,等醒了再說,要麼先回去,我會轉告。”
鐘意只以為他們是合作伙伴,因此并未阻撓。
可蕭舒不干,他皺眉說:“你一個醫生管病人的私事干什麼?讓開。”
鐘意站在門口不:“我是葉蔓的主治醫生,的現在需要休息。你們來探病是為了做做樣子,拉關系,滿足你們的心理需求,還是真心實意來看病人的?我想,真替病人著想,應該不會明知病人好不容易睡著,還打擾對方休息吧?”
這話堵得蕭舒臉發青。
孫廠長將他拉到一邊,含笑說:“這位醫生同志,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在外面等一會兒,等葉總醒了,麻煩你幫忙轉告一下,多謝。”
鐘意點頭:“可以。”
孫廠長又說:“醫生,能問問葉總傷得怎麼樣嗎?”
看他是真有點擔心葉蔓,鐘意多說了兩句:“了些輕傷,需要留院治療觀察數日,沒有大礙,你們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孫廠長拍中口說,“我這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醫生,等葉總醒了,麻煩你我們一聲,我們就在外面等著。”
鐘意點頭:“好的。”
說完,他退回病房,并關上了門。
蕭舒氣得都歪了,向孫廠長抱怨道:“姐夫,葉蔓在睡覺,他一個醫生,憑什麼守在病房,還不讓咱們進去,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你為什麼要攔住我?”
孫廠長也覺得鐘意這舉有些奇怪,但現在是他們理虧,對不起葉蔓,這時候要是在病房外跟人鬧起來,更是沒理。他勸蕭舒:“算了,這件事是咱們對不起葉總,無意中被弟弟利用,害了這麼大的罪,咱們在外面等等也是應該的,就當是給葉總賠罪吧。”
蕭舒不甘地看了一眼房門閉的病房,心里有種不舒服的覺,他就是看不慣這個多管閑事的醫生。
“我等可以,但這個醫生算哪蔥,他憑什麼替葉蔓做決定,還把我們攔在外面?”
孫廠長知道他這會兒緒不好,也沒刺激他,只是好言相勸:“算了,多大點事,興許這個醫生盡責呢。咱們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走,去那邊坐一會兒。”
蕭舒不不愿地跟他走了。
這邊,鐘意回到病房,發現葉蔓睜開了眼睛,有些懊惱:“吵醒你了?”
葉蔓打了個哈欠:“還好,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對了,剛才我好像聽到外面有聲音,是有人找我嗎?”
鐘意沒瞞:“對,兩個人過來看你,年紀大一些的那個說他是電視機廠的廠長,姓孫,他邊還有個年輕人。”
關于兩人的表現,鐘意沒提。葉蔓剛出了這種事,心神不寧,緒和都還沒恢復,肯定是沒心思想其他的。
葉蔓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孫廠長和蕭舒。
他們會過來也不意外,畢竟這麼大的事,又沒去赴約,孫廠長一打聽就知道了。
雖然這件事,歸結底也不是孫廠長或蕭舒的責任,他們倆也是無意中被人利用了,可葉蔓還是不想見他們,尤其是蕭舒。該說的已經說過了,態度也表現得很明確了,可這人還是糾纏不休。
若不是他今天讓孫廠長約會面,就不會出門,同樣也會接到羅書的電話,進而對葉寶華產生懷疑,對谷建城有了防備,興許就不會遭這種罪。
葉蔓承認,對蕭舒有些遷怒,但這次就是不想見蕭舒。
鐘意看神變換,緒不是很高昂,心里有譜了,說道:“你要不想見他們,我去把他們打發了。你需要多休養,不宜多見客。”
他把理由都給找好了。但葉蔓想了一下,蕭舒確實不必見,但孫廠長是個聰明人,有見一見的必要,不然他明天還可能來,這麼下去也沒意思,不然將話說清楚,也耳子清凈。
“你讓孫廠長進來吧,他邊那個男人就算了,我只見孫廠長一個。”說完后,想起鐘意并不是的書,連忙問道,“鐘醫生,要不方便就算了,不用管他們,讓他們等吧。”
等鐘小琴回來再說,去拿大哥大,應該快回來了。
鐘意明白了,葉蔓跟那個年輕男人之間應該有過節。他笑著說:“方便,怎麼不方便?我是醫生,我說了算,病人不能刺激,當然是病人不想見誰就不見誰了!”
葉蔓有些想笑,跟鐘意說話就是輕松。
“麻煩鐘醫生了。”
鐘意出門,在走廊盡頭找到了正在煙的孫廠長和蕭舒。
他不贊同地說:“醫院里最好別吸煙。”
“你誰啊?管這麼多?醫院是你家嗎?”蕭舒不高興地說。
孫廠長拉了他一把,趕將煙滅了,好脾氣地說:“醫生,是葉總醒了嗎?”
鐘意點頭:“對,葉蔓說只見你,這位同志請留步。”
孫廠長錯愕,蕭舒暴跳如雷:“這話是你說的還是說的?你拿當令箭,你不過就是個醫生而已,還想管病人的私事啊,小心我找你們領導投訴你。”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醫生,他心里就煩躁,有種很深的危機。
鐘意淡淡地看著他:“隨便,投訴的信箱在一樓大廳左側。”
孫廠長連忙打圓場:“他說笑的,醫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葉總只見我一個是吧,行,就我去。”
“姐夫!”蕭舒眉頭皺得能死蚊子,“葉蔓才不會說不見我呢。肯定是他故意瞎說的。”
以前他每次去找葉蔓,鐘小琴也就頂多推說不在。葉蔓做事圓,哪有這麼直白地拒絕過他,這本就不像的做事風格。
鐘意冷淡地看著他:“一會兒你可以讓你姐夫問問到底是我的意思還是葉蔓的意思。病人剛死里逃生,不了刺激,你們要真的替著想,那就不應該刺激。”
孫廠長連忙點頭:“對,醫生說得對,是我們家小子不會說話,走吧,我隨你去見葉總。”
說完,他接過蕭舒手里的禮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聽姐夫的,在外面等著。”
蕭舒煩躁地抿了抿:“姐夫,你要幫我說說好話,我真的什麼不知道,我也是上了那個葉寶華的當,誰知道他會這麼狠,竟然對自己的親人手。”被這個東西利用,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我明白。”孫廠長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才隨著鐘意進了葉蔓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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