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借趙叔吉言了。”葉蔓看了一眼大家,將縣里這張大旗扯了出來,“這是我跟縣里面的商量出來的招工辦法。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如實說就是,只要廠子效益好,擴大了生產線,以后招工,廠子都會優先考慮紅星人。”
話是這樣說,但工作機會只有這麼多,下次什麼時候誰知道?關系著家庭生計的問題,沒人會在這個時候退讓。
消息放出去的當天,就不時有人到老師傅來找葉蔓,晚上回家,還有人拎著東西等著葉蔓家門口。甚至有些人知道跟趙永安關系好,還往趙永安家送東西。
葉蔓真是無奈又心酸。能理解大家對工作的急迫和焦慮,但現狀擺在面前,也莫能助,只能婉拒了他們的東西,跟他們保證會公平公正地招聘職工。有的臉皮薄的,當天就回去了,但有些人干脆哭了起來,訴苦說家里多困難,多不容易等等。
這些關系一般不怎麼的還好。更讓頭痛的是,原來維修部的那些老同事,還有羅會計這樣的老人找上門,拒絕顯得不留面,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找關系的人會越來越多。
最后葉蔓干脆在老師傅門口了一張告示,陳述了第一批招工的原則,另外嚴送禮找關系,再有人找,一律拉黑名單,永不錄用。
這個告示起了一定的作用,拎著東西找上門的人明顯減了。
但葉蔓實在低估了工作對這時候的人的力。沒人送禮了,但店里時不時地有打扮得干凈清爽的年輕男人上門,一會兒詢問家里電視機壞了怎麼辦,一會兒收音機又壞了,但眼睛卻直勾勾地瞅著葉蔓,只要做點什麼,就有人幫忙。
為了避開這些人,干脆去工地監工,看看廠房修建進展。結果也有人給送水,送水果,獻殷勤的年輕帥小伙,甚至在半路拎著東西都有人上前主表示要幫拿。
連人計都用上了,葉蔓真是哭笑不得,但對方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除了說“不用,我自己可以,謝謝”之外,也沒其他好辦法。
就在煩不勝煩時,龐勇的電報解救了。
龐勇發電報,讓葉蔓打電話給他,說要找的師傅有了眉目。
到了約定時間,葉蔓去郵局給他打了過去:“龐哥,找到師傅啦?”
龐勇聽到開心的聲音,有點泄氣:“找是找到了,但要請對方幫忙,恐怕有點難度。我打聽到,奉河市電視機廠里面的一個年輕大學生,前兩年被派去日本學習過,后來,奉河市電視機廠就引進了三條彩電視機生產線。他們的師傅應該懂這方面的技,但咱們跟那廠長的小舅子不和,奉河電視機廠未必會答應幫忙。”
龐勇的顧慮也不是沒有理由。去年他們倆去奉河市電視機廠談采購的事,就被戲弄了一頓。那時候可是做客戶,現在純粹上門請人家幫忙,對方不刁難他們不可能。
葉蔓也清楚這點,但林行那邊沒有消息,龐勇找了這麼久才打探到這麼個人,如果放棄了,去哪兒找相關的技人員?不管行不行,也總要試試。廠子都快建好了,招工也要提上日程了,師傅也必須配上,不然沒法開工,前期的投資都要打水漂。
這個事由不得葉蔓退。說:“謝謝龐哥,辛苦你了,麻煩你再幫我打聽打聽這個人的況,包括他家里人的況,我明天就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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