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貌

褚清輝哼著小調走在花園，見桃花開得正熱鬧，上前剪了幾株開得好的，捧去棲宮。

皇后午睡方醒，正在妝臺前梳妝，褚清輝裹挾著一清香，人未至，聲先到，「母后快看，桃花林的花兒開得可燦爛了。」

小跑，卻見皇后宮中幾個花瓶裡，也著新鮮的桃花，不由道：「原來母后已經看過了？」

柳飄絮上前接過，笑道：「是公主與陛下心有靈犀，早晨陛下上朝，經過那一片桃林，見桃花開得好，就命德總管人剪了幾株送來。」

皇后好一個花黃，掀起眼簾看，「你怎麼跑到園子裡去了？」

「去含章殿走了一趟。」褚清輝笑嘻嘻道，湊到梳粧檯邊，撐起下，看著皇后裝扮。

皇后從一盒各式各樣的玉簪子裡挑出一隻青玉簪，對著鏡子戴好，才道：「今天又高興了？昨晚還繃著個臉，跟什麼似的。」

褚清輝心裡藏不住事，這一路走來，角就沒有下去過，進了皇后殿，更是不住往上翹起，出一口細白牙齒。

「母后……」綿綿了一聲，又自顧自笑起來。

皇后瞥一眼，搖頭輕嗔：「真該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臉上這傻笑的模樣，哪有一點公主的儀態。」

褚清輝聽了，仍呵呵笑了一陣，才神神道：「母后猜猜看，我在笑什麼？」

皇后最後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站起，牽過的手往外走去，「你的心思還需要猜麼，看這樣子，就知道肯定又和那神武大將軍有關，是不是？」

「母后真厲害，」褚清輝蹭了蹭，「還有呢？」

到了外殿坐下，宮奉上熱茶，皇后接過漱了口，又端過宮送上的第二道茶，淺淺呷了一口。

「還有什麼……」皇后垂眸低，「莫不是閆將軍和你剖白心意了？」

褚清輝咧笑道：「還沒呢，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同意做我的駙馬啦！」

皇后立刻抬眼看，「他親口同意？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直接問他，要不要做我的駙馬，他說好。」

「你呀……」皇后平淡的語調終於有了波，「你就這樣直接跑去問他，要是人家說不好，你該怎麼辦？」

褚清輝撅著道：「他要是說不好，我就不喜歡他了，找別人給我當駙馬。」

「兒戲！」皇后用力點了點頭的額頭，「這話也能隨口說？太來了。」

其實知道，兒今日這番作為，若在民間，肯定要被人說太過驕縱，太出格，但皇后無意教訓。和皇帝只有一個兒，整個大衍朝也就這一個公主，就是縱著，寵著，由著，又能如何？不是慣不起，開心就好。

雖然之前已經猜到，閆將軍應該對暖暖也有意，但今日聽他親自說出口，皇后心裡也算放下一樁心事，只等皇帝派去上清宗的使者回來，就可以商議婚事了。

褚清輝笑瞇瞇纏著皇后的手臂，「反正現在先生已經同意，那就不能反悔啦。」

皇后笑歎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生了三個皇子，否則，怎麼這唯一的孩，連一點孩兒家的矜持都沒有呢。」

「母后——」褚清輝不依不饒的磨著。

皇后被纏得倒在靠枕上，手攬住的子，拍拍腦袋，「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你倒是會省事，直接開口一輕鬆，到頭來，你父皇那兒還得我去對付。他的脾你不是不知道，最後護短不過，要是得知你就這麼三言兩語把自己許出去，還不知怎麼鬧脾氣呢。」

想到父皇板著臉的樣子，褚清輝了腦袋，趕向皇后求救，「母后可得幫幫我，父皇的脾氣，就母后有辦法了。」

皇后坐直，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頭沉沉浮浮的綠葉，慢條斯理品著，待褚清輝說盡了撒的話，才道：「你父皇那樣疼你，就是鬧脾氣，也是為了你好。別說是他，就連我都不放心將你給別人。所以，他肯定要給閆將軍一些考驗，到時候，你可不能一心往外拐，要儘量順著你父皇，不然，他心裡就更不痛快了。」

褚清輝擰眉想了想，遲疑道：「會是什麼考驗呢？」

皇后斜眼看，「怎麼，現在就擔心人閆將軍遭為難了？」

褚清輝忙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

皇后搖搖頭，放下茶杯，「放心吧，你父皇心裡有數，再不濟也有我呢。不過，若這考驗不痛不，那就沒有意義了。他既然想做你的駙馬，總要拿出一些誠意說服我和你父皇，是不是？」

「母后說的是。」褚清輝連連點頭。

見胳膊肘還沒完全往外拐，皇后聽著也舒坦了些。

午後，褚清輝帶著食盒去找閆默，武課還沒結束，就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

閆默幾次無意間回頭，都能對上笑一對彎月芽的雙眼。他發現了，之前這團對他還有些疏遠恭敬，這幾天越發親近，今日就更是恣意隨了。

不過，這種覺雖然陌生，但並不壞。

到時間休息，揮手讓眾弟子散開，他行至石桌邊坐下，不待對面的人開口，自發揀了塊茶點口。

褚清輝將一杯茶遞到他手邊，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喝茶吃點心。

閆默將每樣糕點都吃了一塊，又喝了口茶，見還盯著自己，才問道：「看什麼？」

褚清輝不假思索，「看先生長得好。」

手中作一頓，閆默看一眼，想起第一次見面，口而出的那句你真俊，再次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道：「這話輕佻。」

褚清輝嘟嘟，「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實話，不知從何說起。閆默還不至於沒有自知之明，他這張臉，能說五端正，但若說俊，是怎麼也不上他的。

褚清輝又道：「我覺得先生好看，就好看。先生都不誇我，難道我長得不好嗎？」

閆默便抬眼仔細細的看，將那彎起的杏眼，直的鼻樑，櫻桃般的小一一看在眼中，心下想著，哪裡是長得不好，實在是太好了，見過了，終他一生，都不會再將別人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