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幸而我們早早。”剛剛養好傷能下床活筋骨的蕭長贏,看到兄長,忍不住慨一聲。。。
連著兩日,二兄和八兄一死一廢,皇儲之爭日漸明了。
蕭長贏的話讓蕭長卿一怔,他的腦海里不期而然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王爺,皇權是鮮鋪地;帝位是良知開路。”
清冷的聲音回響在耳畔,他們夫妻間,他從不對設防,自己的野心瞞著所有人,卻不曾在面前遮掩半分。
“青青是想我放棄這條路?”
那一瞬,他下意識問出這句話,心中竟然有著未知的期待,不知是期待與自己心,多說些話。
還是期待對自己有所要求,他不知道那一日若是說了一個是,他是否真的會為了而放下多年的苦心經營,真的做個閑散王爺,一輩子與富貴綿長。
然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說:“我不過是提醒王爺,耽于兒長,帝王之路,或許變差了臨門一腳。”
一盆冷水澆滅了他蠢蠢,殷殷期盼的心。
總是這樣,舉凡他對稍微好些,為延誤正事,就會這般冷言冷語,讓他一顆心支離破碎。
年氣盛的他,也有自己的脾氣,掏心掏肺換來的是拒之千里,總會抑制不住的怒氣,記不得他們是多次不歡而散,他再次拂袖而去。
往日種種,歷歷在目。
蕭長卿的心口又似被細細的針扎了一次,陣陣刺痛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將之下。
低頭看著擔憂又懊惱的弟弟,他總算心里有了點暖意,他知道弟弟是關心他才擔憂,是想起他之所以是因為永失摯才幡然醒悟。
無意之間揭了他的傷疤,才懊惱自責不已。
輕輕拍了拍蕭長贏的肩膀,蕭長卿又了他的肩膀,沉片刻才道:“阿弟,我是來告訴你,東宮有喜。”
今日下了朝會,東宮侍就守在大殿外,當著文武百的面對蕭華雍說太子妃暈厥,太子殿下蒼白著臉,跌跌撞撞沖向東宮,人人翹首以盼,等來的是不出所料的結果。
太子妃有孕,且已有三月,坐穩了胎。
蕭長卿第一時間轉過頭看了帝王的臉,即便十分克制,但猙獰與怒卻沒有逃過他的眼。
只要一想到方才帝王的臉,蕭長卿心中就多了一快。
他盼著沈羲和能一舉得男,他必將全力以赴將這個孩子扶上帝位。
不為太子的威脅,不為時局的限制,亦不是懼與東宮為敵。
只為讓陛下死不瞑目!
他有多麼痛恨沈氏一族?有多忌憚流著沈氏脈的皇嗣坐上蕭氏的龍椅?蕭長卿就有多希這個孩子稱帝。
最好是在陛下咽氣的前一瞬,告訴他這麼一個“好消息”,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蕭長卿就熱澎拜,激萬分!
蕭長卿知道自己“病了”,但他不愿意治。人活著,總要有一期盼與憧憬,自從離開后,他覺著什麼都沒有了,但他不會為一個自我了結的懦夫,也不會因此消沉喪志。
因為這樣的他,去了九泉之下,也無面對,會更看不起他。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想要看一看,那個主掌生殺大權,從不將他們這些人當做有有,會疼會痛的活人之人,也陷無盡絕與痛苦的模樣!
太子與太子妃是正經的夫妻,無論他們是真的兩相悅也好,還是太子殿下一廂愿也罷,沈羲和要走的路,都需要一個孩子,這些蕭長贏心里早就清楚。
然而知曉是一回事,真的聽到也難免恍惚與心口郁結。
低頭不語的蕭長贏才沒有看到哥哥眼底的偏執與癲狂。
兩兄弟之間,異常的沉默,打破沉默的卻是一道高喝聲:“你們誰敢攔我,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蕭長卿兄弟倆同時回過神,目投向垂花門,顧青姝匕首抵著脖子,得阻攔的護衛不敢靠近,一路闖了進來。
看到白如雪的蕭長卿,顧青姝眼淚一下子就奔涌而出,充的眼瞳無比幽怨盯著蕭長卿:“殿下,我不要嫁到楚家去!”
江南楚氏,是名門族,不過多數醉心學文,仕者眾多,卻不鉆營權勢,多是清貴。
蕭長卿冷冷看著顧青姝:“你便是死了,也要葬楚氏的陵!”
顧青姝沒有犯大錯,但及到了蕭長卿的底線,把留在京都,早晚將自己給作死。
況且對自己的心思,令蕭長卿有些膈應,這讓他想起了那個被顧青梔推給他的表妹。
若非顧念是顧氏最后一滴脈,岳父對他亦師亦父,他早就將顧青姝隨意置了!
當年他只能救下顧青姝,顧氏的男丁被看得極嚴,唯一能夠抓住時機的竟然是岳父,如今想來這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陛下知道岳父不會讓他救。
不知是在試探他還是在試探岳父,每每深想至此,他就齒寒。
顧青姝掛著淚,愣在當場,沒有想到蕭長卿竟然真的這樣狠絕!
不信!
明明顧氏滿門被斬,他獨獨冒著天大的風險救了自己!
明明顧氏背負上謀逆之罪,他還苦心奔著為顧氏平反,令能夠重見天日,再榮華富貴!
他只是在試探自己!是的,就是這樣!
懷著這樣的癡心妄想,顧青姝毫不猶豫用匕首抹了脖子。
鮮飛濺而出,巨大的疼痛令顧青姝倒地不起,蕭長卿站在臺階上,就那樣冷冷地看著。
他沒有阻攔,也沒有驚慌失措喊醫師,及他冰冷無波的眼,無邊的黑與寒,讓顧青姝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本不在乎的生死。
眼淚決堤般沖出眼角,顧青姝心口的疼讓竟然覺著脖子上的傷口都不那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顧青姝眼前發黑,才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傳醫師,去宮里請醫。”
昏迷前的顧青姝并沒有覺得欣喜,想到的只有那句話:死也要葬楚氏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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