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熏風,掠過林壑深邃的山谷,走出樹濃蔭的林地,夾雜著自然的芬芳,吹小窗。
擺款款,青微,謝韞懷垂眸:“殿下,草民對昭寧郡主欣賞有之,欽佩有之,唯獨沒有男之。”
潤的黑子重新在指尖有規律地翻起來,蕭華雍的語調平添了慵懶:“但愿如此。”
謝韞懷微垂的臉上出一淡笑:“殿下,昭寧郡主不會屬于任何人。”
蕭華雍的眼眸漆黑熏染了些許涼意。
仿若未覺的謝韞懷緩緩抬頭,毫不畏懼與之對視,畔的笑紋加深。
四目相對,一個沉穆漸冷,一個平淡無波。
“謝國公已經知曉你在此。”蕭華雍淡聲道。
謝韞懷緒微斂,抱手一禮:“多謝殿下告知。”
蕭華雍淡淡一頷首,便穩步離開了謝韞懷的籬笆小院。
次日一早,沈羲和便聽聞昨兒夜里太子殿下的病再一次加劇,被罰跪一天的六殿下蕭長瑜,才在家里思過了一日,又被祐寧帝到宮里,罰跪在了東宮門口。
“為何會突然加劇?”沈羲和蹙眉。
“婢子亦不知。”碧玉搖頭。
六局二十四司確實有他們的人,但都沒有進東宮。
“盯著點消息。”沈羲和吩咐。
從未懷疑過蕭華雍是裝病,畢竟他因為病重不宜在宮調養,自八歲便離宮。
盡管祐寧帝依然派遣大儒隨教導,可哪里有在宮耳濡目染更好?
旁的皇子十四歲就能聽政,他即將加冠,都還未曾聽政,也沒有接過任何朝中之事。
因為這治不好的怪病,他錯失了太多太多。
可這次被蕭長瑜氣到吐,沈羲和多有點懷疑,蕭華雍是借自己弱做了手腳。
如今蕭長瑜也被懲罰了,該給的暗示也已經暗示,蕭華雍的目的都應該達到,沒有必要再裝病,所以這是真的加劇了?
到了晌午,宮外都傳遍,太子殿下病勢兇猛,太醫署上至太醫令下至醫正,盡都束手無策,祐寧帝發了好大火,將整個太醫署都訓斥了一遍。
差點就要那太醫令開刀之際,一位年輕的醫正戰戰兢兢提出了自己一個想法,最后得到了整個太醫署的一致認可,只不過缺了一味藥。
“何藥?”
“天山雪蓮。”碧玉說完又補充一句,“絕品。”
“何為絕品?”沈羲和知道天山雪蓮也有優劣,卻不知如何評。
“據聞要花長近兩尺。”
沈羲和微微一愣,見過不天山雪蓮,均是花長一尺,頂多一尺又三四寸:“怕是罕見。”
“是啊,陛下為了太子殿下都了皇榜,誰若尋得絕品天山雪蓮,賞金一千。”碧玉輕聲道,“還將六殿下派出宮,親自去尋雪蓮。”
聞言,沈羲和淡淡一笑。
祐寧帝對蕭華雍的寵,總是這樣興師眾,卻并沒有真的站在蕭華雍的立場上想。
無論是大修東宮,還是讓眾皇子避諱,亦或是眼前的張皇榜,東宮除了一片虛華還有什麼?
若非蕭華雍弱多病,又有過不過兩的語言,世人本著對弱者的寬容,才一直沒有微詞,否則蕭華雍的名聲指不定差到何等地步。
這一點,蕭華雍定然也了然于心。
越是如此,沈羲和越看好蕭華雍。
蕭華雍不僅和祐寧帝離心,還與諸位皇子不親,日后各為其主時才不會為了所謂的兄弟份優寡斷,礙手礙腳。
只不過蕭華雍這子骨似乎也太弱,不懼艱難,也不怕孤兒寡母和蕭氏兒郎一斗到底,卻擔心他能否撐到與有子嗣的時候。
若是無子,拿什麼與其他一爭高低?
“碧玉,你讓宮里的人伺機而,最好拿到一份太子的脈案。”沈羲和需要了解蕭華雍的病,“你讓人送份信去華府,我想和華陶猗談筆買賣。”
“郡主,此人甚是詭異,我們還未查清他的份……”碧玉不贊同。
碧玉還不知道當初的繡使,華富海,崔晉百和郭道譯是同一人,只是因為沈羲和調查華富海,才覺得華富海不知知底,不想沈羲和去冒險。
“他能打聽到仙人绦這等稀世罕見之的所在,定然能打聽到絕品天山雪蓮的下落。”沈羲和道,“既然有意,便要拿出誠意,便是只有利益,也要互相給予,方能長久。”
既然現下籌謀的對象是蕭華雍,能夠急他所急也算是的一種態度。
不會只承,毫不付出,沈羲和從不欠人。
“郡主……”
“郡主大理寺崔卿又上門了。”屋外紅玉稟報。
“還敢上門?”沈羲和揚眉。
等再一次見到崔晉百的時候,就明白為何他敢上門,因為他是如假包換的崔晉百。
沈羲和特意離他近一點,只聞到沁人心脾的寒梅香,沒有一點多伽羅的氣息。
他的作與神態與上次驛站來尋的崔晉百,其實很像,對于陌生人而言,是真的很來察覺到異樣,若非沈羲和早知道兩者非同一人,也會被欺瞞過去。
不得不贊揚一下那位喬裝的本事。
“崔卿,上次是我失禮了。”沈羲和故意試探。
崔晉百知道沈羲和指的是上次識破假扮他的太子殿下份,對太子用毒針的事:“郡主言重,下此來,是為一撞命案……”
在崔晉百的敘述當中,才知道昨日薦福寺外死了一個人,這人是從南方護鏢而來的鏢師,今日一早他們已經將昨日可能見到這位鏢師的人都盤查一遍,最后來尋的沈羲和。
“這不是……”紫玉看到畫像驚訝,就是昨日撞到向們的人。
“郡主見過死者?”崔晉百看了紫玉一眼。
沈羲和對碧玉頷首,碧玉將事前因后果說一遍:“崔卿應當詢問平遙侯府之人,他急匆匆從老夫人落水的地方跑過來,接著就有人發現老夫人落水。”
崔晉百又仔細詢問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才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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