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于做演員?」對于剛才的回答,他微點點頭,看不出是怎樣的緒。
提起演戲,我就有些沒了主意,拉過一縷頭發放在指尖絞弄著:「可能我爸影響吧,他以前是攝影師。」
「你鏡頭是不錯。」這位死對頭難得對我有了句肯定,「現在呢?」
「我也不大清楚,他們離婚了。」
「抱歉。」
「沒事的,過去這麼久了。」
果然,最怕空氣
突然安靜。好在恰巧這時,剛才那位小哥敲門進來為我們端上了香檳。
我又想起了剛才當著他面時的惡作劇,故意托著腮,朝鄒疏鴻一嘟:「不嘛,人家偏偏就喜歡那個包包,姐姐都有一個,你不給我買是不是不我?」
鄒疏鴻詫異地一挑眉,注意到那位服務生,頓時了然。攬過我的肩,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刮:「小妖,怎麼不給你買了?」接著又靠近我些許,假意在我頸間一嗅,用不大不小、恰好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晚表現好了,要什麼都給你。」
服務生一走,我就迅速彈開:「鄒疏鴻你個老流氓你是不是這樣的事干多了?你哪來的這麼游刃有余?」
「你還不是一樣。」
「我看過電視劇的好不好!」
「我家做電視劇起家的我能沒看過?跟你這麼說吧,常見的霸道總裁戲碼,都。」
「好變態啊你。」我擺出一臉嫌棄的表。
「不信?試試?」
他前傾了些子,一只手扶著我椅背,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那樣目灼灼地看著我,微揚。
嘿,不得不說,這家伙還真有那樣兒,他媽肯定特好看。
「你要是沒這麼個有錢的爸爸,肯定也有不富婆愿意養你。」
鄒疏鴻似乎差點一口氣沒過去,但很快調整好了狀態,整了整服,又正道:「說回剛才的事。我認為,目前為止,你既然不能違約,就不妨在現在這條路上走走看。興許當初的決定也多反映一部分你心的追求,總之值得一試。」
我點點頭,他又補充道:「另外,這次《長安風圖》是我爸給我的重點項目,我也為此專門請了好幾位國最頂尖的教授做歷史顧問。你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向他們討教,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真的?!有誰?!」
「孫明韜、李泊儼……」
聽他這麼一個個列下去,若是換作他人,我興許都要直接沖上去擁抱了。
「你這樣還讓我怎麼繼續討厭你?」我發自心嘆道,不自覺閉上眼睛了眉心,「堅持四年了,不想半途而廢。」
「你不就是覺得因此欠我人了嗎。」
他往后靠了靠,眼神瞟向了別:「好辦。正好我單久了,你以后再遇到像你這樣,長得漂亮腦子還不好的,就介紹給我。」
「沒必要了,聽完這句話就不疚了。」我手拿起那杯香檳,一飲而盡,皺了皺眉,將杯子放回原:「不過我是認真的,以后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可以找我。」
他看著我,沒有答話,不知為何微笑了笑,照著我的樣子將香檳一口悶。
「你還開車呢喝什麼酒。」
我話音剛落,就見鄒疏鴻面一變。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頓時來了自信,拍了拍他肩膀:「有些人,多想想長得好看沒腦子的是誰。」
「你覺得這里會找不到人代駕嗎。」
回過神來,他已經恢復了自若的神,手理了理袖口,角帶著笑容覷著我:「以后多帶你來幾次,省得你只知道看書,人都讀傻了。」
「老板,你放過我吧,窮。」
「我請。」
聽他這話,我隨手拿起一把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叉子對著他:「吃人的短,我不信你不知道這個。」
「知道,所以才要這樣。」他悠閑地對著燈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酒杯,「就喜歡看你理虧吃癟的樣子。」
「鄒疏鴻你學學做個人這麼難的嗎?」方才對他的激果然一掃而空。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正當企圖?告訴你,違法紀不道德的事我不做。」
「我也不做。」
正在這時,又是方才那位吃了整整一晚假瓜的服務生舉著托盤走了進來。
鄒疏鴻一把攬過我,頭滾了一下,假裝咬住我耳垂,著我下說道:「我對你的企圖,還不簡單麼?」
他的聲音此刻帶了些沙啞,竟然有種該死的魅力。
這麼會演,自己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我心想。
這樣高檔的餐廳,上菜速度卻是極慢。再加之我們兩人期間沒完沒了拌爭執,是把一頓六點多的晚餐吃到了十點半。
結賬離開時,我不免一陣尷尬,仿佛自己真是傍了巨款一般。
要跟姓鄒的 AA,他肯定不會答應,那就盡早找個別的機會怎麼給他加倍補償回來,我這樣想著。
「十分抱歉,鄒先生。能開您這輛車的那位今天不巧請假了。您這臺車過于貴重,我們不能輕易嘗試。」
前臺姑娘的這句話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絕。
「鄒疏鴻你剛才跟我信誓旦旦說什麼了!」
興許是因為剛才和他吵得有些上了頭,我又一次拽著他領帶朝他吼,卻在吼完才想起此時所環境。
素質足夠過的小姐姐選擇無視了我的失態:「再次向您致歉,鄒
太太。為表示誠摯歉意,我們免費提供客房,請問這樣您看可以嗎?」
「明天沒通告,你放心。」鄒疏鴻一只手放在西裝口袋里,毫無半點焦急神。
「不行,今天爬也得給我爬回去。大晚上的跟你這個老流氓夜宿郊外,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咬著牙低聲說。
「那好吧,你爬你的,我回家了。」
不顧一旁發愣的我,他瀟灑地將外套一披,從等候許久的侍應生那里拿過車鑰匙。對前臺小姐說道:「嘉頓是出門右邊對吧?」
對方點點頭:「鄒先生,我們可以把您送過去。」
「謝謝,不必了,飯后走走也不錯。」
鄒疏鴻消失約兩分鐘后,我估了估銀行卡里的余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客房,還有麼?」
一旁一直為我拿著外套的小哥此刻投來同的目。
我看了看他,指指門口:「渣男是不是?」
對方繼續用憐憫的目看著我,點了點頭。
然而正當我心理斗爭完畢,決定還是放棄所謂面,去他們的沙發上宿一晚時,突然一只手摟上我的腰,我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一記肘擊過去,卻正好被他的手掌接住。
「寶貝兒,不鬧了,走吧。」
鄒疏鴻甚至不忘做足了紳士風度那一套,將外下,搭到了我上。
喂,我服就在那兒,有必要搞這麼一堆七八糟出來嗎?
想起方才他對我的戲弄,我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活該凍著你丫的。
他口中所說的「嘉頓」,是本市有名的別墅區。在此之前,我從未關心過其所在位置。而這一次,這個鄒姓老匹夫卻向我證明,房子多的不僅是狡兔,還有有錢人。
「你在這兒買房子干嗎?」
「離高爾夫球場近。」
得,我就是腦子有坑才會問這種問題。
走了不過十分鐘,我們就到了他這棟外形看起來還算雅致的別墅外。
他娘的他房門還是什麼聽都沒聽過的語音識別鎖。
「你閃開點。」
輸所謂語音碼時,他還不忘把我攆到一邊。
「怎麼的你還有什麼值錢寶貝怕我卷走了?」
翻著白眼說完這句話后,我被他丟進了門,然后頓時噤了聲。
「你別告訴我這是前年拍賣的那個化斗彩蓮紋碗。」我指著他架子上一個不起眼的小件,手指微微發抖。
「果然就得跟識貨的人才能說得來。」
他倒了杯茶,悠悠品了一口,倚在沙發邊看著我四大驚小怪。
即使明知我此時想必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可面對如此珍奇的收藏,這見到親祖宗一般的激實在難以抑。
他餐桌上放著一疊 A4 紙,上面依稀還有不勾畫和批注,我不經意掃了一眼題目,頓萬分意外。
《魏晉南北朝審演進與當代傳承研究》
我的論文。
我瞟一眼鄒疏鴻,他似乎還未發覺,我便轉過,走到一個雕塑后,翻看起了他的批注。
他忽然覺察到了不對,朝我走來。我趕忙加又讀了幾段,然后趕忙將其藏到了后。
「你看到什麼了?」
「我自己的論文你不能不許我看吧?」
他辯白道:「那是上次有朋友來丟在這兒的,跟我沒關系。」
「認識四年了,我還不認識你的字?」
「你先還給我。」
然而我繞來繞去,偏沒能讓他如愿。他便步步,直到我已經退到了雕塑后狹小的角落里,靠著墻。
「你要是再搶就是耍流氓了。」我警告道。
他扶了扶額:「今天先開始耍流氓的可不是我。」
「你明明就喜歡,還偏不承認。」
我懶得與他多繞彎子,直截了當地指出來。
不料我說完這句,他忽然愣住了,接著蹙著眉又低聲自言自語般重復了一遍。
趁他走神的當口,我溜了出去,果斷「噔噔噔」上了樓,隨便找了個帶獨立衛浴的房間鉆進去,鎖上門。
門鎖「咔」得一聲關上時,我了快速跳的心臟,舒了口氣。
反正都已經欠著了,債多也不,左右來日都要給這資本家做牛做馬——睡覺!
這房間大而寬敞,還帶著一個臺。
暗的質床單溜溜的,手生涼。我坐到床邊試了試,霎時覺得仿佛要舒服得融化了一般。
我不會瞎闖到主臥了吧?房門恰好被輕輕叩響,我走到門邊,著門問道:「這誰房間?」
對方安靜了幾秒后答道:「算了,你就留著吧。」
原本因是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外人家留宿,尤其對方還是個年男人,我還是多有些忐忑。
反復檢查了門鎖窗戶,又確保手機電量充足,卻在洗
完澡挨上那棉花糖一樣的大床時,瞬間將顧慮拋卻了十之八九。
哪怕鄒疏鴻真要拿我喂狗,也先睡好這一覺再說吧。
腦海中回想著今天在這房子里看到的那一個個倩影,我滿意地咂了咂,一夜酣眠。
【六】
翌日起床下樓,我是被那一陣香氣勾去的。
鄒疏鴻系著圍,將幾個碟子放上餐桌的間隙抬眼瞥我一眼,并沒有說話。
我本要上前幫他端幾個,手卻被他拍開:「坐著去。」
連幾個盤子都要心疼,葛朗臺本人,鑒定完畢。
我翻個白眼坐到餐桌邊,杵著下瞅一眼他被晨鑲了一道邊的背影,然后研究起旁邊架子上的玉角杯是不是真品。
繽紛、散發著清香的果盤,煎得恰到好的太蛋,晶瑩明、剝好殼的鮮蝦與切好邊的全麥吐司等等八九樣上了桌,我卻連叉子的勇氣都無分毫,皺了皺眉:「你一頓早餐有必要搞這麼麻煩?」
「Have breakfast like a king,沒聽過?」他將最后一樣擺上桌,朝我側過:「幫我解下圍。」
有手系你自己不會手解?
「而且平時工作忙,不會這樣。」他折起圍放起來,洗了洗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你今天是——算了別說了。」
他涮過杯子,坐了下來:「跟你炫富。」
我深呼吸一口,暗罵自己不腦子:「你一個二十三的老男人,除了能嘚瑟投胎投得好,就沒有其他能說的?」
「本碩都是 qs 排名前五,雙學位,有獎學金。哦,對,我還是別跟你說法語,怕你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