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公開試驗來得很快。

這一次不再是單獨的某個部件，而是蒸汽機的整。

測試的地點，依舊選在鋼鐵廠的工坊里。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蒸汽機太過笨重，搬運不。

所以只能在原地測試。

為了方便水，還在附近挖了個大水池。

另外，這個時代還沒有“水管”這種玩意，所以只能自制。

用竹筒作為管道，用厚麻布作為連接，生生弄了個水管出來。

貞觀十四年的八月中旬。

在這個最熱的時候，蒸汽機的第二次測試終于開始了。

李世民如約到場，看到蒸汽機整機的模樣時，忍不住夸贊了幾句。

這臺比小樓還要高的機，看著就覺迫十足。

要是能運到戰場去，肯定能把敵人嚇個半死……

除了李世民之外，朝中也有不大臣親自前來，比如房玄齡、李靖、長孫無忌等人。

乍看到這臺蒸汽機時，許多人都如同李世民一般，忍不住驚嘆出聲。

誰都想象不到，一臺機竟然可以造得這麼高大。

這樣的機要是起來，該有何等威力？

帶著這樣的心，許多人都在猜測這臺機的能力，對此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韋安平已經帶著張九郎、程猛、方球等人，做好了測試的準備工作。

“聽我指揮，第二次測試正式開始！”

隨著韋安平的一聲令下，原本的議論聲頓時偃旗息鼓，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那臺黝黑、巨大的機。

期待著發生點什麼。

下一刻，又聽見韋安平在高聲大喊。

“第一步，加水！”

蒸汽機的力來源于蒸汽，所以需要注大量的清水。

這個時代不僅沒有水管，也沒有水泵，所以只能靠人力去挑水。

好在工廠里不缺勞力，隨便幾個工人就能搞定。

注完水之后，負責縱鍋爐的人很快就將蓋子蓋上，隨后擰螺栓，將整個鍋爐封好。

“第二步，點火！”

韋安平繼續下令指揮。

話音剛落，負責燒鍋爐的工人，便猛地將邊的煤炭鏟燃燒室中，隨后澆猛火油，再丟進去一支火把。

轟！

猛火瞬間燃燒起來，旺盛的火焰，照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龐。

尤其是鍋爐附近的幾個人工，臉上都被照得紅彤彤的。

但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凡是參加過上一次測試的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產生蒸汽的前幾個步驟，并不是這次測試的重點。

真正的重點，還在后面呢。

當鍋爐燃燒起來之后，眾人便開始默默地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鍋爐里面傳來了沸騰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韋安平等人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前面的步驟都很順利。

“很好，接下來就是這次測試的重點了。”

韋安平拍了拍手，吸引住所有人的目，隨后指著一玻璃管介紹道。

“這是力計。”

“它的本是一琉璃管，里面裝的是水銀，下面聯通了蒸汽機的部氣室。”

“它的作用，就是直觀地表示出蒸汽機部的力，也就是蒸汽的量，約等于蒸汽機的力……”

他這麼一說，懂的人都默默地點頭。

不懂的人，則是一臉懵，完全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

李世民也是不懂的人，但不妨礙他看得津津有味……這玩意看起來雖然復雜，但最基本的原理，其實先生早就跟他說過。

隨著韋安平的介紹，力計里的水銀，終于有了靜。

在大量蒸汽的力之下，里面的水銀開始緩緩上升，讓人十分直觀地到機部傳來的澎湃力。

“大家請看！”

就在這時，韋安平指著力計，繼續講解道：“這里的水銀開始上升，代表著蒸汽機部的力在快速上升，也就意味著蒸汽在不停地累積。”

“等力到達一定的值，這臺機就可以起來了。”

聽到這里，許多人一下子恍然大悟。

但也有部分人，怎麼都想不明白。

不過，這不重要！

“那什麼時候到達呢？”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急。”韋安平淡定道：“你們看……這里有一條藍線，和一條紅線。”

“藍線代表著可以啟了。”

“紅線，則代表著危險！”

“如果到達了紅線，而還不啟的話，蒸汽機部的蒸汽就會砰的一聲，將鍋爐炸開……其威力，不亞于當初長安城外那一炸。”

“啊，這……”

聽到這里，許多人都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蒸汽機，也太危險了吧。

這豈不是說，每一臺蒸汽機，都相當于數百個炸藥包堆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炸掉。

萬一炸的時候，旁邊有人，豈不是要被炸掉碎骨。

“先生，此果真如此危險？”李世民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是自然。”

韋安平點了點頭，表依舊淡定。

李世民愣了一下，指了指眼前的蒸汽機：“既然如此危險，為何還要……”

“因為這個危險是可以控制的。”

韋安平淡定道：“我剛才也說了，必須要超過這條紅線，才會有炸掉的危險。只要我們能在到達紅線之前，將這力量釋放出去，讓它去做功就沒事了。”

“這個道理，就像于拉滿的弓弦。如果能把箭出去，那麼一切就無事發生。要是沒有箭，只是空拉弓弦，結果是什麼……陛下應該比我更清楚。”

作為一個親戰場，馬上取天下的帝王，李世民對于弓箭當然十分了解。

他的一手箭法，更是出神化……當初玄武門之變，李建就是被他一箭死的。

對于李世民來說，弓箭就相當于他的寶貝。

在使用弓箭的時候，最大的忌諱就是空拉弓弦。

拉自己的還好，最多就是毀掉一把弓……要是敢拉別人的，別人肯定找你拼命。

“原來如此！”

聽到了韋安平的比喻，李世民和在場的幾名將軍，同時點了點頭。

空拉弓弦的后果，是弓被反震之力毀掉。

空燒蒸汽機的后果，也是機被蒸汽之力毀掉。

只不過蒸汽機毀掉的時候，靜有點大，會不小心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