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里傳出『嘟嘟』忙音,季臨淵拿下手機看見通話結束的界面,不覺緩緩笑了笑。
轎車裏,男人疊雙坐姿閑適,白襯衫顯出他寬闊健碩的材廓,因坐姿而提上去的腳下出半截黑商務,皮鞋一塵不染。
邵允開著車,從後視鏡瞧見這一幕有些詫異,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季臨淵這樣發自心地笑,記憶中,他只有面對他妹妹才會有這樣寵溺的笑容。
「說實話,我覺得你跟宋小姐往過於親,不過是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你這條件很容易讓人小生小鹿撞,回頭人家上你了,你要負責嗎?」
雖沒親眼看見季臨淵電話打給了誰,猜也猜得到,就目前而言,能讓季臨淵用那種近乎寵溺的語調說話的,也就那麼一個。
聽邵允說話的空隙,季臨淵點了煙。
「未必不可。」男人語氣雲淡風輕。
邵允可不敢跟著隨意,「你這話認真的?」
季臨淵沉默。
邵允本能不信,畢竟那兩人年紀差距在那兒,各方面都完全不搭,季臨淵也不是那種會搞小生的人,但從後視鏡瞅見後座男人正兒八經的神,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你不會已經跟人好上了吧?」
季臨淵降下車窗,往外面彈落煙灰,左腕上的高級手錶閃了下,同時他穩重的聲音響起:「收購華泰的案子進展得如何?」
聽出他不想細談問題,邵允雖有疑慮,卻不得不跟著他的思路走,「宋子均不願轉讓份,看得出來他不是想拿喬,是真不願意放棄華泰,姚副總約了他幾次,他都找借口拒絕了。」
邵允說完,車沉默下來,過了會兒,他又開口:「我一直想問,你忽然對華泰興趣,是不是因為宋子明那句話?」
宋子明從那裏出來的第二天,來VINCI找季臨淵,主要求把手裏百分之四十的公司份轉讓給季臨淵,還說不想看著華泰毀在宋子均手裏,希季臨淵收了華泰,好好發展。
季臨淵當時未置可否,不過後來還是讓下面人擬了收購華泰的提案呈董事會。
「華泰這兩年每況愈下,經常出現資金短缺,也就表面風,出了工程款被卷一事,華泰的信譽直線下降,宋子明本就是想借你的手收拾爛攤子。」
聞言,季臨淵吐出一口青霧,著說不出來的迷人味道。
邵允能看的,他又何嘗看不。
「都是因為宋小姐吧?」邵允搖頭,把話題又繞回去,「自古誤人,沒想到你也逃不過這劫。」
「……」季臨淵了口煙,默了片刻,說:「讓姚飛再約,宋子均若還拒絕,就讓海龍找他談談。」
邵允臉閃過凝重,海龍是季臨淵暗地裏養的人,遊走在黑與白之間,用來理一些特殊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用。
……
因為知道季臨淵回來了,宋羨魚訓練時腦海里時不時冒出那個男人的影,原本很艱苦的過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中午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那句:「我在樓下。」宋羨魚有點懵懵的。
正和同事在樓下餐廳吃飯,渾渾噩噩出去,果然瞧見悉的黑添越停在公司樓下。
看似與周圍的車沒什麼不同,卻又能被眨眼辨別出來,像頭野低調地蟄伏在那裏。
宋羨魚過去看見男人刀刻般深邃的面孔,他靠著駕駛座假寐,眉眼舒展,極度有耐心的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覺得有些不真實。
抬手,悄悄地向季臨淵的臉。
溫熱有彈,給了一些真實。
季臨淵沒睜開眼,宋羨魚彎腰趴在車窗上,手指向上,一路到男人的額頭,然後從眉心向下,過高的鼻樑,來到的薄。
手指一點一點描繪略顯涼薄的形,心底湧出一奇怪的緒,那覺很像喜歡了許久、家長不給買的玩,終於買到手了一樣。
季臨淵睜開眼眸時,正住他脖子裏的一粒紐扣,似乎下一秒就要解開。
對上他湛黑的視線,宋羨魚心跳加快,也有些心慌意,裝作不經意地收回手,同時微微一笑,「醒了?」
季臨淵捉住往回到一半的小手,的手骨纖細小,是白皙中帶著淡淡的。
「我要不醒,你準備做什麼?」
聽出他話里的調侃,宋羨魚直起,手還被他握住。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家睡覺倒時差?來找我做什麼?」自忽略他的問題。
季臨淵沒為難,鬆開手,聲音有些低:「不想見到我?」
宋羨魚笑:「是不怎麼想。」
說完這話,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邊系安全帶邊說:「我還沒吃飯。」
季臨淵一笑,啟車子,等車子匯進車流,他問:「想吃什麼?」
宋羨魚想到那次在喜飯,季臨淵夾給的壽司,想也沒想回道:「三文魚壽司。」
季臨淵轉頭看了一眼,「不是不喜歡吃?」
宋羨魚:「現在又喜歡了。」注視他,「不行麼?」
季臨淵沒說話,大手過來握住的手。
宋羨魚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轉頭看窗外街景,另一隻手揪了子。
季臨淵帶去了家日料館。
餐館裝修很日系,宋羨魚只點了個三文魚壽司,剩下的都是季臨淵點的,他沒看菜單,很練地報了幾個菜名,看起來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不知道他是自己來,還是帶別的什麼人來過。
……
「姐夫。」吃到一半,一道陌生音傳進耳朵。
宋羨魚尋聲抬頭——
一個陌生人一臉憤怒地指,眼睛卻看季臨淵:「姐夫,是誰?」
宋羨魚眼眸輕轉,瞅向季臨淵。
季臨淵視線落在指著宋羨魚的那隻手上,聲音冷淡:「有教養的人,不該拿手指別人。」
口吻強勢而嚴厲。
陌生人表變了變,收回手,仍有不甘,「姐夫,姐姐就快好了,昨天還了我的名字呢,你不能跟別的人吃飯,姐姐知道了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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