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連生三個閨,第四胎才得來一個兒子,所以對王四郎分外寵溺。
等到適婚年齡,王大娘忙不迭給王四郎對象,催促婚。
王四郎打小就好吃懶做,不管活細活都有爹娘和三個姐姐撐著。
就連比他更小的王五妹,每天都要割豬草喂鴨,唯獨他和媳婦游手好閑,來手飯來張口,天躺在床上睡懶覺。
等到媳婦生下一個男娃,夫妻兩人在王家的地位更上一層樓,幾乎為太子和太子妃,誰也不如他們地位高貴。
就連一日三餐,王大娘也恨不得端到床邊去,喂的寶貝四郎吃飯。
躺了一天,王四郎終于在晚飯時出來活。
乍一看到桌上的燉,王四郎眼睛賊亮,趕將一盆都給拽到自己面前,提起筷子大口開吃,口水直往盆里淌,毫不顧旁人的。
王五妹氣惱地拍筷子,“你什麼意思啊,這是大姐拿回來的,飯是我和大姐做的,你一口都不給我們吃?”
王四郎厭煩道:“這是我家,我想吃多吃多!你一個姑娘,以后要嫁去別家,人家的媳婦,憑什麼來吃我家的?”
眼看王四郎大口吃,滿臉抖,王五妹氣得渾直抖,手想去拽盆。
手沒到盆邊,王大娘狠狠拍了王五妹一下,呵斥,“你跟你四哥爭什麼?小賤蹄子饞這樣,到了婆家不被你人得渾青紫!”
王五妹委屈又氣憤,連晚飯都不吃,嗚嗚地捂著眼睛跑出去了。
王四郎卻哈哈大笑,依舊霸占一整盆。
在王家,什麼好東西都是他先吃,他吃不完的,才得到別人。
白天沒怎麼吃東西的小吮著手指,眼地著,“娘,,小想吃。”
王秀珍咽了下口水,小聲道:“小寶乖,咱回家去找爹爹,讓爹爹給咱們煮吃。這些是舅舅的,舅舅吃剩下,咱們才能吃。”
王大娘輕蔑地瞧著小,嘖嘖搖頭,道:“我看你這兒子,跟屠家大郎一個德行,都是好吃懶做的東西,以后啊,是指不上咯。”
王秀珍低聲賠笑,心中暗暗發憷,唯恐真把小養王大娘說的那樣。
一頓飯下來,王秀珍跟兒子什麼都沒吃上。
王家的規矩,外嫁沒事不能在娘家過夜,所以當晚,王秀珍又舉著火把,帶兒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村里趕。
半道上,前方火把若若現。
王秀珍心里一喜,知道是屠郁來接了。
拖拽著昏昏睡的兒子,快步跑上去,大喊,“大郎,大郎我在這!”
屠郁聽到喊聲,也加快步伐。
乍一看小眼睛都睜不開,還被王秀珍拖得踉踉蹌蹌,幾乎是連滾帶爬,一路摔了好幾下,屠郁心臟狠狠疼。
他立即上前抱起兒子,護在自己懷里,輕輕拍小稚的背。
小趴在他膛前,砸吧了下,圓潤的大眼睛不大能睜開。
“爹爹?”
“小,爹爹在這。”
“爹爹,。”小忍不住哭起來。
今天一整天,小幾乎滴水未進,因為王秀珍帶他趕路,到了娘家就把他丟在地上玩,只顧幫娘家種地干活。
晚飯那會,王大娘又不許王秀珍筷子,帶兒子回婆家去吃。
小的肚子都干癟下去了,這會又是深夜,疲倦和讓他幾近暈厥。
屠郁兒子的肚子,又看看滿臉心虛的王秀珍,氣如牛。
他不是個容易怒的人,但每每遇到王秀珍干的蠢事,總是忍不住然發怒。
要不是怕嚇壞兒子,他真怕自己這會干出傻事來。
從腰間取出水囊和干糧,屠郁坐在路邊喂小先吃一點,王秀珍沖上來,搶過餅大口開吃。
看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屠郁咬牙切齒道:“每次都一樣,你到底圖什麼?王秀珍,你我是家人,小是你我親兒子,你何必拿命去維護娘家,還得不到一個好臉?”
王秀珍三兩下把餅吃完,又去搶第二個,胡往里塞。
“哼,我姓王,兒子姓屠,以后誰靠得住還不一定呢!你是沒看見我那小侄兒,長得……”
屠郁懶得聽廢話,否則拳頭會忍不住蓋過去。
王秀珍早先在娘家憋了一肚子火,卻不敢在娘家發泄,這會一看屠郁也對甩臉,頓時不樂意了。
“屠大郎,你個沒本事的窩囊廢,只會出這麼張死人臉給我看是不是?你在外頭不中用,掙不到大錢讓我和兒子福,就只會拿我撒氣?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嫁給你這麼個惡心玩意!”
屠郁捂住兒子耳朵,冷冰冰道:“你看不上我,我同樣嫌惡你。要不是因為小年紀小,離不開親娘,我早就把你休了!”
王秀珍一愣,繼而氣急敗壞地笑出聲來。
“你休我?你拿什麼休我?七出之條?你倒是說說看,我犯了哪一條?生不出兒子,還是盜竊重病?屠大郎,你別以為我這麼好嚇唬!”
屠郁臉沉,眼里的嫌惡越發濃郁。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人弄得肝火大,還想活活掐死。
“王秀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且繼續鬧下去,看我是不是在嚇唬你。”
為了兒子,屠郁一直在忍耐,如果王秀珍始終死不改,他也不會強留著,將來既教壞了兒子,還弄得闔家不寧。
王秀珍咽了下口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除了我,還有誰這麼眼瞎,居然瞧得上你!”
旁的不說,王秀珍是有幾分貌在的,且很有風韻,腰細大長,只要安靜些,就是個妖嬈婀娜的俏娘子。
反觀屠郁,跟屠沉一樣,都是高大威猛,深沉寡言的糙漢,并不符合大靖王朝主流的男審。
屠郁臉上沒疤,沒瘸,雖說比屠沉更歡迎,但在王秀珍眼里,他這種長相,怎麼也配不上俏貌的。
就算二人真的和離,必然還能找到更好的,而他,卻只能孤寡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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