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寧和宋家遠房侄宋春花的婚事,背後真相除了始作俑者清楚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就連劉宇洲,也只是懷疑,本無從尋找證據。而現在,清楚真相的人,多了一個孟真。當年,正逢春節。剛好是挨家挨戶走親戚的時候。宋春花從東臨鄉下帶著土特產,來首都探姑姑宋靜芝。宋家祖宅在東臨某個偏遠小鎮的鄉下。宋春花也在那裏長大。因為土質沃,各類蔬果作富,常年給東臨市區宋家那支送菜送糧。兩房關係便一直維持,時常往來。宋春花第一次來首都走親戚,自然要留在劉家小住幾天。軍區大院,門口守衛森嚴,站崗士兵軍裝筆,後還垮著長槍。時不時能見到軍用吉普或者黑的紅旗小汽車駛進駛出。林蔭步道寬闊平坦,兩旁的銀杏樹枝葉繁茂。再往裏延,便可見一棟棟二、三層的小樓相鄰而立。家家戶戶門口都有小院子。有的種菜種花,有的當儲空間用,好幾輛自行車就隨便停在院裏。格局規劃頗有後世商品小區的樣子。宋春華在鄉下見慣了土坯房和泥瓦平房,走出門不是田間就是地里,哪裏見過這種規規整整的住宅。進了姑姑家后,更是眼睛都錯不開。沙發、電視、冰箱……聽過沒見過的傢家電,全都置備齊全。甚至還有一個座機電話。在們鄉下,也只有村支部才會配電話,每次用還得花錢。而收音機這種東西,在宋家只配隨意放在擺柜上當裝飾品,上面薄薄一層灰,一看就是長期閑置不用的。提前被打了招呼的保姆迎上來,端茶倒水,熱無比。在家裏習慣被使喚的宋春花簡直寵若驚。心中不免生出一嚮往。如果能長期住在這裏該多好,哪怕在姑姑家當保姆也行。有了這個想法后,在劉家不自覺就開始表現起來。做飯、洗服、打掃衛生。勤快得讓幹了多年的保姆張媽都生出一危機。這丫頭是來跟搶飯碗的吧?直到,春節那天,宋春花見到了劉宇寧。劉宇寧從首都大學畢業后,便留校任教,平日都是住在家裏。他和弟弟都繼承了母親葉佩蘭的貌基因。兩人五立,線條英,但氣質截然不同。劉宇洲偏冷厲,不笑的時候眉目如劍,不太好接。而他溫潤如玉,像從詩詞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宋春花常年在鄉下,見過最多的就是村裏皮黝黑,五大三的莊稼漢。當然也有文質彬彬的男知青,可大多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斬。直到見到劉宇寧,才知道男人還有另一種類型,高大俊又風度翩翩。說話的時候溫和有禮,不說話的時候安靜沉穩。喜歡看書也會跑步鍛煉。最關鍵的是,家世優越卻沒有紈絝子弟目中無人的壞病,待人彬彬有禮。幾乎是第一面,宋春花就對劉宇寧一見鍾。當然,也就放下了要在劉家當保姆的執念。進而轉變為,如果能嫁給劉宇寧,當劉家的大兒媳婦該多好。只是隨即想到什麼,又生生下了這樣的想法。這次來首都,其實是背著家裏跑來的。因為,發現自己懷孕了。更可怕的是,不確定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一個月前,和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去山上摘蘑菇。采完蘑菇走到半山腰,正好上同隊的幾個知青圍著火堆在烤抓到的野麻雀。旁邊還擺著幾瓶燒酒,是知青們平時釀的,今天不上工便約著一起來山上打牙祭。都是年輕人,又認識,宋春華和姐妹便加了他們。沒喝過酒,第一次貪就多喝了點,沒想到醒來后自己已經躺在自己的閨房。就是渾黏膩膩,子有點不舒服。尤其是下。當時沒多想,以為是自己喝醉過去,被同伴送回家。直到第二個月,發現月事沒來。月事一向規律,這才覺得有點蹊蹺。趁著去鎮上的功夫,去衛生所檢查了一下。果然是懷孕了。宋春花慌得一批。這個時候懷孕,衛生所沒有墮胎的條件,需要去市裏的人民醫院。去醫院這一遭,既得花錢還得想辦法找個理由離家幾天。關鍵家裏的農活兒每天都有的份,逃不掉。可如果不流掉孩子,以後還怎麼嫁人?等肚子打起來,村裏的風言風語只怕會把家裏攪個天翻地覆。糾結之下,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老娘周紅芳。周紅芳向來是個主意大的,立刻就想到了東臨宋家那房。平日瓜果蔬菜的,沒給他們送去。現在有事了,自然得求上門去。沒想到宋靜芝那邊,正好缺個值得信賴的人。結婚後生了一對龍胎,現在正是青春期,格外需要人照料。張媽是劉家的老人,從小劉宇洲和劉宇寧都是帶大的。張媽在劉家多年,跟周圍鄰居得不錯。宋靜芝莫名就不喜歡,一直想把打發走。奈何繼子劉宇寧明明學校分配了房子,卻一直住在家裏,還對張媽頗為照顧,便遲遲不好下手。也越發看這個繼子不順眼。而且每次看到這個繼子,總讓想起原配葉佩蘭。越想越覺得心裏膈應。最好是把這個繼子也打發走才好。這樣自己和一雙兒便可獨丈夫恩寵。就是在這個時候,宋靜芝知道了宋春花的事。腦海中瞬間就浮起一個絕佳的計劃。讓宋春花嫁給劉宇寧,然後再借懷孕的由頭,把張媽喊去照料。把這三個人徹底綁在一起。就不信,都結婚了,劉宇寧還會繼續賴在家裏。而且,天之驕子娶了一個又丑又沒文化還被人糟蹋過的村婦,想想都很刺激。葉佩蘭怕是在地下知道了,都會氣得吐吧!吐也沒用,拿宋靜芝一點辦法都沒有。打定主意,宋靜芝便邀請宋春花來首都散散心,順便還會幫忙安排人流手。宋春花也沒多想,當即就去了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