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霍老一嗓子響起，“餘梅！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的兒媳婦兒！”

“我……”

餘梅哭了，捂著簌簌的落著眼淚，“小金啊，我就是怕啊，你說……”

“媽……”

我忍著鼻腔的酸，手被霍毅越發攥，他啓脣，像是說給我聽，也說給餘梅聽，“放心，我不會有事。”

“兒子啊！！”

餘梅抱住霍毅，“79年那次我就嚇壞了……這回你……”

“我不會寫書。”

霍毅輕輕的拍著餘梅的背部安，“餘書記，別哭了。您兒子保證不會有事，在哭一會兒，您兒媳婦兒也得跟著哭了……”

“對嘛！”

霍老揹著手，滿眼的複雜，“餘書記啊。誰不是打孃胎出來的，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就不是兒子啦！好鋼你得煉！好兵戰場見！堅決打勝仗，沒有二話講，閨兒啊，你勸勸你媽，看看，哭的像什麼樣子。”

勸？

怎麼勸？

我都是著自己去面對的啊啊。

若不是我靈魂是個爺們，我他媽也得崩潰了啊。

哥們能說漂亮話，能辦漂亮事兒。可這種離別……

我轉眼看向霍毅，即便餘梅在他前哭泣，他輕聲安，可握著我的手就一直就沒有鬆開。

兩個人，一老一。他保護的意味都很明顯。

這個男人。

我爲什麼會這麼他？

的就是他的擔當，他的一錚錚鐵骨，大氣磅礴。

安了餘梅許久，我和霍毅回家時夜空已掛滿了星星，走在梧桐大街上，我仍跟個殘疾人似得被他揹著走，很慢，很慢……

霍毅一直在說話，語調輕輕，“肖鑫，別以爲老子不在你就能無法無天了，你可以和朋友瘋，也可以找你那幫哥們玩，但要記著，不許……”

“我不稀罕。”

我圈他的脖子，“大哥，我就樂意和你玩。”

“哄我。”

霍毅輕笑，託著我高了高，“肖鑫同志，回家。大哥陪你玩扣籃。”

“嗯。”

我囔囔的，摟他，“慢點走……我要看會兒星星……攢點力好折騰你……”

“好。”

霍毅沒脾氣，笑意朗朗，“聽肖鑫的。”

我沒在多言語。藉著月仔細的看他的側臉，想說，大哥，我真的沒有哄你，我很貪心，只想要你所有的時間，跟你在一起。

最懂我的是你，給我一個家的也是你，哪怕聊一片葉子，聊一棵樹，聊一朵花……與我都能契合的，也只有你。

衆星捧簇朗朗，不如一月相伴獨明。

……

表面上，日子和以前沒什麼差別，我和大哥在一起還是會膩歪，也再提他去zhann場會怎麼樣，會有什麼樣的風險。

即便我繃不住問了，霍毅也會把話頭岔過去，雲淡風輕的，好似他真的只是去出趟公差。

我知有些結果改變不了。一面呢，裝著很大度的能接，小兒的都是家國懷，使命榮。

另一面呢，卻揣著那份擔心夜不能寐，閉上眼，就會夢到些zhan爭中的腥場面，斷肢殘，一驚一乍，陡增膽寒。

夜裡。我無數次的驚醒，翻看到邊人在抱他，只有覺到他的溫纔會稍稍的安心，怕，說不出的怕。

霍毅覺輕，我一，他就會有所察覺，掌心挲著我的後背，輕輕的安，不停的重複著。‘沒事，肖鑫，沒事，我不會有事。’

我不回話，佯裝自己只是做夢，抱著他的姿勢不，困極了，纔會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心裡，??的一直在倒計時，等。等霍毅的三天假期……

三天過後，他就要踏上軍列，行駛他應盡的責任去了。

日期一天天的臨近，霍毅是越來越忙，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做不完的bei戰報告，以及要學習的上級綱要。

我心就跟長草了似得，越發的坐立難安，白天，到了病房，除了去和霍老爺子去說會兒話，零星的在接待些來探我的朋友，其餘時，都是病房玩吉他。

在醫院，我只要是逮到大哥有空。就會去陪陪他，哪怕，在他辦公室對面坐著陪他看會文件心裡也安，沒招沒落的啊，一顆心。無時無刻沒在懸著，本就放不下來。

……

意外的是，就在我準備出院的前一天，莊非帶著姜南華子來了。

點兒掐的是真準，再晚來一天啊。我就要和大哥去過三天假期了。

時間這個癟犢子啊。

快的是毫不講面！

“金小爺，彈著呢！”

華子率先進來，看到我在沙發上玩吉他就出口打趣，懷裡還抱著一大捧百合，花香的啊。頃刻間溢滿病房，“來，倒個手！先接花，香水百合，別名卡薩布蘭卡，百合中的王，我特意給金小爺挑的！！”

“還以爲你們把我忘了呢！”

我接過百合花束，“哥們明個就離開醫院了，你們纔來，怎麼，卡點兒啊！”

看向他們仨，肯定特意捯飭過，都收拾水溜的，沒變的，是夾克傍，三人不同款，穿的都是一樣的神，帥氣！

都奔三十了，還二世祖紈絝作風！

華子是大咧依舊，花送我就沙發上一靠，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姜南隨其後，手裡拎著個果籃，擱在茶幾上就臭貧起來了。

莊非是寒暄掠過，看到他真人了，我心還是揪了下，這哥們神頭尚可，臉頰還是瘦，五個多月了楞沒養胖點。

進門後莊非就在最後，手裡的煙盒衝我搖晃了下，見我頷首就淡笑的出一支，安靜的坐到一單人沙發著煙看姜南和華子與我閒聊。

“魚兒，你說這話就扎哥們心了啊，非哥說你醒了就沒事兒了，我們就別假惺惺的湊堆兒來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你煩的慌！”

姜南接茬兒，“今兒能來啊，還是我和華子死乞白賴求得非哥，否則，真就只能去花窖裡找你了！”

說著，他就拿出果籃裡的水果，“魚兒，看到沒，芒果，當年哪，可只有最gao領導人吃過，哥幾個特意從南方給你弄來的，絕對新鮮，都是你的，怕的就是你虧兒，生哥們氣！”

我笑著搖頭，生什麼氣啊，電話都沒打！

再說，就衝那棵塗滿紅藥水的樹我也沒資格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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