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
月如水,靜無聲息。
一襲白,烏發如瀑,安靜地坐在那里,如月宮仙子,孤寂清冷,仙如畫。
青舟每次見到時,都有一種錯覺。
這纖塵不染的月下,離他很近,卻又仿佛很遠。
遠的不可及,不在人間。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看的如此清晰,卻又覺那麼朦朧模糊,甚至不像真人。
青舟有時候真想手去一下,或者輕輕一下。
他想看看,眼前的人兒是否真實。
是否會一就如泡沫般消失不見,又是否一就會裊裊升起,飄向云間……
當然,他只敢想想。
即便是他拜過堂的妻子,即便已經跟他“同房”了兩次。
那每晚站在屋檐影下的冰冷,懷里的寶劍,眸中的冷冽,都讓他不寒而栗。
那天回門時在國府發生的一幕,有時候甚至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劍剛出鞘,已然封。
耳剛聽聲,命已斷去。
夏嬋,一劍封的夏嬋。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殺人,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這世間竟有比閃電還要快的劍。
更是第一次知道,人如草芥,命比紙薄,轉眼即逝。
所以,對于那名冰冷的,他似乎已經有了心理影。
哪怕知道對方不會隨便一劍刺穿他的嚨。
不過今晚……
百靈不在,也不在。
青舟沒再猶豫,停在那如月華的面前,躬低頭,恭敬道:“大小姐。”
聲音很輕。
但在寂靜的小院與黑夜里,顯得有些突兀。
秦蒹葭似乎沒有看到他,也沒有聽到他說話,依舊看著石桌上的月,怔怔出神。
青舟沒有像是以往一樣離開。
他抬頭看了眼前的絕一眼,再次恭敬道:“大小姐。”
這一次,秦蒹葭似乎聽到了。
抬起目,看向了他,如月一般清冷朦朧的眸子里,微微出了一抹疑,以及陌生。
似乎在疑眼前的年是誰。
青舟微怔,抬頭與目匯,頓了頓,又恭敬道:“大小姐,你能跟我說句話嗎?”
秦蒹葭目恍惚地盯著他。
過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青舟等了片刻,再次開口:“大小姐若是不想與我說話,那便不說。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大小姐,希大小姐可以回答,大小姐只用點頭搖頭就好。”
秦蒹葭怔怔地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青舟不再遲疑,恭敬問道:“那天與我拜堂親的,是大小姐您本人嗎?”
這關系到兩人之間真正的關系。
如果是本人,那在這個時代,他們兩個就是真正的合法夫妻。
如果不是,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秦蒹葭頓了一會兒,方點了點頭。
青舟心頭微,再次問道:“那晚與我房,以及那晚的同房,是大小姐您本人嗎?”
他抬著頭,與這目相對,盯著那如夜空般漆黑深邃的瞳孔,屏氣凝神。
小院里,靜無聲息。
突然,一寒意從背后襲來。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說話聲,但是,他渾的寒卻瞬間立了起來。
他心頭一凜,低下頭,不再說話,默默地等待著。
旁邊的屋檐影下,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道冰冷影。
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
門口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百靈清脆的聲音傳來:“姑爺,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晚讓你在屋里等著嘛?今晚可以不用來給小姐請安的。”
青舟知曉時機已失,沒再猶豫,抬起頭,又看了面前的絕一眼。
依舊沒有看到的回應,也沒有聽到的心聲。
“大小姐,那我回去了。”
他拱了拱手,告退而去。
在走到那名如花兒般甜的面前時,他看了一眼,突然道:“百靈姑娘,今晚你要去找我嗎?”
百靈愣了一下,失笑道:“姑爺,你在說什麼呢?我去找你干嘛?”
隨即又蹙起眉頭,撅起小道:“姑爺,可不能在小姐面前這麼說哦,搞的像是人家勾引了姑爺似的,人家才沒有呢。”
青舟又看了一眼,沒再說話,拱了拱手,走出了小院。
很快便消融在外面的黑夜中。
小院里,恢復了寂靜。
許久之后,百靈方走到石桌旁,在那名的旁蹲下,看著那張在月下絕無瑕的臉蛋兒,低聲道:“小姐,你回來了?跟他說話沒?”
隨即又喃喃地道:“奴婢知道,在斬斷凡塵俗世前,您不愿意開口……但是,姑爺畢竟是您的……”
“哼!”
一聲冷哼,突然從旁邊的屋檐下傳來。
百靈停住話,翻了個白眼,站起來看著那屋檐影下的冰冷影道:“小妮子,你哼什麼哼?我跟小姐說話,又沒跟你說話,怎麼,吃醋了?”
“呵。”
屋檐下的影,側過子,雙臂抱,懷里抱劍,滿臉冰冷地看向了別。
“呵什麼呵,就知道你了。”
百靈嗤笑一聲,不再理。
青舟回到小院,關上了大門。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會兒,他進了屋,把日月銅鏡和鑒武石都藏在了床下。
小蝶聽到靜,正要從耳房屋里出來時,青舟突然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公子……”
小蝶剛說了一句,青舟一把抱起了,走進了的香閨,把放在了的小床上。
那小床上,還放著兩件繡著荷花的肚兜。
小蝶被放平在小床上,愣了一下,臉頰頓時紅,連忙急聲道:“公子,不行的,今晚……今晚不行的……”
青舟食指放在了上,“噓”了一聲,輕聲道:“別說話,我就抱著你。”
說完,先彎腰幫了繡鞋,褪了羅,捧著一雙雪白小巧的玉足,放在了床上。
然后,自己去鞋上床,把抱在了懷里。
小蝶道:“公子……今晚,今晚小姐要來,你……你不能在奴婢這里的……”
青舟沒有說話,看向了窗外的月,腦海里浮現出剛剛那座庭院里,月下的影。
小姐要來?
這似乎是一個笑話,很好笑的笑話。
那樣一個天之驕,瑤臺仙子,會在這深更半夜里來與他同房?
即便是做夢,也不可能吧。
今晚他倒是要看看,那個甘愿把子之獻于他,甘愿與他同房的孩,到底是誰。
窗外,月如水,一片寧靜。
時間悄然流逝。
夜,愈發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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