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天?
聽得中年人的自報家門,那名爲金銅的中年人不心頭一跳:
“玉虛天?你居然來自玉虛天?玉虛天竟也歷劫歸來了不?!”
三十六重天乃是九劫八億四千萬年間最爲強絕的勢力,而玉虛天更是其中最爲聲名赫赫的天闕之一。
那是傳說中上十二天所在,玉虛道祖道之地,億萬萬年來都被無數修行者視爲仙道正統的無上聖地!
“空子?”
楊獄眸微,瞥了一眼這中年人手中把玩的小印,間覺得後腦有些發涼:
“相傳玉虛天中有道寶兩尊,仙寶一十二尊,閣下手中這尊小印莫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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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方小印中,他覺到了無盡的蒼茫厚重,猶如羣星匯聚,天地蘊,沉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番天印!”
順著楊獄的目看去,那金銅的眼皮也不狂跳,心頭陡升起這麼個念頭來。
玉虛天的名頭太大太重了,縱然是劫波葬了歷史的如今,這個名字仍是振聾發聵,關於玉虛天的傳說更是比比皆是。
關於玉虛天的兩大道寶,十二仙寶,當世修行者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番天印,赫然名列十二仙寶的最前列。
相傳,此印乃是那位玉虛道祖取自八劫劫波之中崩滅的一片片天地而,有著不可思議之威能。
九劫之初,曾滅殺了超過十尊道者,曾一度被譽爲九劫殺伐第一仙寶!
“無量量劫葬送一切,道寶尚不可抵擋,遑論仙寶呢?”
中年人把玩著小印,微微搖頭:
“此印不過是貧道仿製遠古番天印而做的一件靈寶罷了,雖有些用,卻如何與那尊番天印相比?”
仿製品?
楊獄眸微閃,不置可否。
眼前的中年道人上繚繞著一層朦朧霧氣,以他今時今日的修持也難以看到真實。
但他的直覺何等之敏銳?
那方小印,絕非是仿製品那般簡單,縱然非是真品番天印,也必然是仙寶級數……
“你,果真是玉虛天門人?”
金銅面沉凝,仍有些如臨大敵。
“寰宇之間,又有誰人敢冒用玉虛天的名頭呢?”
空子反問了一句,方纔看向楊獄:
“道友的靈如日,之令人心折,卻不知如何稱呼,何門何派?”
玉虛天……
楊獄不聲,仍是報了假名:
“悟空。”
自出山海以來,除卻極時候,他皆是以假名視人。
無他,以防萬一罷了。
他擅釘頭七箭書,雖未如何用過,卻也對此類咒殺之頗爲忌憚。
無論神話中亦或古籍記載,栽在此類咒殺之下的大神通者,乃至於道者可都比比皆是。
當九劫諸般老古董紛紛歸來,神話爲現實,卻由不得他不小心。
“鴻蒙初闢本無,打破頑冥須悟空?真真是好名字……”
空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楊獄,似不信,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道友倒是深諳佛道經義。”
“悟空……”
金銅也咀嚼著這個名字,但記憶之中也無此名姓,卻也沒有過多思量,只是忌憚的看了一眼空子,沉聲道:
“兩位既然來到此間,想必也知曉積雷山中的,攥取此等造化,一人之力尚有不足,不如合作如何?”
“合作?”
空子微微一怔,卻也沒有拒絕,只是看了一眼楊獄:
“悟空道友,你可知這積雷山中?”
“貧道不過路過此間,見有諸般同道匯聚,順路來此一探,倒不知這積雷山有何。”
楊獄微微搖頭:
“但從此地諸城中殘留的煞氣,也可看出,此地死傷極多……”
積雷山現世於八十餘年前,這他自然知曉,哪怕之前不知,一此城,也已從虛空之中捕捉到了此間的信息。
八十餘年間,積雷山外發了不知多廝殺爭鬥,死傷可謂慘烈。
這一點,只從這幾乎空下來的城池就可以看到。
但凡仙山降世之地,對於當地百姓而言,都是堪比天傾的巨大災難。
“道友居然不知?”
金銅挑眉,自然不信有如此之巧的事,卻也按耐心思,沉聲道:
“積雷山乃是九劫名聲頗大的福地之一,未七十二福地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爲此山,相傳乃是妖族大能攥取上古妖庭廢墟而,匯聚了九劫妖族氣運之地……”
終九劫八億四千萬年,神仙佛之盛,遠超妖魔二類,天庭威震寰宇諸界,萬族皆以仙佛爲正統。
然而,道果五類乃大道而生,縱然是神庭亦不能徹底抹去,甚至每每高之下,反而會引來妖魔二類的氣運反噬。
積雷山,便是九劫妖族殘餘氣運之匯聚之地。
“神庭最盛之時,威臨寰宇諸界,而妖魔二類,也終是於某一刻再度崛起,意圖捲土重來,積雷山,就曾是妖魔匯聚之地!”
金銅言簡意賅,將積雷山的來歷一語道過:
“一代妖聖‘平天’,聚妖魔殘餘氣運,召集諸般妖聖,推舉上古妖皇之子太龍爲主,
於積雷山,高舉反天之旗幟!”
“太龍?”
楊獄突然開口,打斷了金銅:
“你說,上古妖皇之子,名喚太龍?”
“嗯?”
“道友這是?”
空子兩人皆看向楊獄,後者面不改,又自問了一遍。
“我宗門古籍之中是如此記載的,是或不是,倒也說不準,不過,什麼妖皇之子,大抵也只是傀儡旗幟而已,反天之主,從始至終都是那位平天大聖。”
金銅微微一頓,繼續道:
“那位平天大聖匯聚九劫,乃至於諸劫殘留之妖族大氣運於一,一功行已有超邁六司之趨勢,麾下六尊大聖也皆爲道之大妖……”
傀儡嗎?
回想著暴食之鼎中的文字,楊獄心中微,面上仍無什麼變化。
空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
“平天固然了得,其麾下諸般大聖也皆爲妖族不世出的天驕,但憑他們,自然不足以反天……”
金銅適時閉口,也看向這位玉虛天門人。
“天庭統寰宇諸界,其底蘊之強橫,縱然那積雷山中高手再多十倍也無法對抗,之所以那平天老妖敢於反天,卻是因爲其以妖族無上氣運爲引,於無盡虛空之中,喚來了一尊先天劫寶……”
“先天劫寶?”
楊獄微微皺眉。
而那金銅則是微微點頭:
“不錯,此間匯聚的諸般位階主,乃至於暗中窺伺的一干高手,所求者,正是那一口疑似妖皇太元所傳,亦或者,來自於八劫之前的,先天劫寶……”
“混沌鍾!”
“混沌鍾?!”
楊獄的眼皮不由得一。
混沌鍾之名他當然是如雷貫耳,不過,這與他前世的記憶無關。
此世神話之中,任何一件先天劫寶都是名聲極大,傳播極廣。
“不錯,正是混沌鍾!”
空子微微頷首,這道人此時也難免神變化:
“先天劫寶乃是大道所生的無上奇珍,也是迄今爲止,唯一可以橫渡劫波之寶……”
先天劫寶,可以橫渡劫波,這一點,楊獄倒也有些耳聞。
不過,先天劫寶一旦靈,則與生靈無異,再無法橫渡劫波……
“混沌鍾,乃是九劫第一尊現世的先天劫寶,然而,它並不來自九劫,相傳,其來自於八劫!”
空子看著楊獄,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對應著從諦聽聽來的訊息,心下有些瞭然。
九劫的五尊先天劫寶,先後靈,後世稱之爲五帝,乃是九劫最爲古老,也最爲尊貴的大能。
混沌鍾,亦是劫寶,然而,卻並未靈。
“相傳,混沌鍾乃是八劫之前一尊無上存在,其道滅大劫之中,其道韻、軀於劫波錘鍊中,再度化爲了先天劫寶,相傳,其鐘聲響徹時,寰宇皆可聞聽,萬道爲之懾服……”
金銅忍不住說了一句,眼中有著炙熱與貪婪:
“相傳,九劫之初,那妖皇太元就是憑藉此鍾方纔就無上霸業,甚至於,其敗亡,也是因爲混沌鍾,突兀消失……”
‘隕滅於劫波之中,其道韻、軀被錘鍊寶……’
楊獄微微失神,心中不免有些古怪。
天海蘊含著九劫乃至於諸劫的造化蹟,有些辛,屬實是他也不知道的。
諦聽或許知曉,但他聞所未聞,自然連問都不知從何問起。
而此刻,聽得這兩人吐辛,他心中卻陡升起頗爲強烈的既視……
‘那人也是混沌之?’
楊獄心中微妙,下意識的運轉混沌法力,應冥冥之中。
不過,卻並未有所收穫……
“……因爲混沌鐘的特殊,因而,如果有先天劫寶可以留存至今,那麼,必然有它!”
空子把玩著小印,神微妙,他看向城池之外,那矗地拔天也似的巍峨神山外的霧氣漸漸散去:
“當今之世不過只有紫薇帝君道,誰人若得那混沌鍾,不說再當年妖皇霸業,至,也可超然於開天劫外,獨霸一方,稱雄一世……”
“可惜……”
楊獄收斂心神,短短時間,他已經覺到了極爲濃烈的死亡氣息。
那之前衝迷霧之中的諸般修持者,只怕已死傷大片。
“兩位,有人祭在前,我等也是時候山了!”
金銅緩緩起:
“也不知哪個混賬將積雷山橫空出世的消息傳播到寰宇諸界,錯過此次,只怕下次來人就更多了……”
“善!”
空子攥住小印,亦隨之起:
“混沌鍾只有一尊,但爭奪者卻不知幾何,你我三人姑且聯手,若有緣得之,再說其他……”
“如何?”
迎著兩人的目,楊獄也不再猶豫,隨之起,道:
“好!”
轟隆!
幾乎是楊獄應下的剎那,空子已一步出,其掌中把玩的小印隨之沖天而起。
倏忽而已,已有星嶽之巨。
卻見大印之上,呈混沌,蘊青紫,不在五行之類,不屬之中。
只一下,虛空都爲之裂破碎,本合攏迷霧被一下平,重重次元被一印轟穿。
“好印,好印!”
那金銅大兩聲,收回掌中降魔杵,人如隕星撞去:
“某家爲兩位道友開路!”
破碎的虛空之下,暗流涌,那是來自於積雷山蘊的破碎次元,足可割裂靈寶,撕裂神兵。
但那金銅卻以迎上,生生撞碎了涌的時空流。
呼!
兩人各顯神通,楊獄也不在意,緩步隨行,不爭前,也不急躁。
嗡!
一步積雷山,楊獄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響徹,猶如誰人在敲擊天地。
他凝神知,間,只覺那破碎的時空流之外,似有一人立於那裡。
強絕冷傲的氣息覆蓋了整片時空流,其未曾有什麼作,只是立於那裡,就引得以各種手段進此間的高手紛紛側目。
“大妖?”
楊獄眸微凝,就聽得一聲張揚霸道至極的長嘯迴盪在耳畔心頭:
“敢此間,生死自負!”
轟隆!
長嘯迴盪之間,虛空中迸發出璀璨神,似有人暗中出手要誅滅那不知名大妖,
那大妖漠然回,不見如何作,一道耀目至極的芒已劃破無盡霾。
下一剎,風平浪靜。
那大妖已消失在原地,那暗中襲者,也隨之消失。
“走!”
深此間,絕大多數人本無心窺伺其他地方,金銅就恍若未覺,他橫衝直撞,爲兩人開闢了一條直通積雷山的道路。
空子看了一眼虛空深,提印隨行。
楊獄走在最後,猶有餘力觀察此間。
混沌之,有統諸般氣機之能,此間時空雖然十分紊危險,對他而言,卻沒有任何妨礙。
甚至於行走之間,混沌法力都在增長著。
嗡!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獄只覺自己的法力都已增長到與道行持平的程度,方纔在一片昏暗之間,再度看到了其他景。
那似是玄功境破碎的殘片。
楊獄凝神去,只見殘、海、山與殘旗如林……
以及,那一頭跌坐於羣山之間,人牛首,大若天星般的巨魔……
“積雷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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