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公主, 張掌柜對烏邇人沒有太大見，給錢的是大爺，到時候把賬一結, 拿了新貨，他能賺更多的錢。

也不知道烏邇哪來的這麼好吃的湯底，麻辣爽口, 讓人罷不能。

油香, 辣椒香, 整條街都是火鍋的香味。

張掌柜讓小二把這群大爺伺候好，自己去賬房數銀子去了，他沒膽子做假賬, 一筆一筆都記得清楚。

次日一早, 他就把賬本給達娃看。

丹增順手接過，雖說烏邇人都學漢話, 可認得字能寫字的可不就他一個。

出門不了他。

賬目沒錯, 兩個多月總共賺了五百二十六兩銀子，烏邇分三百一十六兩白銀。

三百多兩銀子, 委實不算。

一斤面十二文，一斤米十文錢, 一斤豬十五文, 三百五十兩，夠普通人家花幾輩子。

要不是路途遙遠, 達娃肯定買許多米面回去，因為王妃吃。

張掌柜給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十六兩碎銀子，達娃把錢收好，沖掌柜拱了拱手, “火鍋底料就在客棧，每一塊都用油紙包好了，一會兒給掌柜送過來。”

張掌柜眉間出喜，“我讓人去取，哪兒還用勞煩大人送。”

張掌柜帶著人把火鍋底料搬出來，去別人屋子，眼睛要放干凈點，店小二痛快麻溜地把火鍋底料搬走，張掌柜的目忍不住放在了屋角的幾羊牛上。

烏邇人真講究，西北又不是沒，非帶幾羊過來，哪兒的不是吃。

心里發著牢，張掌柜面上是半分不顯，帶著東西啥都沒說就下樓了。

等到晚上，達娃讓人和張掌柜借刀借灶。

說是蒸包子切。

借肯定是借，張掌柜沒忍住在廚房門口看，這是三月，西北早晚都冷，不過等到四五月，帶來的東西就該化干凈了。

所以才要趕吃。

出門在外啥都帶著，未免顯得有些寒酸，張掌柜對烏邇又有了一層認識。

切片的是草原的漢子，一刀一刀，切的有薄有厚，凍過的不及現宰的新鮮，但也好吃，他們吃火鍋，吃吃白菜就，還有灌湯包，就不想吃別的了。

切好的送到房間去，等大鍋冒騰騰的熱氣，再把灌湯包送進去。

漢子出來的時候正好和張掌柜撞了個對臉，“掌柜的……”

張掌柜出個笑臉，“缺啥喊一聲，剛剛給樓上送了幾壺酒和幾只燒，知道你們喝烈的，送的是燒酒，你們嘗嘗我們大楚的吃食。”

漢子點點頭，“多謝了。”

說完，把手里的蒸包子和羊卷往張掌柜懷里一推，“那掌柜也嘗嘗我們烏邇的。”

漢子又去廚房端了兩盤，張掌柜嘖了一聲，心道，這人倒是不錯，不稀罕占便宜。

包子還熱著，不吃白不吃，張掌柜回屋端了只小鍋，一盤羊小一斤，實在地很，再洗盤白菜，能吃的飽飽的。

再說了還有灌湯包不是。

鍋子等一會兒才熱起來，張掌柜夾了一個灌湯包，半個手掌大，一口就能吃一個。

他往里丟了一個，包子皮一咬就破，鮮的湯流進里，雖說是剛出爐的，可在外面過了風，已經沒那麼熱了，吃著正正好。

包子餡放的多，難免會攥一個丸，老百姓吃包子就吃丸的，因為多，吃得爽快。

可張掌柜不喜歡純丸的，因為噎得慌，這個包子餡兒，散而不松，香濃郁，一大口牛吃在里，咸味淡，鮮香味濃郁。

張掌柜連吃了好幾個。

這是烏邇的，帶過來好多天，還是這麼香，也幸虧天冷，外面就是現的保鮮箱。

可真好吃啊。

出門在外，還帶包子當干糧，嘖嘖，烏邇人可真會。

火鍋開了，辣椒在紅油里翻騰，羊鍋就變了，平整的羊片變了一個小卷，看著比大楚的羊鮮亮。

張掌柜蘸了點麻醬，慢慢放進里。

，，羊味足，口即化，裹著芝麻醬，沖淡的辣味，相間，香而不膩。

一盤子羊，很快就被張掌柜吃了個干凈，吃完，還意猶未盡。

盤子里的包子也吃了，雪白的瓷只剩一點油漬。

張掌柜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后知后覺，原來烏邇人帶羊帶，不是為了省錢，不是因為窮，而是因為好吃。

有句詩什麼來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吃了烏邇的，哪兒還會想別的吃。

還有這包子，先喝湯再吃餡兒，香呦。

炭火還燒的旺旺的，桌上還有盤白菜，張掌柜沒心思涮菜吃，晃悠晃悠下了二樓。

這一層都給烏邇的漢子們住，一樓都是火鍋羊味兒。

張掌柜吃飽了都不覺得這味兒膩，心里的，他招呼店小二，“你去地窖把我藏的那壺酒拿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烏邇的好吃，一盤能多賣一倍的價錢。

誰會和錢過不去。

————

屋，達娃飲了口烈酒，烈酒，胃里辣的慌。

“大人，喝！”

眼見生意就做，誰都高興。

達娃端著酒碗，一飲而盡，“可是看見張掌柜端著進了屋。”

達娃擔心張掌柜嫌棄不好，直接把給店小二，那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屬下親眼看見，估這會兒該吃完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幾聲敲門聲，夾雜在人生，炭火聲，鍋水咕嘟的聲音里，微不可聞，但所有人還是放下了筷子，豎著耳朵聽外面的靜。

“篤篤篤……大人，我才想起來，地窖里有壺酒，埋了好些年月，配鍋子吃正好。”張掌柜站在門后面，心里滿是算，談生意得有個引子。

這群大人喝酒喝開了，啥話都好說。

達娃把筷子放下，起開門，“掌柜的可吃了，沒吃的話進來吃點。”

涮羊，涮牛，灌湯包，張掌柜大致了一眼，“那就吃點！”

他剛吃了羊，還沒嘗過牛的滋味，本來大楚牛就，烏邇的牛得是什麼滋味啊。

——————

次日，張掌柜又去了二樓，蹭了頓早飯，一天三頓飯，都是和烏邇漢子一起吃的。

他們會講漢話，格豪邁直爽，喝酒能給人喝趴下，當然，生意也談了。

以后烏邇每月會送牛羊過來，因為路途遙遠，路上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這貴的很。

一斤一錢銀子，真真切切的比黃金。

再說那個灌湯包，牛羊可以活著運，包子等天熱卻送不過來，張掌柜想要也沒法兒，他琢磨著能不能把方子買下來，哪怕多出點銀子都愿意。

這事兒達娃做不了主，王妃的東西王妃說了算，再說要賣多銀子，怎麼簽文書，他也不懂。

如今四海升平，可萬一以后起戰事，大楚和烏邇就是死敵。

一張方子算不得什麼，但那是王妃的東西。

草原人對自己的東西，小氣地很。

出來一趟不能白來，達娃也算是輕車路，買了米面等東西，帶著人回烏邇。

一來一回，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他回來的時候，是四月初，另一支商隊已經出發，烏邇可算迎來了暖春。

容姝覺得這才是春天，最起碼上午出帳篷不冷了。

總算能把冬換下來了。

皮制的服暖和是暖和，但是沉，容姝還是喜歡棉布，春種的時候開了幾塊地種棉花，也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

今年種的東西可不，大到花生大豆玉米，小到白菜蘿卜茄子，更是學會了用木箱子裝土種蔥姜大蒜，聽大楚人說后花園菜地，心得不行，弄幾個木箱子種菜，全當菜地了。

還有的撒幾把種子，種點白菜油菜，寶貝地不行。

容姝也種了，在箱子里撒了一片蔥籽，還埋了大蒜姜片，菜種了生菜，油菜，屬于的一片地里種了白菜，蘿卜。

白菜清熱，蘿卜去火，常吃牛羊離不開這兩樣，除了這些，今年還新開了一塊地，是干愣愣的沙地，種了哈瓜甜瓜和葡萄。

瓜藤和葡萄藤是烏音珠從山林里尋的，一大片，以往都是從山林里找野果子吃，見到葡萄和瓜開心地不得了，今年竟然給種起來。

剛移過去的瓜藤蔫蔫的，跟要死了一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烏音珠蹲著看了許久，給它們澆最甜的山泉水，“嫂子，真能種活嗎？”

盼著種活，這樣秋天就能吃到果子，再也不用去山林里找了。

況且，烏邇本來就沒有水果，大楚有的東西烏音珠也想要。

這樣嫂子就不會太想家了。

容姝點了下頭，“應該能種活的，試試，如果種活的話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瓜果了。”

山林這片土地春夏日照足，土地干，很像以前知的吐魯番盆地，那里什麼最有名，馬葡萄和哈瓜，那一個甜。

要是烏邇也能種出甜瓜西瓜哈瓜，吃不完的葡萄能曬葡萄干，就不用擔心缺水果，干裂起皮了。

在容姝看來，要吃，蔬菜要吃，水果也要吃。

“澆水不用太多，時不時來除除草捉捉蟲就行。”容姝看著這些小苗苗，“咱們等秋天到了，就知道能不能種出來，好不好吃了。”

水果能做果醬，能做蛋糕，能泡茶喝，烏邇人能馴養牛羊，自然也能種瓜種果。

春日，是一年最舒服的時候。

山林里有各式各樣的野菜，還有開春出來活的小們。

如今容姝會騎馬，一早跟著烏邇人來林子這邊了。

耶律加央后山練兵，容姝跟著烏音珠，滿山轉悠。

烏音珠滿腔雄心壯志，“嫂子，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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