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臺階，夏來到張軍武的麵前。

眼前的張軍武，麵僵，唯有眼睛裏流出深深的惡毒。

這種惡毒，生長在骨髓裏。

看來，他是戴了人皮麵。

“你等先在城牆上防守，決不能讓敵人攻進城！”牙齒咬出一連串的咯崩聲，張軍武將夏雙手反剪，輕輕一，疼痛使夏眉頭微皺：“我與夏，還有很多話要談！”

張軍武拉著夏，來到城中的一屋舍。

夏與他對麵而立，張軍武肆無忌憚地大笑：“夏將軍，可曾想過我們今日會如此相見？”

夏苦笑：“張軍武，據我所知，張將軍在世時，決不會驚擾地方百姓。”

哪怕張須陀死了，他也對得起大隋戰神之稱。

張軍武的眼睛突出眼眶，目疵裂：“憑你也配提及我父？要不是你，我父如何會慘死在李手上！”

一拳打出，夏覺到一毒之力侵襲經脈。張軍武的手上縈繞著淡淡的紫氣，這些紫氣就是丹毒。

毋庸說，田猛提到的黑人就是張軍武，紫丹不是用來服用的，而是用來練紫手的。

紫手是張軍武從漢天子得的。

夏吐出一口黑，形搖晃數下，全痛苦。

張軍武索扯掉人皮麵，他的臉不複往日年輕英俊的年郎，臉上盡是目驚心的傷疤。

“為了複仇，我投靠在漢天子的手下。你不知道弄蕭使是一個什麽樣的怪人，看見長相俊的年郎，都會心中來氣，變著法兒地折磨我。其中有一項，就是每天在我的臉上劃上一刀。”

“一切的痛苦，是你自找的。”夏不介意在張軍武的傷口撒鹽。

張軍武怒不可遏，再度一拳打在夏上：“我一切痛苦的源頭，都是你！”

夏的脅骨斷了一，疼痛使他冷汗涔涔。

“父親，你在天有靈，兒子為你報仇了。”

張軍武紫手紫大盛，丹香之氣環繞手臂。憑借紫手，他已然達到煉氣境。夏就算有武力在，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有風穿屋，無形之中帶著張軍武的手偏向一邊。

明明是深秋，風中送來幾朵桃花。

這些桃花輕飄飄的，不能自主，打著旋兒，飛向張軍武。

張軍武如臨大敵，紫手幾記變幻，接連打出幾道靈氣，這才穩住形。

門口出現一個如仙如神的人，清亮的眸子淡淡地投在張軍武上。

“夏不能死！”

乍然見到如此氣質出塵的一個男子，張軍武自慚形愧，語氣也為之一頓：“為什麽？”

“他是我的朋友。”

來人，司馬承貞，話從來不多。

據說，弄蕭使矢誌要將天下男子收的石榴下，弄了一本群芳譜，司馬承貞排在第一名。

“我非得要殺他呢？”張軍武惡聲道。

司馬承貞袖底飛出一把桃木劍：“我殺你！”

桃花點點，自桃木劍上飛出。

張軍武紫手出，紅的桃花在剎那間變黑。

迎著桃木劍，張軍武的掌心包裹著一團紫的霧氣，淡淡的丹香味縈繞。

司馬承貞手腕一圈，桃木劍變千萬把，灑下一片劍，籠罩張軍武。

張軍武大笑一聲：“你不是我的對手！”

紫手一抓，劍頓消，手掌迎著桃木劍，不懼劍尖凝聚的桃花劍意，微一用力，木劍發出一聲脆響，從中折斷。

再向前一送，一丹毒侵襲司馬承貞的，他吐出一口，好似風中飄絮似地晃了數下。

桃花劍意，破了。

張軍武凝聚紫手，拍向夏的腦門。

司馬承貞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擋在夏麵前，承住全力一擊。

橫飛出去，那雪白的服變得破爛，猶如乞丐。

張軍武再度拍向夏，司馬承貞習慣地拂了拂上的塵土，發現服早就破爛不堪。

他一個閃，仍是擋在夏的麵前。

第二掌，司馬承貞被拍出得更遠，子倒在庭院中。

如果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會擋在夏的麵前。有名友做生死相托，哪怕不經常來往，誼依舊在。

夏的頭被一熾勢哽住，眼眶紅紅的：“司馬，你不必為了我如此。你的心意，我領了！”

司馬承貞低嘶了一聲，眉頭上揚：“閉！”

搖晃著，他擋在夏的麵前。

“除非我先死了，否則你休想殺他。”

張軍武心生嫉妒，他原來也有這樣一個朋友，不過後來沒有了。

秦瓊和他，終究了陌路人。

“給我去死，我全你！”

張軍武一掌打向司馬承貞，以司馬的武力最多挨不過三掌。三掌之後，無救。

這一掌，沒能打在司馬承貞上，夏替司馬承貞挨了，後背的服破碎，赫然印上一個紫黑的手掌印。

吐出的連帶碎裂的髒塊，夏角掛著，氣若遊。

司馬承貞定定地看著夏，裏吐出一個字：“你——”

夏勉強一笑：“你能為我付出命，我又何嚐不是？”

張軍武怒然發狂：“那你們就在黃泉路上做一對兄弟！”

黑的蓮花在夏頭頂升起，蓮中發出縷縷的線，將夏籠罩。

心蠱燈總能在關鍵時刻救夏一命，久違的力量在不斷充盈。

恢複開始運作，傷勢在不斷修複著。

張軍武知道再不出手，一旦夏實力恢複，他將不是他的對手。

一掌拍下，夏迎著紫手拍出一掌。

兩人全力出擊，一為報殺父之仇，一為護朋友周全。

手掌相對，張軍武立馬覺到一澎湃的力量，從手掌逆襲經脈，在經脈間炸。他的經脈容量，完全承不住如此狂濤巨浪一般的力量。經脈崩裂，全滲出，使得他看起來變一個人。

夏徐徐站起，眼神裏帶著失，憐憫，愧疚：“張軍武，我跟你說過，要報父仇，你隨時可找我，但不要牽涉到其他人。可是，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張軍武吐出一口痰：“夏，你要殺便殺，在這裏假惺惺！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