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好，可現實有點差距。

開始聽到方辰這話的時候，特別是那句‘死你一個不多，你以為我真是想勸你啊？我只是怕對我產生影’這句話時，老頭覺得被無視，他有些不爽，可后來，老頭明白了，這小子跟自己玩心眼呢。

本來方辰的想法對，這老頭是當了一輩子的，而且階還不低，幾十年沒有聽人辱罵過自己了。

但方辰不會演戲，他演的有些過火，其實他不說這麼多狠話，也許效果會更好一點。

“呵呵，小伙子……不錯啊，還懂得隨機應變？使用激將法？”老頭樂了起來，老臉有些泛紅，白酒的酒勁已經上來了。

“真是人！”方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好的，沒想到瞬間就被這老頭看穿了。

果然姜是老的辣。

“你說什麼？”老頭疑問道。

“我說您老人家是人。”方辰翻了一下白眼。

“哈哈哈……”老頭哈哈大笑：“你這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說我？”

“怎麼？不就是一個當的大爺嘛？再說了，你都要死了，我怕你啊？”方辰也有點來氣，這老頭不知好歹的。

“好，好。”老頭不但不氣，反而樂了起來，他這是生病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小子不錯，知道審時度勢，也知道用計謀，別看你小小年齡，但我敢肯定，你以后，一定是一個人杰。”

“得了吧，還人杰呢……我要是以前知道什麼審時度勢，我也不會死……”

“嗯？”老頭一愣。

方辰連忙搖頭解釋：“我是說，玩游戲，我玩游戲的時候，總是悶著頭沖，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可以目中無人，最后被人殺了……，所以我說，我不懂什麼審時度勢。”

方辰這是實話，如果前世，那個制藥廠的公子哥找他買‘補腎丹方’，他懂得審時度勢的話，之后也不會被人滅口。

“哦……小小年齡，還是不玩游戲的好，好好學習……”

“等等，大爺，您都是要死的人了，別說這些無聊的了好不好？如果您不死，我聽您的教誨，可你都要自殺了，這不正好說明你過的不如意嗎？過的很失敗嗎？你都失敗了，好像沒資格教訓我吧？”方辰不給面子的反駁了一句。

老頭一挑眉，這句話比剛才那些話可毒多了，而且老頭覺的出來，方辰這是由衷而發的，不是什麼計謀。

所以老頭笑容也瞬間收斂了起來，心頭有些不順。

“小子，我是要自殺，可這跟生活無關，我這一生的經歷，不敢說無愧于心吧，但絕對不是失敗。”

“那是什麼理由？生病嗎？不了了？”

“不是不了，是沒有希，來……”老頭忽然一招手：“過來，反正我要走，臨走前，跟你說說也無妨。”

方辰漫步走到老頭邊，他有一沖，就是把老頭抱下欄桿的沖，只是他忍住了，反正現在近在咫尺，等老頭說完話后，如果他還有跳樓的沖，方辰再出手也不遲。

“你知道老夫得的是什麼病嗎？”

“不知道，這要把過脈才行。”方辰下意識的說道。

“把脈？你會中醫？”老頭一愣。

“會一點，家傳的。”方辰也不瞞，這沒什麼好瞞的。

“哦……原來是這樣，呵呵，那你知道食道癌吧？”

“嘶！”方辰眉頭一蹙，吸了一口氣，食道癌？

這可是全球的大病，死亡高發病癥，全世界每年至三十萬人死于這個病，而且中華是高發地區，全年占世界總數的一半還要多。

見方辰那模樣，老頭一笑：“知道害怕了？嘿嘿，不瞞你說，我就是這個病，是中期……本來可以手的，只是，我有心臟病不能開刀，換言之，就只能用藥控制，還有什麼放療……反正最后只有兩個字……等死。”

“……我查過很多資料，食道癌……中晚期是從吃不下干食、然后是半流食、最后連水和吐沫都不能咽下，死亡的時候，人是骨瘦如柴，水都干了，極其痛苦的死亡方式。”

“……小伙子，我六十七歲，實話實說，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沒活夠，我也怕死，我更加怕的是，那麼痛苦的死亡，而且你開始也說了，我的孩子，我的孫子輩怎麼辦？你難道想讓他們看著一個原來高高在上的父親和爺爺，變一干柴，最后痛苦的咽氣？”

“……而且你說的不錯，我喝了一瓶酒，我就是給自己壯膽。”

方辰默默的聽著老頭的話，他知道老頭沒騙他，他了解這個食道癌，這是不治之癥，至不做手的話，很難維持。

如果最開始的話，心肺功能，肝腎功能都健全、儲備良好，做手還是可以的，可這老頭有心臟病，也就做不了手，后果正如他自己所說，用藥治療，放治療，也許一兩年，也許三五年，最后等死……

熬的時間越長，患者就越痛苦。

只是方辰現在能怎麼辦呢？

他總不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后說：大爺，去死吧。

這樣做雖然老頭可以解，但方辰就太不人道了，而且他也沒什麼話可以勸了，因為設地的想想，如果方辰到了這麼大年齡，得了這個病，他做出的決定，即便不是自殺，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方辰一籌莫展之時，他忽然眼前一亮，頓時覺周圍的空氣有些變質似得……原本暗黑的旁晚，在他眼前，金閃閃。

隨之而來，面前這老者，上一道金線從頭頂橫向掃描，一直到腳面，就好像一臺西醫的‘核磁共振儀’從他的頭頂，掃描到他的上一樣。

隨著金掃描完畢，方辰眼前的場景就徹底的變了……

老頭還是那個老頭，地點還是這個樓頂，但他看到了一個人結構的像圖……

而且還是彩的，在老頭的大腦中，呈現的是綠芒，而往下，到了食道，一片殷紅耀眼，再往下，五臟六腑。

心臟黃紅相間。

腎部，淺綠。

肝部，淺綠。

肺部，淡黃……

這些七葷八素，看的方辰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