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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看到那兩座島了嗎?”

“我們可以取道A201B335之間的坐標，在那裡的兩座浮島之間有一條狹長的航道，足夠我們過去。”

“但它可能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過去，”方鴴仰頭看著那小山一樣的手，正緩緩向後移，“留給我們的時間窗口不多，”他默默計算著，“最多只有一刻鍾，你確定嗎?”

“它過來了！”通訊水晶中傳來一陣尖銳的驚聲，聽起來像是鑠金之刃那個躁躁的副團長通訊的聲音。

須正在雲層之間揮著末梢，在半空中緩緩劃過一個圈，向這個方向倒了過來——影正在迅速放大——在每一個人的視線之中。

“總得試試看。”Forin丟下一句。

“七十八。”

“二十五，航速十二節。”

“左舵七。”

頻道裡傳來張的指令聲，選手們七手八腳地打舵，橫過桅桿，升起翼帆。

若從上空看去，七條船正整齊劃一地轉向，劃出七道長短不一的白線。

空氣此刻發出低沉的嘯音，猶如穿了一層厚厚的壁障，炸起了一層層刺，令人起了一層不安的皮疙瘩。那須看似很慢，實則極快，有人甚至看到它揮舞的末梢穿過了一層氣錐雲。

它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橫著倒下，砸起一道海嘯一樣高的雲浪，接著橫掃而至。頻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落針可聞，變得最多只剩下幾個低沉的人聲，似在默算著什麼——

那幾個低沉的聲音匯聚一雜音，縈繞耳際猶如有魔力的咒語一般。但方鴴早已算出了那個讀數，一側微語也抬起目，帶著了然的神讀出那個數字:

“三十二，重新匹配元素平衡。”

在比賽中留下到此刻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們，他們在此一刻反而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清醒與冷靜——守在魔導艙段的作員正聽著從導音管裡匯聚過來的雜七雜八的聲音，

心無旁騖——一一將不同的拉桿推至底部。

蓋伊發生的風元素水晶被拉起或者注，發出沉悶的茲茲音。MTT先一步扭開蓋伊發生上的注口，回過頭去甕聲甕氣道:“四號試劑。”

古蘭德早已配好相關的溶劑，手忙腳地將試管的金屬旋口對接上注，用力旋，然後打開金屬旋鈕。船猛烈一晃，年趕忙張地看著試管晃的面，幸好只是在有序地下降高度。

“前浪抵達。”

導音管傳來木藍失真的聲音。

一道徐徐的白線經過了艦隊下方，八艘浮空艦不約而同地一晃，隨後過載了魔導爐進加速狀態，其中瀚瑞那與鑠金之刃的暴風之子號航速明顯快了一截。

帝國型號的魔導爐在超載效能上要明顯超出其他國家一截，但難以持久。翠鳥工坊的魔導爐尤其適合長時間過載運行，但需要使用大量試劑配平核心爐之中的魔力差值。

巨樹之丘的船介於兩者之間。

但桑夏克工匠協會的旗艦先所有船一步出發，首當其衝。正是那個時候，一道熒熒綠從奧威蘭號上發了出去，猶如一面向前推進的牆。

當它擴張至十多空裡之外，與推進的手正面撞上，牆面上放出一片劇烈的閃，綠的紋從牆的基部一直延至頂端，然後消失不見。

滅世者猶如擊中了一塊堅不可摧的石頭，發出一聲吃痛的尖聲，那聲音猶如地震一樣，令整個雲海都沸騰起來。

每個人都東倒西歪，羅薇一把抓住索網才不至於跪在地上，但也是頭痛裂。抬頭，勉力看到滅世者以一種與之型不匹配的速度倏然收了回去，空的雲浪一下子倒卷而回。

紊的氣流在雲層上形一道真空的衝擊波。

“主浪抵達！”

白的雲牆如同瀑布一樣倒垂而下，每個人都抓住手邊的東西，在衝擊之中隨波逐流。船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仿佛隨時會四分五裂。

但穿過蓋伊發生核心的風元素貫穿於整艘船的龍骨各，配平過後的風元素濃度牢牢製著雲層之中的紊流，令船不至於在衝擊之下傾覆。

“四號浮力艙穿。”

“巨人號尾部損百分之三十以上。”

羅薇耳中重新傳來通訊水晶之中的聲音時，已經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心中惡心得翻江倒海一般幾作嘔。搖搖晃晃扶著船舷站起來，臉蒼白。

方鴴從旁邊遞過來一隻手。

年早已習慣了空海之上的風浪，雖然也被晃得夠嗆，但至是穩穩站在甲板上，風浪一過，前面的景立刻展現在他面前。

“怎麼樣，羅薇姐，還好嗎?”

羅薇搖搖頭。

方鴴一邊向自己的龍魂小姐通訊，“塔塔小姐，匯報損失。”

“騎士先生，損失微乎其微，不必上報。”

方鴴點點頭拿起通訊水晶，“重新配平風元素濃度，巨人號，風暴之子號，你們的船高度正在離水平面，小心船頂紊流。”

他接了一句，“巨人號，需要支援嗎?”

“艾德先生，巨人號用不上，”瀚瑞那人的不屈之浪號了通訊，羅恩的聲音顯得圓又堅決，“我會派人去支援他們，星之花號的責任是支援旗艦，它們過來了。”

“收到，不屈之浪號。”

“星之花號，我們在你們的側翼。”Vikki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看到你們了，花之月號。”

“艾德，巨樹之心有冷卻時間，接下來給你了，黑暗生過來了。”最後是Forin的通訊。

“收到，奧威蘭號。”

方鴴回想起之前那震撼的一幕，那面牆竟然連滅世者全力一擊都擋得下來，也不知是怎麼構的——大陸聯賽有這個水平麼?

他心想。

他有塔塔小姐，但巨樹之丘似一點也不遜於自己，那面牆甚至還有過之，不知道帝國雙子會如何，除了魘爐構裝之外，他們反而沒展出多實力。

方鴴有條不紊地回報與命令各艦，一旁羅薇不由有些欽佩地看了看他。

“羅薇姐，你跟我來。”

方鴴放下通訊水晶，向前走去。

作為冥最優秀的學生，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戰士，羅薇對這一幕有些恍惚。不是沒經歷過戰鬥，但這裡的一切有些超出了理解的范疇。

聽了方鴴的話，只能草草收起有些紛的心緒追了上去。羅薇並不是那種喜歡發問的子，隻默默看向對方。

而方鴴抬起頭來，正將目投向遠方。

雲浪過後，滅世者雖然暫時退去，但天空上重新布滿了不速之客。

那是無以計數的黑暗大軍，它們是影之中蟄伏的飛龍，龍，還有一種奇特的八爪魚一樣的生，那其實是娜迦一族的生質飛船。

它們乘坐那種怪橫渡空海，縱橫於風暴肆的瀚瑞那外海之上，不屈之浪號上的選手們對那最為悉，但天空之中的八爪魚巨艦千百倍於他們見過的大小。

最後是乘著巨龍作戰的巨人，手擎雷電，蒼白，一隻手拚接龍之爪，當初正是這些巨人之裔界而來，作為滅世者的先鋒之軍抵達雙聖樹所在的埃索林。

阿考斯尼曼之舌——

是這支黑暗巨人軍團歷史上威名赫赫的名字。

三支黑暗之軍兵分三路，形三道鋒矢向這個方向撲來，遠遠看去遮天蔽日，猶如黑雲頂一般令人窒息。逍遙在船頭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

竟然失語。

微語回過頭來，看向他。“微語前輩，”方鴴道，“武神和槍騎兵給你們了，你和逍遙負責好外圍防線。甲板上給羅薇姐，狩龍人給全權負責。”

兩人一齊點了點頭。

此刻艦隊頻道並不安靜，時不時傳來Forin與Vikki發號施令的聲音。

八艘浮空艦正一字展開，最外圍的是花之月號與風暴之子號，眾人已經作好了接敵的準備，但談不上什麼安心的覺。

天空變得暗了下來，仿佛真有一顆禍星正在世而來，人們已經看到了頭頂上那個旋渦狀的雲層，漩渦的中心似乎正有一個翠綠的世界正若若現。

閃電織之中，無數黑暗的生靈盤旋以降，發出尖銳的鳴，末日一般的景象如同對一個既亡世界的哀悼，敲響了黃昏時代的喪鍾。

千年之前，努林靈在雙聖樹之下所見，一如此刻之景。

“要不要玩這麼大啊……”逍遙喃喃自語，“我在想我是不是了你們牽連，這是一場大陸聯賽嗎，往屆可不是這樣的……學士們發了什麼瘋?”

“艾德。”

Forin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沉重。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一比一複現了活化大陸降臨的那一刻，這漫天蓋地的黑暗生靈像極了兩個世界打開通道的那一刻。

這是他們區區八條風船可以對抗的麼?

那幾乎是一個世界的對立面。

兩條手正在升起。

方鴴盯著那個方向，“還記得你之前所說的嗎，Forin。我們仍有機會，在下一波攻擊抵達之前那兩座島嶼背後狹長的航道之中。”

“那兩座島嶼可以幫我們爭取時間，那後面一定有島峽氣流，只要我們加速進大陸橋上，那後面就是海之橋。”

“樹之心還可以發一次。”

但必須留到最關鍵的時候。

整個艦隊頻道都靜了下來，像是在聽著兩人之間對話。

“我明白，”方鴴點了點頭，“你們守好突破防線的那些怪，外圍給我來理。”

“你打算怎麼做?”

“不用減速，”方鴴答道，“我重複一遍，所有人都不必減速，盡你們最大可能突圍，其他一切都給我。”

他抬起頭，目灼灼地看著那個方向，“它們來了。”

龍首當其衝。

龍群帶著長長的尖嘯聲率先一步抵達艦隊上空，揮雙翼，盤旋匯一道洪流，它們用腥紅的目注視著下面的獵，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第一個攻擊波次已抵達眾船幾空裡之外。

Forin正目一閃。

他忽然默默收起樹之心，向那個方向投去一瞥，然後向下層甲板走去。“老大?”後的人微微一怔。

“你們留下，甲板給你們，”他指向其中一人，“broky，你和我來，讓魔導艙段重置核心的防狀態，我們準備加速。”

“老大，這……”

Forin默默看了眾人一眼，打斷他們的話，但並未開口。

艦隊頻道之中，塔欣歌詠者的團長是個急衝衝的聲音，“艾德先生——”

他正急著分辯道，“我們不是辦不到在加速的同時升起空戰構裝，但控制翼帆也需要妖人偶，我們沒那麼多計算力。”

其他人呢並未發言。

羅恩忽然想到了他在那片風暴覆蓋的海域之中所見。

Vikki同樣一言不發，鄭永在立在邊，看了看自己的學姐，又看了看星之花那個方向。

“各位請聽我說，”方鴴開口道，“將你們的步行構裝推上甲板，在那裡構築防線，我需要你們守好你們的防線。”

“我需要你們打開你們的核心水晶控制權限，將所有與翼面相連的妖人偶與我連接，巨人號，從你開始，一一告訴我它們的編號。”

“我需要你們將空戰構裝推空戰甲板的引導軌道上，作好它們的整備工作，我需要你們放開每一臺空戰型構裝的控制權限，將妖人偶放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