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人的浮空艦中,幾乎所有的警報都在尖嘯。負責監控風元素探測儀的選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扯著嗓子尖一聲:“正前方元素度急劇增加!”
“哪個能級?”
“界……不,龍級!”那個人一把拖過傳聲筒,大聲喊道:“甲板注意,前方出現強元素反應。至是巨龍級生,或者龍騎士。重複一遍,元素反應層級龍。”
巨樹網道的傳送尚未結束,四周仍是一片熒熒的綠海,但前方已由巨樹之丘的旗艦一馬當先,打開一條狹長的通道,雲海之上的絕景正從那背後展出。
Vikki聽著警報的尖銳蜂鳴聲,一把拽過還在穿著裝備的鄭永在,不顧後者反對,向著甲板上跑去。所過之的下層機庫大型構裝正在解鎖,由一臺臺起重機將它們通過豎井吊升到主甲板上。
負責檢查的工匠向打了個招呼,“Vikki,我們至需要一刻鍾時間。”“廢話,”瞪著這些人,“五分鍾之我要看到追獵者整備完畢出現在甲板上。”
幾人苦笑著攤了攤手。如果真是龍騎士,追獵者也沒什麼用啊,不要說龍騎士,追獵者甚至還趕不上完善版本的主構裝,與龍騎士還差著三個層級呢。
“Vikki,追獵者沒有安裝空戰模塊,如果是巨龍這類空海生,你最好小心一些。”
“這不用你心,我有風元素適。”
噔噔噔走上樓梯,被拽在後的年聽了有些吃驚地抬起頭,“Vikki姐,你什麼時候有元素適了?”
“適,”Vikki沒好氣地答道,“在空海環境之外沒有意義,但在這裡剛好。”語氣一頓,“怎麼,沒和你說過?”
鄭永在看對方冷冰冰滿懷殺意的目掃過來,嚇得趕忙住了。要有元素適,誰會甘於當個生活職業者呢?倘若沒有也就罷了,偏偏是適。
那還不如沒有。
適者在各方面都類同於無元素適者,除了在空海環境之外。事實上這個說法並不嚴格準確,應當說艾塔黎亞大部分人都是適者,只是程度多而已。
真正的無元素適者是不存在的,而嚴格意義上的形適者其實是介於普通人與戰職者之間的存在。Vikki多多備一些戰鬥工匠的天賦,也正是因此。
收回目,一把推開通向主甲板的艙門,來自雲海上的風立刻倒灌而,揚起的長發。
Vikki用手擋住遮住自己視線的發,抬頭向前看去,那道狹長的門正在擴大。巨樹之丘人的旗艦一馬當先先,撞一片影飛龍之中。
而一頭龐然的龍正從雲層之中撲下,仰起頭,看著龍張開雙翼,穿過那門飛網道之中,掠過巨樹之丘人的旗艦,來到花之月號上空。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道銀忽然從巨樹之丘人的旗艦斜下方出現,轉眼之間便來到面前。Vikki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口:
“……初之騎士……?”鄭永在在他後大吃一驚,“你看到了嗎,Vikki,是白騎士!”
他一時連敬語都忘了。
白騎士在甲板上一停,然後猛地向半空中的龍去,在半空中將之一劍梟首。龍發出一聲哀嚎,從天上墜了下來,與花之月號錯而過。
它最多不過是三十來級的敵人,怎麼可能是一臺貨真價實的龍騎士的對手。
Vikki連話都忘了說,只看著那高大的構裝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向戰場上的另一個方向飛去。“……咦,它好像是自己人,”鄭永在一副呆呆的樣子,“是巨樹之丘那邊的龍騎士麼?”
“廢話。”
Vikki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門徐徐打開,已經看到了鑠金之刃的浮空艦,與那面悉的旗幟——錯的晨星,考林聖劍與伊休裡安錘砧,與一環繞的百合花枝。
後者正是考林—伊休裡安工匠總會的徽印。
不用猜,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巨樹之丘的旗艦上,Forin同樣注視著這一幕。他仰頭注視著半空中掠過的銀彗星,眼中既有迷,亦有釋然。
後面的人將樹之心帶了出來,世界樹網道正在六艘浮空艦之後徐徐消失,“龍騎士?”那個捧著世界樹心的年輕人大吃一驚,“考林人連這東西都弄出來了!”
“是五號龍魂。”
Forin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學士們留下了這麼多,我早知道那是完龍魂。”
“不是緲麼?”
Forin搖搖頭,“你不明白。”
七個龍魂並無先後,但第二技路線是最特殊的一支。學士們在那個謀劃之中留下了許多,但連他都不清楚艾爾帕欣的大火之後那之後的一切得以何去何從。
但至在這個空間中,就是完的。
他看了看同伴手中的世界之心,“但這對我們來說意義更大。”
同伴認同地點了點頭,“但考林人是不是知道什麼,否則他們為什麼一定指名道姓要五號塔?”
“有可能,帝國人也好考林人也好對這場大賽都勢在必得,”Forin答道,一邊從同伴手上接過世界樹心,看著它道,“它也是完之,這場比賽還沒結束。”
同伴輕輕搖了一下頭,他對這場比賽本興趣並不大。
反倒是另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Forin,你看他們的船。”
Forin眼中第一次流出一詫異之。
他蹙著眉頭,默默看著那個方向,聲音略帶著些意外:“靈白船?”
“那是星之花號,”同伴的聲音訥訥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
“巨樹之丘的人可能會懷疑你。”
龍魂小姐的聲音傳來,“我有些疏忽了,忘了這裡還有聖殿的人。”
突然場的聯合艦隊令戰場上的力大大減輕,方鴴也放開了白騎士讓它進自律模式,這時聽了龍魂小姐的話不由一愣,反問:
“聖殿?”
“樹聖殿,”塔塔答道,“它們從世界樹網之中出來,只有這個可能。他們或許拿到了三號塔之中的世界樹心,四聖之中唯一一件與艾梅雅有關之。”
方鴴聽得雲裡霧裡,“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永恆徽記,騎士先生,”龍魂小姐聲音平靜,“羅塔奧人的聖,後來輾轉到雅(森林靈)們手中,關於荒野之民與樹靈之間的恩怨講來太長。只需要知道,世界樹心,就是永恆徽記——”
“等等,”方鴴總算聽明白了一些,“永恆徽記不在聖白林地之中麼?”
“但這是高塔空間,騎士先生。”
方鴴一怔,隨即大為意外,“學士們竟有能力記錄下神?”
龍魂小姐輕輕搖頭,“自然不能。世界樹心是永恆徽記的前,是它從德拉泰爾靈王廷被帶出時的樣子,那時還艾梅雅還未對它施以神力。”
方鴴大致還聽說過雙聖樹之戰,那是舊世隕滅之前的最後一戰,但靈王廷距離他太遙遠了,艾文奎因那個他倒是聽說過。“所以巨樹之丘的人其實是知道三號塔之中有世界樹心,但那又與我有什麼關系?”
塔塔小姐的聲音沉默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騎士先生去過巨樹之丘麼,聖白樹的狀況如何?”
方鴴微微一怔,他自是沒去過的。不過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位雙子神,阿萊莎與自己的對話,森林之中影叢生,似乎預示著巨樹之丘發生了什麼。
怎麼這位龍魂小姐又如此問?
兩人心靈相連,塔塔立刻讀出他心的想法,“所以林中必有變故,森林孿生的影只在聖樹林發生變故的時候才會出現,並從死亡之中主掌新生。”
“……騎士先生,樹聖殿的人是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聖樹林之外的地方的。”
方鴴遠遠看著巨樹之丘的旗艦從綠的漩渦之中殺出,其後五艘浮空艦一字排開,其中竟有古塔人的風船。
他其實早就看到了Vikki與鄭永在,不過能看到塔欣歌詠者,群星之柱和白樹學會的人出現在這裡還蠻意外的,他們竟然與巨樹之丘人結了同盟。
能參與這場大賽的選手,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
但塔塔的話仍讓他雲裡霧裡,回過頭來問道:“我還是不太明白,那又與樹聖殿有什麼關系?”
“永恆徽記與聖白樹息息相關,為什麼雅(森林靈)們寧願與荒野之民惡也要帶走它,他們原本應同為自然的盟友的,”塔塔平靜的聲音答道,“當聖白樹出現變故,巨樹之丘的人又來尋找世界樹心,只能是為此。”
“他們是率者之中的衛,當年從德拉泰爾王廷之中帶走世界樹心的人,真正的樹心被製了永恆徽記,作為維系這世界上唯一的白樹的最後紐帶。而白樹出現變故,這世界上唯一還能找到世界樹心曾經信息的,也只有這個地方了。”
“他們見證過那場大戰,也認得星之花號。我有些太莽撞了……”
方鴴還是不太明白,“那又如何,這不是高塔中的記憶?”
但塔塔的目向他看來,他忽然住了口。“這些記憶……?”
龍魂小姐平靜地點點頭,“這些記憶不是屬於我的,而是屬於你的那位塔塔小姐。銀之塔留在高塔之中的記憶是有限的,我的記憶停留在沉睡於此的片段。”
一道閃電劃過方鴴的腦海,那種強烈的征兆讓他忍不住起了一皮疙瘩。
他記起在銀沙沙海之中與盲神笛卡的一戰,黑騎士,白騎士,還有龍後阿萊莎皆是那時候由塔塔小姐所召來的概念產,如果龍魂小姐的記憶停留於此。
那麼聖杯騎士與龍後阿萊莎應當都是那之後塔塔小姐所留下的記憶。
銀之塔的學者們並不知曉五號龍魂已經功的事實。
否則當初阿圖什見到塔塔小姐時不應當如此驚訝。
那麼沉睡於此的塔塔小姐,應當是那個計劃還未完的產,也就是說,如果將龍魂小姐的記憶一分為二——這裡應當是在艾爾帕欣大火之前那個片段。
那麼那之後……
聖杯騎士,還有龍後阿萊莎的記憶究竟是如何進塔塔小姐的記憶之中的?
但方鴴更意外的是,“你能到的想法?”
“我們都是你的龍魂,騎士先生,”心靈世界之中,塔塔開口道,“當我蘇醒的那一刻,我即是,也是我。”
開口。
塔塔跪坐在茶幾上,一隻手端著自己致的茶杯——那茶杯是由的騎士先生親手為打造的,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翠綠的眸子似乎看著那畫面之中。
但似乎又注視著穿越了無限空間的以太網脈,兩所有的記憶聯系在一起。
無聲張開口。
兩個聲音說著不同的話語,不同的語氣,但卻彼此重疊。
“我們在這裡,騎士先生。”
方鴴微微怔然。
“那會影響什麼嗎?”他趕追問來了一句。
塔塔小姐輕輕搖了一下頭,“倘若他們真是樹聖殿的人,那也沒有關系,騎士先生。他們最多有所懷疑,但無法確定。放心,阿圖什他們會謹守的。”
方鴴這才放下心來。
而七海旅人號的船艙之中,希爾薇德似乎微有所察,側過頭去,目看向正跪坐於茶幾上的龍魂小姐。塔塔神平靜,正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越三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