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傅凜又冷又。
在靳峯家那頓飯只吃了四五分飽,早消化完。
等車上暖氣足了,傅凜發車子,他問黎箏不,“你要不困,帶我去吃麻辣燙。”
他之前在靳峯看過,店里兩點鐘才關門,今天過節,應該會推遲一點。
黎箏還在著對面的GR大廈,扭頭看他,“你是真的了,還是就想去吃何熠家麻辣燙。”
前者是補償胃,后者是補償心理。
傅凜大方承認:“都有。”
他又問一遍:“你去不去?”
黎箏最終決定去,“看在你留在靳峯家吃飯的份上。”
靳董事長的私人宴請,他不請自來就罷了,說完事不快點找個借口離開,他竟然風輕云淡坐下來拿起筷子吃兩口。
期間以茶代酒敬長輩,還不時給夾菜。
讓整個桌上的人陪他一起尷尬。
換別人,沒那個強大的心臟肯定坐不住。
汽車離開廣場,駛向馬路。黎箏看不到GR大廈,回坐好。
“傅老板。”
“嗯,你說。”
黎箏把玩著安全帶,手指來回輕輕撥弄,“在靳峯家吃飯時,你在想什麼?”
傅凜看一下,“沒刻意想什麼。”直到這會兒,他才放松下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有了溫度。
他說起:“輩分都已經了,尷尬是早晚的事,就當提前適應。”
傅凜手機不斷有消息進來,震個不停。
新的一年,不管真心實意,寒暄和祝福不能。
他開車,沒法翻看。
“你幫我看看,除了祝福消息還有沒有其他重要消息要馬上回的。”傅凜解鎖手機遞給黎箏。
黎箏沒接:“不合適,萬一看到不該看的。”
傅凜:“你現在是GR東,你小叔準備把他持有權的投票權委托給你,沒什麼商業機不能跟你說。”
黎箏不知道這事,“我小叔跟你說的?”
“嗯。”
還是小叔疼,給投票權,以后就方便潛規則傅凜。
手機繼續‘嗡-嗡’。
黎箏幫忙點開微信。
首頁都是他置頂的聊天框,的頭像赫然在列,排在第一個。
上次跟他視頻聊天是夜里下大雪,他在車上畫鋼琴那次,好幾個星期過去,而其他人對話框顯示聊天時間有昨天,前天,卻都排在下面。
原來他就置頂了一個人。
黎箏屏幕,群里消息不。
沒點進去。
私發祝福的也多,向舒也發了,只有一句:【元旦快樂!!!!!】...
后邊估計都是嘆號,消息太長,被折疊。
懶得打開對話框。
“沒什麼重要消息,除非群里有,到時你自己看。”黎箏關了屏幕,把手機放在扶手箱上。
“你什麼時候把我對話框置頂了?”
不住好奇心,問。
傅凜頓了下,認真想半晌,“時間太長,記不得。”要不是提,他早忘了置頂聊天框這茬。
“應該是你在電視臺實習那段時間,你經常找我聊天。”
他每天消息多,忙起來回復不及時,就把置頂,這樣一眼能夠看到。
“你不像其他人,發我消息都是有事,我要看不到他們直接打電話。你發了消息就從來不打電話,我怕你消息被在下面看不到。要是忘了回,估計你又要不高興不好好吃飯。”
黎箏微微側頭,余掃著他側臉,他的下頜線和結不論看幾遍都讓人忍不住再次回頭。
問:“那我消息屬哪類?”
“閑聊。”
“...沒人找你閑聊?”
“沒有,閑聊的人我不會加,我哪有空陪人聊天。”
傅凜到現在都記得,“你經常突然發一句,傅老板你在干嗎?”
黎箏也記得那些消息,發那麼一句還不是因為當時想他了,想跟他說話。
暗的日子真是天天各種酸爽,還有點傻。
當時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
今晚年,麻辣燙店里相對冷清。
進店,何熠正忙。
自從認識靳峯跟黎箏,店里來任何人他都沒那麼震驚,并且漸漸習以為常,也能淡定打招呼。
擱以前肯定不行。
剛抹好的桌面上還有水漬,何熠找干巾把水干。
黎箏讓何熠去忙,“不用招呼我們,想喝什麼想吃什麼我們自己拿,不會跟你客氣。”
傅凜環顧小店,裝修別有格調又不乏煙火氣息。
黎箏去拿菜,他跟在后面。
過節期間,店里會提供一些水果和小零食。
傅凜拿了一段青瓜,先送到黎箏邊。
黎箏在挑菜,咬了一口,傅凜把剩下的一半吃掉。
等回頭還想吃,他手里空空的。
又有貴客臨。
靳峯推著江東廷進來,今晚他贏了江東廷不牌,被江東廷敲了一頓飯,為了省錢,就帶他來吃皇家麻辣燙。
沒想到會見傅凜。
“公主,我平時吃的菜來兩份。”他一點不客氣地指揮黎箏。
江東廷看向傅凜,他角勾著笑,去年的最后一天,他終于知道是誰潑傅凜紅酒。“侄婿,新年好啊。”
傅凜眼睛微瞇,冷冽鋒利的眼神扎向他。
江東廷無所謂,反正上打著石膏,他扎不。
四人坐一張桌子,江東廷在桌頭,靳峯一人占著一邊。
江東廷說起輩分問題,他看似安實則打擊:“侄婿,我跟你說,你別灰心喪氣,雖然黎箏現在輩分小,不過你有盼頭,等蔣城聿家生了孩子,就有人喊你姐夫了。”
靳峯正啃著小青瓜,笑噴,被嗆得眼淚差點下來。
傅凜沒跟半殘的江東廷一般見識,“等你出院,我再慢慢跟你算賬。”他拉著黎箏去了隔壁桌坐。
靳峯拿紙眼淚,被一個小娃喊姐夫,得多崩潰。
傅凜喝了半瓶汽水火氣,現在群里都知道他在追黎箏,一個個不要臉非要跟蔣城聿稱兄道弟。
他對黎箏說:“以后不要輕易喊別人叔叔。”
黎箏兩手托腮,提醒他一個殘酷的現實:“那我那些堂叔啊舅舅啊,堂哥表哥,就算不喊,也改不了緣的事實。”
傅凜把剩下半瓶汽水也喝下去,不吭聲了。
剛說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群里。
他們是最后一波顧客,何熠把卷簾門拉上。
老何摘下圍,洗了手過來跟兒子的朋友招呼一聲。
他天天待在店里,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認識傅凜是誰,就更不知道江東廷份。
老何看到江東廷坐在椅上,“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江東廷吃著靳峯推薦的那個招牌牛丸,先夸了老何手藝好,然后才回,“被車給撞的,現在沒大礙了,叔叔您坐。”
老何從旁邊桌上拖了椅子過來,“那你可得好好養著,別大意。”
他拍拍自己的膝蓋,“我當初就沒養好,現在到冬天就不了,年輕時可能不覺著。”
傅凜不知道何熠父親經歷過什麼,目瞧過去,“叔叔,您也傷過?”
老何:“都十來年了。”
車禍的事總是腥的,這些年他都沒走出來。
聊天間,傅凜不忘把冷得差不多的牛丸轉臉喂給黎箏。
隨即,他又轉面對何熠父親。
看老何沉默,怕及傷心事,他及時打住話題。
老何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你們要喜歡吃牛丸,我專門給你們做點,你們帶回家放冰箱慢慢吃。”
靳峯擺擺手,“就在您這邊的鍋里煮,再配上您做的甜辣醬才夠味,帶回家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何熠想跟父親說,這幾人家里的廚師什麼菜做不出來,又怕說了后父親會拘謹不自在,他就沒多言。
老何:“那以后有空就過來。”
一碗熱乎乎的麻辣燙,幾人吃得格外滿足。
江東廷打哈欠,瘋了一晚,不由犯困,“我回去了,明天上午還約了律師到病房,睡不了懶覺。”
老何隨口問道:“對方是不是拖著不賠,還得打司?”
江東廷:“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肇事司機醉駕,等我醒了他們竟然找人頂包,我又不缺這幾個錢,怎麼可能讓他。”
老何愣了下,然后默默嘆口氣。
他以前也遇到這樣的況,明明撞他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當時還有人看見,最后卻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撞他。
一點辦法沒有。
對方還氣得很,威脅他們,說再多錢也拿不到。
今天元旦,他沒多提,說了凈給兒子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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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麻辣燙店出來,各自上車。
新的一年,熱搜上的話題也以歡快為主,其中有一條熱度正在上升的話題,異常扎眼。
#南峯新款車的發機一撞就掉#
有個網友暴脾氣,在下面留言:你這個小編,不是蠢就是壞!發車下沉是為了保護司機安全!
下面瞬間上百條回復,說他是南峯請來的水軍。
然而事實上,那幾百條回復才是水軍。
沒多久,連這條留言也被刪除。
黎箏這會兒累了,沒神刷微博,不知道南峯集團以這樣的姿勢在熱搜道路上加速前進。
回家途中,傅凜說起江東廷的案子,黎箏下周就進期末考,可能沒那麼力再去跟蹤報道。
他擔心:“元旦假期過去就是考試周,你能顧得上?”
黎箏歪著頭看他,“不影響,把睡覺的時間。”
傅凜現在不冷了,把扣子敞開一顆。換以前他可能會勸兩句,“那我就做好你后勤保障工作。”
黎箏順著他的話問:“什麼樣的后勤保障?”
傅凜:“保證你心好。”
這倒不錯。
關于案,其實心照不宣,司機給人頂包,肇事者另有其人。
不過牽扯到向舒的弟弟,黎箏沒多聊。
聽說向俊出國了,后續復雜又難搞。
黎箏想著線索思路,把一些可能拿筆記下。
凌晨兩點半,熱鬧了整晚的城市安靜下來。
黎箏把紙筆裝包里,開始打哈欠。
傅凜給調整座椅,“睡一會兒。”
黎箏側對著傅凜那個方向,安心瞇上眼。
到了出租屋小區,黎箏迷迷糊糊睡著。
傅凜停車熄火,輕輕關上車門,繞到副駕駛座,“箏箏,到家了。”他把服拿給。
黎箏睜眼,著車頂,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
“你把你房子鑰匙給我。”傅凜手。
“干嘛?”
“開門,你接著睡,我背你上樓。”
黎箏松開安全帶,“不用,我自己能走。”
傅凜已經轉過背對著,彎腰半蹲下來,示意趴他背上,“考察期里,給我個表現機會。”
黎箏穿好外套,“那考察期過了,你是不是就直接讓我走回去?”
傅凜:“要是過了考察期,我跟你之間早就有了默契度。那時不用喊醒你,直接把你抱回家。”
黎箏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他跟現在肢接不自然,就連擁抱都有點張,他應該也是。
傅凜再次催,黎箏下車趴他背上。
這是他第二次背他,上次他把背回家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在公寓樓下廣場坐了一晚,他回家后還是不放心又下樓來找。
夜很深,花壇邊的兩個小家伙早睡。
對面幾棟樓上的窗口,還有零星燈。
黎箏沒了困意,兩手環住傅凜脖子,側臉在他肩頭。
這里不比公寓樓,能直接坐電梯到家門口,老樓沒有電梯。
隨著腳步聲漸近,聲控燈亮起。
黎箏要下來,“你背著我爬樓費勁。”
“你別。”傅凜沒放下來,“背得你。”他走得很慢,就算長,他也是一步一個臺階。
兩人的影子依偎,映在旁邊的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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