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要不要來?你要來的話,我等你一塊吃。我也剛到沒幾分鐘。”
黎箏竟然都不知道何熠家還有個小吃店,收起零食,“你把地址發我。”
靳峯:“在東四環這邊,你不一定來過,打車比你開車快,晚上我送你回去。”
結束了視頻,靳峯去了后面作間,讓何伯伯等會兒再煮,說黎箏要過來。
老何知道黎箏,經常聽兒子提起,是他帶的一個小徒弟。
何熠進來了,到水池邊洗抹布,“黎箏今天不是加班?”
“已經回來了。”靳峯站在作間里礙事,店里雇了兩個幫忙的伙計,在備菜,作間空間不大,他拿了一片西瓜出去吃。
店里只有靠空調邊還有一對小,早吃過了,坐在那喝著汽水,各自打游戲。
靳峯吃著瓜,仔細看了看店裝修。
面積不大,外面是堂食區,后面是作間,隔斷用了明玻璃,坐在外面能清楚看見作間里的一切,里面干凈整潔。
堂食區裝修得有格調,墻上掛了不綠植,地板和桌子是暗灰系列,顯得沒那麼擁。
他來之前不知道何熠在,沒特意聯系。
昨晚想吃麻辣燙,黎箏不吃,說那麼晚了吃了會胖,今天他念念不忘,一路就開到了這里。
快一個小時,黎箏才到,路上堵得不行。
何熠還在忙活,把冷藏柜里的菜品加滿。
打過招呼,黎箏也要幫忙。
何熠擺擺手,“不用,弄差不多了,你先吃吧,待會兒人就多了。”
“何伯伯,甜辣味兒的,會不會很辣?”
“你要不敢吃辣,我就給你調偏甜一點。”
靳峯站在冷柜邊,“你吃什麼我給你拿。推薦你嘗一下特牛丸,我那份里就有不。”
老何接過話:“嗯,可以多來點,那是我們店里自己做的,外面買不到,何熠從小就吃。”
何熠默默放菜,沒吱聲。
這是母親的拿手菜,后來母親走了,父親就學著做。
十年了,味道越來越像。
黎箏食量不大,幾個牛丸,再配點素菜就足夠。
跟靳峯找了靠墻邊的桌子,靳峯拿了一瓶汽水,“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喝的橘子味汽水,現在只有餐飲小店里有賣。”
靳峯打開來,上吸管遞給,“慢慢品。”
黎箏小聲問:“你怎麼知道何老師家開麻辣燙店?何老師跟你說的?”
“那時你還在電視臺實習,就是你們欄目組聚餐那次,你到院子里玩了,包間里閑聊聊到了,你們同事都知道。”靳峯拿紙巾把那邊桌沿干凈,又用面紙把水汽蘸干。
“大伯,大哥。”店里進來個年輕男生,個頭跟何熠差不多,眉眼間也像,干凈帥氣。
可能走了不路,頭上都是汗。
何熠從作間出來,“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路過。”男生站在空調前,后背對著吹。
何熠給他們做了介紹,男生是何熠堂弟,何昊軒,比黎箏大幾歲,研究生畢業一年了,跟自己的師兄在創業。
“他們那個領域我也不是很懂,主攻AI輔助診療產品。”
靳峯知道點,“關梓園家公司就是做這個的。”
何昊軒笑了笑,“對,關力生跟我們算是競爭對手。”
何熠這陣也干完了活,坐下來跟他們一塊閑聊,“你們的那個先進產品什麼時候能上市?”
何昊軒:“第一代已經在用了,反饋不太好,還在技索中。”這段時間在忙著找投資,沒錢研發了。
好不容易約到了GR的老板,下周一見面,不知道有沒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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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店里的顧客慢慢多了,黎箏和靳峯從店里出來。
黎箏吃撐了,靳峯給司機打電話來開車,他陪黎箏散步回去。
匆匆車流人海中,天一點點暗下來。
蔣城聿和傅凜快天黑才到家,蔣慕鈞今天正好有空,和黎新禾到了有一會兒。
傅凜記不清來過蔣家多回,上了大學后,他來蔣城聿家的次數,不比他回自己家。
黎箏小時候一直喊他叔叔,后來逗他玩,喊他哥哥。
汽車停在院子里,傅凜思緒回來,沒有哪一次過來是這種心,說不清道不明,各種詭異。
蔣城聿開車門前忽然轉,“要不你先喊我一聲小叔適應一下?”
回應他的是傅凜‘砰’地關車門的聲音。
蔣城聿‘呵’了聲,他無所謂,也不急這一時,反正早喊晚喊,遲早得喊。
就因為傅凜有朝一日可能會為他侄婿,他昨晚腦細胞有點,喝了一杯紅酒后,失眠了。
蔣城聿下車,傅凜站在后備箱那,正在往外拿東西,他踱步過去,“你這是干什麼?”
竟然還帶了禮品,貴重,厚。
蔣城聿沒憋住,笑了出來。
傅凜冷眼掃過去,沒空跟他啰嗦。
他把禮都提下來,合上后備箱。
蔣城聿下對著他領帶一點,“太正式了容易馬腳,我爸我媽是誰?看著你長大的人,你不正常,他們還看不出來?”
傅凜為了今天這頓飯,穿了新的襯衫,戴上領帶,袖扣也是心挑選。
要不是蔣城聿提醒,他沒覺得哪里不妥。
自以為,天無。
傅凜松了領帶,拽下來扔到車里。
袖扣也順手摘了,把袖擼上去。
蔣城聿:“這順眼多了。”
傅凜拎上八樣禮品,不聲調整了下呼吸才往別墅走。
蔣城聿要幫忙拎兩樣,他拒絕了。
蔣老爺子聽到了外面的汽車聲,等了半晌人才進來,看到傅凜提著大包小包,愣了下。
他第一反應就是,“你們倆兔崽子又跑去戶外攀巖了是不是?”
傅凜:“......”
蔣老爺子憑著經驗:“肯定被誰看到了,覺著瞞不住,就先回來認錯。”他猜測:“八是被箏箏抓到小辮子了。”
蔣城聿強忍著沒笑,“爸,您誤會了。沒去攀巖。”
蔣老爺子指著那些禮品,“不心虛,你們提這麼多禮品干什麼?”
傅凜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理由,“出差帶回來的,聽說不錯,帶了兩份。我爺爺那邊一份。”
也算合合理,蔣老爺子就沒多想。
蔣城聿翹著,靠在沙發里,拿了點堅果剝著吃,整個人都很放松。
擱以前,傅凜在蔣家也是這樣的狀態,今天他下意識就坐得很講究,收起慵懶之態。
蔣城聿角始終掛著笑,意味深長。
飯菜還沒好,他們閑聊。
蔣城聿可是清楚記得,進屋到現在,傅凜還沒喊人,剛才被禮品一打岔,招呼都沒用打。
“爸,”他吃了一顆杏仁,“從今往后的一年里,傅凜在我這里自降個輩分。”
傅凜眼神警告蔣城聿,不該說的別瞎說。
“降什麼輩分?”蔣老爺子聽得一頭霧水。
蔣城聿若無其事道:“我跟傅凜打賭,投資上的一個賭注,他輸了,要喊我叔叔,現在他跟箏箏一個輩分。愿賭服輸,以后他喊我小叔,喊您跟我媽就喊爺爺。”
蔣老爺子:“......別瞎鬧了。我還不到七十歲呢,才六十九,被喊老了。”
傅凜默默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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